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楊帆沒有再拒絕。
他又不傻，不拜師又能學技能這種事情，爲什麼不答應？
他恭敬地衝着呼延景德拱手道謝。
呼延景德擺手道：“幻陣上的造詣，你現在的水平其實已然與老夫生前不相上下了，老夫也確實沒有那個資格來做你的師傅。”
“但是相應的建議我還是能夠提點一些出來的，比如陣中陣，比如如何才能以最少的靈能困殺最多的妖族！”
“不瞞你說，殺妖這種事情，老夫最是在行！”
輕飄飄的幾句話，卻讓楊帆感受到了其中所蘊藏着的無限殺機。
楊帆的眼前一亮。
這個他喜歡，殺妖這種事情，他也很在行啊！
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上去仙風道骨老好人一樣的呼延景德，骨子裡竟然也隱藏着一顆想要殺盡天下妖族的決心。
這沖天的殺機，還有無邊的煞氣，實在是太合楊帆的胃口了！
這樣的感覺與情緒，是楊帆在武道秘境投影中的那位五柳先生身上怎麼也感覺不到的。
楊帆激動不已，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感應到楊帆心跳情緒的變化，呼延景德眉角一揚，“這麼激動？怎麼，你也與妖族有不共戴天之仇？”
一個“也”字，讓楊帆聽出了許多的心酸與無奈。
很顯然，這老頭兒生前應該是有至親慘死在妖族中手，否則絕對不會擁有如此巨大的怨氣與殺機，哪怕已經死了六十幾年了，這股恨意與殺意，都還不能忘懷與消彌。
楊帆微微搖頭：“不是晚輩與妖族有不共戴天之仇，而是整個聯邦所有的人族都與妖族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把整個本源星上的妖族全都消滅殆盡，這股仇恨就永遠也不會平復與消失！”
“說得好！”呼延景德興奮地讚歎了一句：“看樣子老夫的選擇並沒有錯，你果然很適合做老夫的傳人！”
“佈陣如果不是爲了殺敵，那還有什麼意義？”
“在老夫看來，最好的防禦陣法，就是能夠把所有敵人全都弄死的陣法，敵人全都死掉了，你自然也就安全了，也就不再需要什麼防護陣法了！”
“所以，老夫所佈置的每一套陣法中，其實都暗藏着無盡的殺機，哪怕是這套六道輪迴大陣，也是機關滿滿，哪怕是皇者進來，老夫也有把握能讓他永遠都出不去！”
人一激動起來，免不了就會口不擇言，呼延景德又開始吹起了牛逼。
動不動就想要困住皇者，甚至於還想要困殺皇者，理想確實很遠大，但是這個世上誰又能真正做到？
屠皇這種事情，很多人，也只能在心裡稍稍地幻想一下而已。
楊帆靜靜地看着呼延景德，並沒有出聲打斷或是斥穿他，畢竟人活一世，誰還沒有一個或是幾個不切實際的理想與夢想？
呼延景德死了這麼久都沒有放棄想要屠皇的夢想，不用猜也能知道，他的仇人，多半是一位或是幾位妖族中的皇者。
“像是這處往生臺，正常運轉看上去似乎並沒有什麼危害，但是你試着反向運轉一下看看？”
“它立馬就會變成一處可以吸納氣血，絞散神魂的巨大殺器……”
“再比如這處紫竹林，看上去仙氣嫋嫋，一派祥和，但是這些紫竹卻根根都有惑神迷魂之效……”
“還有這輪迴通道，其實就是一片空間裂縫，哪怕是巔峰帝級進入其中，也能丟了半條命去……”
呼延景德在幻陣之中指點江山，每一揮手，幻陣就會產生一些相應的變化，那種隨意自信的程度，就好像這座幻陣的真正主人就是他一樣。
楊帆在旁邊聽着看着，時不時地驚歎連連。
真是太狠了，實在太毒了！
這位呼延前輩在陣法中所設置的這些陰毒手段簡直就是驚才絕豔，太天才了！
別看這座六道輪迴大陣是楊帆親手所佈置，但是呼延景德所講解的這些陰毒手段，楊帆這個佈陣之人還真是一點兒也沒有留意到。
如果不是呼延景德這麼明確地指點了出來，楊帆估計還要再過好久才能真正明白這座六道輪迴的殺機所在。
當然，也有可能一輩子也發現不了，畢竟，呼延景德在設計這兩套陣法的時候，設計得實在是太過巧妙，很多東西，哪怕楊帆這樣的陣法大宗師，也只是看到了一個表面而已。
如果沒有呼延景德這位創始人的親自講解，六道輪迴大陣在楊帆這裡最多也就只能算是一座超天級的幻陣困陣而已。
可是現在，殺機已現，九死無生，好好的一座幻陣困陣，硬生生地變成了一座煉獄一般的絕殺之陣。
實在是太牛逼了，實在是太符合楊帆心目中的殺陣結構與獵妖幻想了！
