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到西城門了,但西城那裡還沒有動靜。他忍不住向後看了看,後面的車子可是黃金啊!最後的車子上是風生和玉龍壓着,黃金車子上是香兒和紫衣。
忽然,西城門前的交叉路口上,一隊鬼子持槍荷彈,將路障設在其他兩路口上。
“打出信號。”唐三少對黃生的能力是極佩服的,他堅信黃生此時必定已經控制了西城門。
汽車的大燈閃了三下,防守路障的鬼子們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一起搖手示意他們通過。黃生在後面的一輛三輪摩托上站起來,向他們擺擺手。汽車快速地駛向城門,城門打開,門裡門外都是黃生的人,一路衝出北平城。
黃生笑着帶人隨後跟上,消失在黑夜裡。
高峻平南爲仁率領的龍嘯連可沒有這麼順利,一是因爲他們的任務就是吸引鬼子,所以也就毫不客氣地一路過關斬將,逢鬼子就殺,一路囂張地開槍射殺目力所及的鬼子。他們身後就一直跟着一連串的鬼子,有跑着的,有開摩托的,有汽車的。各部隊的鬼子都有。狙擊手是最喜歡射殺開摩托的鬼子了,一槍過去,摩托倒轉,往往是車翻人亡,有時還會引發爆炸。擊斃汽車裡的鬼子司機,是有一種遊戲,最使他們開心地是用槍榴彈,一槍過去,真的可以炸掉一車鬼子,至少可以報廢一部車子。另一方面,鬼子也意識到了特戰隊是穿了帝國軍裝了,所以在各個路口都設有路障,檢查過往的汽車。
而越近北門,鬼子也越多。因爲那裡巡天戰隊打得最火熱,最兇狠。
他們趕到時,李學容已經是第三次看錶了,每一分鐘,他都能感受到鬼子施加的壓力在增加,已經有隊員受傷了。對於這種攻守戰,特戰隊最害怕了,太受侷限了,很多的打法,發揮不出來。
城門樓上,重機槍的槍管已經換上了備用的了,還是打得紅紅的,急得李學虎上前拉開褲子,撒了一泡尿,管他呢,只要能打鬼子,爛就爛吧!
馬上有隊員學着給機槍降溫,弄得城門樓裡一片臊臭之氣,顧不得了。
只有狙擊手,沉着冷靜,悄無聲息地隱在角落裡,伸出的槍口,像毒蛇的眼睛,已經沒有敢露面的鬼子指揮官了!可怕!夜色這麼濃,這些狙擊手竟然這麼準,誰看到被打爆了頭的死屍,都心寒不已;說不準下一個就是自己呢,躲着指揮,鬼子軍官在強大的心理壓力下,第一次屈服了。
狙擊手,已經花了大價錢裝備的狙擊手,在關鍵時刻,扭轉了整個戰局!槍槍爆頭,在鬼子的心理上造成了巨大的壓力,衝鋒在前面的,必是第一個倒下的,而且毛瑟步槍的子彈是進口小,出口大,後面的士兵能清楚地看到前面跑着的人的頭“蓬”地一下炸開,血霧飛濺,死屍栽倒。有一個鬼子士兵忍不住彎腰吐了起來,剛好躲過了狙擊手的子彈,後面的人被射中胸膛,幾乎炸開一個大洞。
但鬼子軍官的手槍,毫不客氣地將嘔吐的士兵擊斃。
再沒有人敢退後。
潮水一樣的鬼子被驅趕着又一次衝向城門時,坐在城門口轎車裡的楊頡看了一眼胡逸,“再過三分鐘,爲仁他們趕不到,也要撤了。”語氣雖然很平靜,但胡逸聽出了其中蘊涵的巨大的悲傷,留在北平的特戰隊,其結果是不言而喻的。
但特戰隊,總會面臨這種艱難的選擇的,一邊是兄弟一樣的親情,一邊是鋼鐵一樣的意志!
情感和理智的天平,選擇理智所付出的心理代價,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承受得了的。
親比弟兄,情同手足!可是——大義和私情,輕重自明。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舍魚而取熊掌,是需要大智慧大勇氣大胸懷的。
衝鋒的鬼子忽然發現自己成了無源之水!身後竟然傳來劇烈的槍聲!騷亂、喊叫、尖鳴,亂作一團。
楊頡輕輕舒出一口氣,李學容哈哈哈大喜,“衝!”
巡天特戰連,現在已經不到40人了,除去掩護的狙擊手和機槍手,能夠衝鋒的加上他和李影,也不20人左右。然而,20支衝鋒槍的威力,決不是三八大蓋所能抵禦的。近距離上,德制加長彈夾的衝鋒槍,其威力不弱於輕機槍。
垂死的鬼子有掙扎着想拉爆身上的手榴彈的,結果發現這20人衝鋒的速度太快了,炸死的僅僅是自己。
特戰隊,高標準的伙食待遇,高強度的超級訓練,久經鐵與火洗禮的戰場殺神,豈是小小鬼子傷兵所能阻攔的?
高峻平南爲仁的兩輛汽車上,各裝備着一臺重機槍,四挺輕機槍,其他特戰隊員,一律是德制衝鋒槍,藉着車廂,子彈像被狂風裹卷的雨點一樣潑向鬼子,整個汽車成了一座移動的火力堡壘。
第一輛車上,南爲仁將歪把子機槍架在車頭上,爲開車的高峻平提供最大的火力掩護。
“老高,影子姐!快走!”南爲仁一眼看到衝鋒的李影,大喝一聲,將機槍對着那個方向的鬼子掃去。
火光、爆炸、喊叫、廝殺,將夜的一角輕輕掀起。到處都是奔跑的人影,到處都是狂叫,到處都是火光,到處都是爆炸!
李影被龍嘯連的人一把拉上汽車,車子微微一頓,將最後被截住的鬼子繳殺,迅速地發動,向城門衝去。夜色很快容納了這夥大鬧北平的狂徒。
藤田中存趕到時,剛好看到楊頡他們離去的背影,看到滿目狼藉,到處都是死屍,到處都是拋棄的槍支,爆炸的殘片,燃燒着的或是已經將息的餘火,藤田中存可以想象,剛纔這裡的戰鬥是多麼的殘酷!
沒有一個特戰隊的死屍!沒有一個!不可能!
是的,特戰隊這次損失慘重!巡天特戰連50人的編制,犧牲了十四個,受傷的,幾乎人人都帶了傷,李學容傷在後背,是被子彈彈跳炸傷的。李影卻沒有受傷,她對這種戰鬥的場面,見得太多了,而且她的那個時代的武器遠遠先進於此時的戰鬥,激烈的程度也遠非今夜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