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鐘站在門外,極力壓制着自己胸中的怒氣。
這裡畢竟是王哲的辦公室,哪怕他有足夠的理由去將楊帆揪出來嚴懲質問,他也不能掃了王哲的面子。
王哲的來歷神秘,據說還是華南宗師親自安排進華南武樣,平時就是陳校長見了他也會多有幾分顏面。
所以,別看王哲的修爲與他相差不大,黃鐘一直都不敢輕看了王哲。
“請進!”
王哲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辦公室的房門自動打開,黃鐘擡步進門,擡眼掃視房間內的一切,目光很快就鎖定在了正乖乖站在王哲身後的楊帆身上。
瞬時,黃鐘的雙目如火,一道宛如實質的殺意從他的身上迸射出來,直接撲向楊帆。
楊帆嘴角一撇,並沒有受到絲毫地影響。殺意這種東西,說白了其實就是一種精神能量,對於精神念師來說,都是嚇唬人的玩意兒,起不到任何實質性的作用。
“黃老師的火氣很大嘛,說吧,找我什麼事兒?”
王哲輕哼一聲,將黃鐘散發出來的殺意震散,同時輕聲向黃鐘詢問。
黃鐘深吸了口氣,忌憚地看了王哲一眼,歉聲道:“王老師誤會了,黃某並沒有要針對你的意思。我這次過來,只是爲了楊帆同學。”
“他在武道課上故意打傷宋子安,之後又惡意中傷夏梓萱,挑撥二人關係,致使宋子安重傷致殘,夏梓萱同學也被帶到了校紀部,影響極其惡劣。”
“哦。”王哲語氣平淡地輕哦了一聲,然後無所謂地揚眉看着黃鐘:“所以呢,黃老師打算怎麼處置我這個小表弟?”
“當然是將他交給校紀部,問明情況之後,再廢除修爲,取消高考資格,趕出華南武校,以儆效尤……”
話說到一半,黃鐘突然反應過來,猛然擡頭,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王哲:“王老師你剛纔說什麼,表弟?楊帆他竟然是你的表弟嗎?”
搞什麼鬼,以爲老子是三歲小孩嗎?
還表弟,你咋不說他是你的私生子呢?
黃鐘的臉黑的一批,直覺得王哲這是故意在跟他作對。
王哲笑道:“是啊,失散了多年,今天終於相認。剛纔我還說要請我表弟出去吃頓好的以示慶祝,既然黃老師也來了,不如一起去?”
“王老師,你這是什麼意思?!”黃鐘終於再也忍不住,冷着臉向王哲質問。
“字面上的意思,怎麼,黃老師不肯賞光?”
黃鐘厲聲道:“我再說一遍,楊帆現在犯了大錯,他得罪了夏梓萱,在校紀部已經掛上了號,王哲你這樣包庇他,有想過自己會是什麼下場嗎?”
黃鐘着重提了一下夏梓萱,他相信憑着王哲與華南宗師的關係,王哲應該不會不知道夏梓萱的真身實身份。
在兩城聰明的蜜月期,肆意污衊陷害東楚城城主的女兒,這簡直就是在找死!
王哲雙手抱懷,不以爲意道:“黃老師,我再說一遍,楊帆是我的表弟,我還就包庇他了,有什麼問題嗎?你要是有意見的話,可以到校紀部或是到校長那裡去告我,我沒意見的呀。”
王哲故意裝作沒聽懂,給黃鐘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像是在驅趕蒼蠅一樣隨便。
“王哲!別給臉不要……”
呯!!
黃鐘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王哲隨手揮出的一道拳勁給轟出了辦公室,房門破碎,整個樓道都一片震動。
“表弟,看到了嗎,許多事情耍手段是沒用的,最重要的還是要看誰的拳頭硬。”
“記住了,無論什麼時候,實力纔是根本。另外,有些人既然得罪了,那就別再留手,繼續往死裡去得罪纔是上策。至於化干戈爲玉帛什麼的,都是騙小孩子的,誰信誰傻批。”
說完,王哲的身形一晃,整個身體化作一道殘影突然出現在房門外還沒有完全落地的黃鐘身前,飛起一腳踹在黃鐘的臉上,左邊的兩排牙齒全都脫落噴出。
這還不算完,一腳之後,王哲又猛地擊出一拳,正好落在黃鐘的下腹丹田,直接引爆了他丹田內的氣血靈力,瞬間黃鐘一聲慘叫,小腹被炸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鮮血咕咕咕地往外噴涌。
武師六級的黃鐘,在王哲的攻擊之下,竟然沒有一點兒反抗之力,瞬間就變成了一個武道根基盡毀的廢人!
楊帆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這個表哥對敵的手段還真是,很犀利啊!
一言不合就廢人武功,還真是把人往死裡得罪,只差一點兒,黃鐘可就真的變成一個死人了。
好囂張,好霸道,王哲這隨隨便便的一拳,直接就把楊帆之前準備對付黃鐘的後續手段全都打了個七零八散。
簡單,直接,而且還很高效,簡直就是一勞永逸。
楊帆站在二樓的過道走廊,低頭看着被王哲給轟到樓下空地上的黃鐘,憐憫之中還帶着一絲快意。
剛纔黃鐘當着王哲與楊帆的面所說的那些話,楊帆聽得一清二楚,他的這個班主任,竟然想要廢了他的修爲,將他趕出華南武校,一點兒都不顧念三年的師生情誼。
這樣的老師,這樣的班主任,根本就不值得他去尊重,去同情去憐憫。
當他口口聲聲說要將楊帆給送到校紀部,想要廢掉楊帆一身的修爲時,他與楊帆僅有的那一點兒師生情誼,已然隨風飄散。
黃鐘身在地上,渾身抽搐着,嘴巴吐着血,眼神透着驚慌,不可思議地擡頭看着立在他身邊的王哲。
他想不明白,同樣都是武徒六級,爲何王哲會這麼厲害?