這個呼延景德簡直就是一個天才！
楊帆舉一反三，很快就在呼延景德還沒有講解到的地方也發現了數之不盡的殺敵手段，心驚得簡直有點兒無法呼吸，興奮得連血壓都飆升了起來。
“哈哈！咱們果然都是同一類人！”
看到楊帆竟然無師自通，自己發現了那麼多隱藏在陣法中的陰毒手段，呼延景德不由哈哈大笑，彷彿是找到了憑生知己。
“若是換一個位正常的陣法師或是幻陣師過來，看到老夫竟然在幻陣中佈置下了如此多有傷天和的陰毒手段，必然會出聲指責，說老夫已然走上了邪道，遲早會變成一個比妖族還要惡毒陰狠的魔頭！”
“事實上，生前的時候，就連老夫的得意弟子也曾勸解過老夫，結果全都被老夫給狠揍了一頓！”
說着，呼延景德極爲讚賞地看着楊帆：“老夫也沒想到，在老夫死後的六十餘年之後，竟然還能遇到你這樣一個如此理解老夫的小傢伙！”
“你的殺性，還有你對妖族的憎惡，一點兒也不比老夫當年遜色，像你這樣魔性的年輕人，絕對是老夫憑生所僅見！”
“前輩過獎了，晚輩其實也沒有那麼優秀了。”楊帆羞赧地客套了一句：“跟前輩比起來，晚輩還差得遠。”
“雖然到止前爲止，死在晚輩手中的妖族已然有近兩萬餘衆，但是晚輩卻從來都不敢自滿，一直都在努力奮鬥，希望能把這個數字增加到十萬衆、百萬衆甚至於千萬衆，總之，不把本源星上的妖族全部斬殺殆盡，絕不罷手！”
呼！
呼延景德感受到了一股冷冽的寒風吹進了自己的骨頭裡面，這是從楊帆身上滲透出來的無盡殺機。
這孩子，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嗜殺，還要魔性！
呼延景德的雙眼放着亮光，感覺現在的楊帆，竟然要比當年的自己還要優秀。
年紀輕輕竟然就已經有了斬殺兩萬餘衆妖族生靈的經歷，實在是太優秀了！
“老夫死得太早了啊！這樣優秀的弟子，竟然沒能在活着的時候遇到，絕對是老夫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呼延景德心中悲呼，大有一種死不逢時的感覺。
“在晚輩看來，只要能殺妖，管他是什麼手段，正當也好，邪魔也罷，都沒所謂！”
楊帆道：“重要的是，不要被這股殺心給遮住了心眼，變得是非不分，甚至會危及到聯邦人族。”
呼延景德一拍手，高聲道：“對！對！就是如此！老夫當年就是如此教導那些門人弟子的！”
“結果那幾個不開竅的東西，全都沒有用心去學，只知死記硬背，不知臨陣變通，根本就沒有掌握住老夫教給他們的那些殺陣的精髓所在。”
“最終，那幾個混帳東西，身上的殺機太甚不能自抑，瘋了兩個，自殺了三個，太特麼給老子丟人了！”
呼延景德有些痛心疾首，感覺楊帆越發地符合他的心意了。
楊帆的嘴角一抽。
特麼。
竟然還有這種事情，要不要這麼魔性？
是呼延景德那些弟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太過脆弱，還是這老頭兒的殺陣真的可以影響使用者的心智？
到現在爲止，楊帆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妥，相反，隨着呼延景德對六道輪迴殺陣的講解，他甚至還有一種身心舒暢，想要飄飄欲仙的那種感覺。
熱血沸騰啊有木有，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城去做些實驗，先弄死一批妖獸再說！
“所以我才說，你小子絕對是老夫的最佳傳人！比車鴻羽那小子強了不知多少倍！”
呼延景德極度滿意地看着楊帆：“不過你既然不願拜老夫爲師，那也沒所謂，反正老夫已經死了，名份什麼的也無所謂了。”
“只要能把老夫的這種陣法精髓傳承下去，只要能夠在人、妖兩族的戰場上多殺妖族，也就夠了！”
這個時候，呼延景德也已經看開了，師徒不師徒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楊帆能夠代替他利用這些殺陣去更多地獵殺妖獸，以更多妖族的鮮血，來祭拜他以入他死去的親人！
“來來來，趁現在還有時間，咱們繼續來過！”
呼延景德興致大起，一揮手，就把楊帆擺在桌上的茶具全都拍散無蹤，而後意念一動，一座他最爲拿手的十方鎮獄誅魔陣就清晰無比地擺在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