“這麼巧?”陸小展愕然,隨即想了想,“好吧,下週一,也該把事情做了了斷了。”
這回反倒是李鍾哲愣了一下:“巧?你的意思是……?”
陸小展笑笑:“沒什麼,這些天裡會長您就繼續留在家,等着我的消息吧。”說完轉頭看向旁邊的李妍真,“大小姐你也一樣,除了會所和家裡,也暫時不要去任何地方,黃哥死一回不容易。”
李妍真抿嘴一笑:“我知道了。”
李鍾哲在一旁看得有點發愣,這個寶貝女兒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了,任你是哪方少年俊彥,要想博得她的一笑,可是很困難的一件事,但是現在……他看了看女兒,又看了一眼變過臉的洪七,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這時旁邊的洗手間門一開,齊修遠邊吹着口哨邊走出來,陸小展一看見他,頓時一股怨氣就衝向了天靈蓋,咬着牙惡狠狠地叫道:“老黃!”
齊修遠下意識地腳下一停,愕然道:“怎麼?”
陸小展走過去一把摟住他的脖子,臉上強擠出一絲笑來:“咱哥倆去樓上聊聊。”說完也不管他樂不樂意,拖着他就往樓上走去。
李鍾哲父女對視了一眼,沒弄清到底怎麼回事,卻忽然聽到樓上傳來一陣乒乓亂響的聲音,中間還隱約夾雜着齊修遠的呼痛和求救聲。
接下來的幾天裡,李鍾哲繼續躲了起來,陸小展雖然並沒有和他有過太深的交談,但其實非常清楚,這位會長大人並不是解決不了這次的內亂事件,只要他往衆人面前一站,那麼無論金賢一也好,還是其他隱藏着的危險也好,全都將自動化解,以他的威信和基礎,絕不是什麼問題。
可是這並不能解決根本,先不說如金賢一之類的心裡始終惦記着那個會長寶座,時不時的給他來個暗算什麼的,就是在他昏迷的這些日子裡,那幾個區長和一部分高層所表現出來的私心,就是個**煩。如果這些麻煩不除,末日會早晚會真的步入末日,甚至消失在高麗的地下世界中。
李妍真在這幾天也開始低調了起來,就連那輛蘭博基尼都不再開,而是換了輛普通的轎車,白天去會所,在辦公室一呆就是一整天,晚上再從會所直接回家,真的如陸小展所說,任何地方都不去。
陸小展這位司機倒是顯得稍微活躍了點,白天送李妍真去會所後,就開着車到處亂竄,金賢一的所有舉動和計劃都在他掌握中,同樣的,他知道金賢一也安排了人監視着他,所以這幾天裡,他的一切舉動彙報到金賢一那裡時,統統只有幾個簡單的字——吃喝玩樂。
金賢一在收到助理的報告後,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只是隨意地看了一眼,就繼續盤算起了那個高新產業園的計劃,下週一,資金匯攏,計劃啓動……真希望那一天快點來到。
日子在一天一天過着,很快就到了週末的晚上——明天,就是週一。
陸小展坐在李妍真家客廳的沙發中,笑吟吟地看着對面的李鍾哲:“會長,明天是個好日子,一切都將見分曉了。”
李鍾哲點點頭:“好,需要我做什麼?”
陸小展笑笑:“穿一身乾淨的衣服,準備嚇唬人。”
李鍾哲似懂非懂地看了他一眼,李妍真也問道:“洪七,那我呢?需要做些什麼?”
陸小展嘴脣一動,吐出一個簡單的字:“哭。”
李妍真愕然:“哭?”
旁邊一直坐着的齊修遠打了個哈欠,嘀咕道:“看來我不用裝死了,明天要幹活嘍!”
陸小展朝他一瞪眼:“錯!是今天就得幹活!”
齊修遠一愣:“今天?幹嘛?”
陸小展嘿嘿一笑:“給我帶個人回來……我要一個死人。”
隨着一個個讓人摸不着頭腦的安排,陸小展再也不多說什麼,撇下了他們自顧自地回到了房中。
……
第二天一大早,李妍真父女早早等候在了客廳中,旁邊還坐着一臉幽怨的齊修遠,還有剛趕過來的鄭俊光。
就在牆上的鐘快要走到九點的時候,陸小展才打着哈欠走下樓來,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樓下衆人,簡單地打了個招呼:“嗨,大家早啊!”
李妍真有些緊張地問道:“洪七,今天就是星期一了,你現在準備怎麼做?”
陸小展看了看齊修遠,問道:“死人呢?”