還有,只是爲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廢柴學生,王哲竟然如此大動干戈,不僅撕破了臉面,而且還不顧學校的規定,對同事大打出手,甚至還廢了他的丹田,這到底是爲了什麼?
楊帆到底給了他什麼好處?
一樓的樓梯口,偷偷跟過來想要看戲的二十九班的學生,也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們不知道剛纔在辦公室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們卻親眼看到他們的班主任在短短的三秒鐘內,就被王哲老師給生生打成了殘廢。
丹田處的血洞都特孃的快被打通了,如果沒有高階靈藥續命,這輩子怕是都再難恢復了。
這個王哲老師實在是太兇殘了,這得是多大的仇,竟能讓他下如此狠手?
“王老師,你們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仇怨非要動手來解決?”
“王哲老師,大家都是同事,沒有必要如此吧?”
“是啊是啊,王哲老師,退一步海闊天空,黃老師已經這樣了,你也該消消氣了!”
“……”
轟然的巨響與慘叫,把辦公樓上其他正在休息或是備課的老師也全都給驚動了,看到王哲與黃鐘之間的爭鬥結果,衆人在震驚意外之餘,不免開始紛紛出聲勸說。
教師鬥毆,重傷至殘,華南武校已經有將近二十年都沒有出現過如此嚴重的惡性事件了。
學生之間的爭鬥他們還好理解,畢竟都年輕,易衝動,稍有不順就會氣血上頭,打個你死我活。
但是王哲與黃鐘都是老師啊,思想成熟的成年人,怎麼也能動不動就用拳頭來解決問題呢?就算是矛盾不可調和,非要動武,也沒有必要一上來就下死手吧?
嘖嘖,看看黃鐘老師,血都流了一地,再不止血的話,可就真的要血盡而亡了。
周圍的老師嘴上一片唏噓勸說之聲,但是從始至終,卻沒有一人願意挺身站出來爲黃鐘止血救治,黃鐘平時在教師羣中的人緣,由此可見一斑。
“來,楊帆,到我這裡來!”
等到學校裡的老師還有學生幾乎全都被這裡的動靜給吸引過來的時候,王哲面色如常地衝着二樓的楊帆招了招手,楊帆會意,縱身一躍,立在了王哲的身邊。
他們的腳下,黃鐘還在不停地流血抽搐,此時,他已經氣息微弱,身體漸冷,再不出手施救的話,只需片刻,就會一命嗚呼。
可笑的是,周圍那麼多學生與同事,全都在眼睜睜地看着,卻沒有一人願意站出來出手拉他一把。
怎麼會這樣?
難道他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而且還是如此憋屈如此羞辱地死亡方式?
黃鐘心有不甘,他才三十二歲,他還年輕,他不想死!
“魂淡啊,誰能出來救救我?!”
黃鐘已經口不能言,他只能在心中高聲地呼喊,眼神之中充滿了對生的無盡渴望與乞求,然而,衆人依然對他的乞求熟視無睹,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王哲與楊帆的身上。
“趁着大家都在,我來宣佈一件事情。”王哲擡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表弟,運氣於喉,高聲向周圍的學生與老師宣佈道:
“從今以後,楊帆就是我王哲的表弟,以後不管是在校內還是在校外,誰要是敢再故意與他爲難,那就是在跟我王哲過不去!”
說着,王哲又隨手一指地上的黃鐘,繼續言道:“黃鐘此僚,仗着他是我表弟班主任的身份,對我弟弟百般欺凌,肆意陷害,剛纔甚至還想要廢了我表弟的丹田,將他趕出學校。”
“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我就略施薄懲,廢了他的丹田,斷了他的武道,讓他長長記性。此後,若是再有人敢對我表弟不利,此僚就是前車之鑑!”
轟!
王哲的話音一落,周圍的衆人瞬時議論紛紛,全都不可思議地看向楊帆。
他們實在是想不明白,楊帆這個“華南之恥”到底何德何能,竟然能攀上王哲的關係,讓這位看上去實力異常強大的王哲老師親自站出來爲他保駕護航?
剛剛王哲在出手攻擊黃鐘的時候,刻意將自己的修爲氣息外露,已經爲了威懾辦公區域的老師莫要多管閒事,所以現在,幾乎每一位校內的老師此刻都大致知曉了王哲的修爲境界。
武師巔峰,半步宗師,身上的威勢絲毫不弱於陳光校長,完全惹不起!
所以一直到現在,也都沒有人敢當着王哲面出來搭救黃鐘,他們怕一個不好,自己也會成爲黃鐘第二。
“王哲!適可而止吧。”這時候,辦公室的最頂端,傳來了一箇中正平和的寬厚聲音,“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現在,帶着你的這位小表弟,上來見我!”
王哲聞言,面色一喜,二話不說,伸手捏過楊帆的脖子,直接一個旱地拔蔥,直挺挺地就竄起了上百米的高度,穩穩地落在了最頂層的校長辦公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