齊修遠指了指角落裡放着一個大號黑塑料袋,抱怨道:“你小子倒是睡得舒坦,我大半夜不睡覺跑人家停屍房去,下回再有這種活你自個兒幹去。”
陸小展全當沒聽見,走過去拉開那黑塑料袋看了一眼,點點頭說道:“不錯,湊合着用了。”轉頭對鄭俊光打了個響指,“光哥,開工!”
鄭俊光苦笑着站起身來,捏了兩個小紙團塞進了鼻孔,走到那個死屍身邊,掏出他那套專業的化裝工具來。
“噹噹噹……”
時鐘敲響,九點整。
陸小展的手機忽然響起,他隨手接了起來:“說。”
電話那頭一個恭敬無比的聲音簡短地說道:“先生,錢已到帳。”
陸小展應了一聲掛了電話,轉頭對李妍真笑笑:“大小姐,現在開始,你要進入悲傷狀態,首先,給會中所有高層打個電話,就說……會長去世了。”
……
金賢一鄭重地看着電腦,就在剛纔,一筆10億美金的款項成功轉出,也就是說,那個高新產業園的計劃即將開始,從此他將步入真正的高麗上層人士。
“呼……”他伸手搓了一下因緊張而略有些發僵的面龐,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站起身對一旁的助理說道,“走吧,去宋正英那裡確認一下。”
助理嘴剛動了動,還沒來得及答應,電話就響了起來,金賢一拿過電話,卻發現竟然是李妍真,按了接聽鍵微笑着招呼道:“妍真,早啊。”
電話中卻忽然傳來李妍真哽咽着的聲音:“賢一哥,我爸爸……我爸爸去世了!”
金賢一乍然聽到這個消息,不禁愣了一下,隨即心中狂喜——哈哈哈!老鬼,你終於死了!但他在電話中卻裝出一副震驚的語氣道:“什麼?這……這不可能!不可能!”
“賢一哥你快來,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李妍真在電話裡象是隨時都會哭得背過氣去。
金賢一趕緊安慰道:“好好好,妍真你彆着急,我現在就過來!”說完趕緊掛了電話,擡頭看着助理,臉上忽然掛滿了燦爛的笑容,“替我拿副墨鏡來,我要去給會長大人送終!”
……
李妍真哭着掛上電話,臉上卻忽然露出一絲俏皮的笑容,白淨的臉蛋上完全沒有一點淚痕。
陸小展對她豎起了拇指:“大小姐,你要是進演藝圈的話那可絕對能大紅大紫啊!”
李妍真的臉一紅,白了他一眼:“接下來怎麼辦?”
陸小展看向旁邊忙活着的鄭俊光:“光哥,搞定沒有?”
鄭俊光收拾着工具直起身子來,臉色發白地說道:“再不搞定的話我這小命就交代在這兒了……”
李鍾哲的死訊在極短的時間內傳遍了整個高麗,一時間地下世界的各路勢力頓時都緊張了起來,誰都知道,末日會作爲高麗國內最大的黑暗勢力,他的新一任會長的評選將會是一個驚天動地的事件。
半小時後,首爾最大的一家醫院中,一個規模極大的靈堂搭建了出來,靈堂的正中央高高掛着一幅黑白照片,照片上赫然是微笑着李鍾哲,而在照片的下方,擺放着一個全透明的玻璃棺材,棺蓋大開,李鍾哲冰冷的屍體靜靜躺在其中,臉頰瘦削,眼窩深陷,顯然是因爲病魔的糾纏日久,才導致如此的形容憔悴。
全身掛孝的李妍真跪坐在一旁,手撫着棺蓋,淚眼迷朦悲慼萬分,猶如梨花帶雨,叫人不忍視睹。但在她縮在孝服內的左手中,卻是捏着一方絲巾,上面蘸着一片綠色。李妍真珠淚不停滑落,心中卻是在暗恨:“該死的洪七,非要用芥末嗎?”
前來弔唁的賓客心中各懷心思,但臉上卻是一片肅穆的神情,儘管李鍾哲已死,但他們誰都不敢露出一絲不敬。
忽然,門口的迎客人員高聲叫道:“末日會副會長金賢一先生到!”所有人頓時全都住了嘴,視線齊刷刷地投向門口,整個靈堂一片寂靜。
一身黑西裝的金賢一出現在了靈堂外,神情悲切,當見到那幅巨大的黑白照片時,象是忍不住心中的悲傷,快步衝了過來,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哭喊道:“會長!您怎麼就離我們而去了!會長……”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了他的那些算計,李妍真恐怕還真的會以爲金賢一這是發自內心的悲傷,可惜,陸小展早就告訴過她,包括李鍾哲中的毒,也是眼前這位酷似孝子的金賢一所爲。
“賢一哥,你別太傷心了……”現在這時候,反倒是李妍真安慰起了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