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體有金光,覆映吾身,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天之光,地之光,日月星之光,普通之大光,光光照十方……”
咒語念出,金光四散,黑煞之氣無所遁形,一片片被驅散。
王梓軒所念金光神咒,是內鍊金光元神護體,降魔衛道,驅邪鎮煞之中,此種咒法威力最大,但也最耗靈力,只堅持不過幾分鐘,王梓軒便覺胸口窒悶,血氣上涌。
幸虧手中有墨竹圖,否則王梓軒也難以堅持多久。
一隻血色小手忽然從山頂一處墓穴伸出,渾身密佈血紅裂紋的嬰兒詭異冒頭,倏然睜眼,雙眼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綠色。
這是那名與張大師同歸於盡降頭師的鬼童,因爲後者死去,童鬼脫離了控制。
一名墳場路過的管理人員看得兩股打顫,褲管滴滴答答,竟然嚇尿了。
血紅嬰兒眼眸中閃過凶煞神色,盯着他,口中發出‘咯咯’的瘮人笑聲,倏然僵直不動。
隱隱聽到嬰兒笑聲,王梓軒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立起來。
王梓軒猛然擡頭,凝神望氣,只見一隻恐怖赤紅童鬼架着滾滾黑煞撲下山來,遙遙向他一抓。
我勒個去,活人煉屍,陰煞屍童!
陰煞屍童未到,黑色煞氣驟然撲來,王梓軒小心肝亂顫,踉蹌倒退,身上包饒的金光越見薄弱。
如果不是天雷滾滾陰煞屍童無法全力,如果不是他八字純陽,天生剋制陰煞,此時又是午時三刻,王梓軒已被黑煞入體,鬼抓而死。
實力堪比觀氣境界後期的陰煞屍童!
害怕無用,他知道不可力敵,只有重新撐起護山陣法,取出張大師的法器,他纔有一線生機!
王梓軒一個轉身卸去慣性,狠心咬破指尖,抹去眉間,指尖血!
出手就是絕招!
指尖血、眉間血和心頭血,不止可以用來畫頂級符,還能輔助施法,是術士的壓箱底牌。
王梓軒口中唸咒,眉間血跡瞬間乾涸消失,陰煞屍童瞬息而至,王梓軒眉間彷如顯出一道豎眼,倏然睜開,目光幻化金紅之氣正射陰煞屍童,後者一陣瘮人啼哭,被擊飛老遠,轉瞬又張牙舞爪飛射而來。
趁着金紅之氣衝開的一條道路,王梓軒連蹦帶跳飛快跑到陣心。
用嘴叼着墨竹圖卷軸,火速掐訣唸咒,“北斗七元,神氣統天。天罡大聖,威光萬千。上天下地,斷絕邪源!……”
王梓軒身上金光四射,陰煞屍童利爪一次次被彈開,但也因此搖搖欲墜。
破釜沉舟,王梓軒拿出最後殺手鐗,純陽靈血,眉間血!
左手劍指,劃破眉間,在右手掌心飛快畫符,“急急如律令,陣起!”王梓軒步罡踏斗,一掌拍向陣心,竟然從中取出一面仿如墨玉般的八卦銅鏡。
護山陣法一補全,滿山紫色氣雲驟盛,源源不絕匯入銅鏡之中。
王梓軒倏然拿着八卦銅鏡對撲來的陰煞屍童一照,金色光柱照射而出,後者一聲淒厲啼哭,抓下自己右臂,驟然一劃天空,憑空出現一道漆黑縫隙,眼看屍童就要鑽入縫隙逃之夭夭。
咔嚓一聲霹靂,天空一道紫色雷弧降下,瞬息將陰煞屍童吞沒其中。
王梓軒不禁大喜,打量手中墨玉般的銅鏡,值了,竟然又是一件極品法器,他的墨竹圖靈氣幾近耗光,需要長年累月的蘊養恢復,現在又多了一件極品法器八卦鏡,當真好運。
下面還有一本發黃古卷《三元總錄》?好東西!
財不露白,趕緊都塞懷裡。
直到陣法完全生效,王梓軒纔算鬆氣,癱軟趴在地上,真孃的兇險,幸虧他逆天改命,有福運護身,又謹慎帶了墨竹圖護身,否則這次肯定撲街。
生活不易,全靠運氣!
烏雲密佈,墳場幽寂無聲。
難爲周小寒與甄慧敏兩女忘了恐懼,跟着林根寶找翻華人墳場。
王梓軒讓林根寶回去,他便回去告訴了甄慧敏與周小寒,帶着他們過來找。
謝昌年還等在山下,不知山上情況如何,他不敢貿然上來。
終於看到王梓軒,趴在地上不動!
周小寒咧嘴大哭。
顧不上安撫周小寒,甄慧敏跌跌撞撞衝過去,翻過王梓軒,確認是他,抱起他的頭便失聲痛哭。
正哭得傷心,忽然感覺有人在捏她屁股揉搓,打開手,又抓回來,什麼時候了,還作怪!
甄慧敏紅着淚眼轉頭瞪周小寒,卻見她在撇嘴看自己屁股。
手?老公?再一聽王梓軒微弱的鼾聲,甄慧敏哭笑不得。
王梓軒被送到山下,謝昌年不敢怠慢,親自駕房車將他送回家。
一大清早,王梓軒被甄慧敏叫起牀。
王梓軒困得睜不開眼,賣萌賴牀,“老婆,讓我睡一會,你來刁嗨嘛。”
甄慧敏嬌聲喚道:“老公,快起了,張大師的家眷弟子一早過來啦。”
王梓軒瞬間睜眼,張師奶立在臥室門口,眼中溢滿感激。
謝昌年都跟她說了,王梓軒昨日中午去墳場說服一衆香江的家族之人,修補護山陣法,更施法降下雷霆滅殺邪物,當時天雷滾滾,極爲震撼,不過王大師也因此受傷昏迷。
王梓軒若無其事的趿拖鞋起牀去洗漱。
出來時,茶點已經擺上桌,甄母坐着一言不發。不癡不聾,不做家翁,只要王梓軒沒事就好,女兒嫁給王梓軒那天甄母就有了思想準備。
周小寒嘴上熱情招呼張太和張大師的三名徒弟。
“老婆,有蛋撻!”王梓軒拉着甄慧敏的手坐下。
昨天下午林根寶回來說明事情經過,一家人當真嚇壞,生怕王梓軒出事,甄慧敏依舊沉着臉,家裡有外人在,不好說他。
坐下吃一個,王梓軒不忘嘴甜,喂甄慧敏,“老婆買的蛋撻最好吃,你先吃一口。”
張師奶和張大師的三名弟子看得尷尬,沒成想這位大師還有如此寵妻的一面,甄慧敏當真好福氣。
甄慧敏丟他白眼,“是太從蓮記打包帶過來的。”
王梓軒正色,抱拳笑道:“多謝張太。”
張太頷首笑道:“該道謝的是我,王大師先是當日仗義執言,此後又爲先夫解決了身後事,謝先生已經過去,答應在墳場“資”字位安排。”
“張太客氣,張大師與我亦師亦友,他出事我也很難過,所做這些是應有之義!”
王梓軒本人是死在殺師地重生的,張大師也死在這上面,人家萬一也重生一把呢,面對未知王梓軒也不肯定自己的遭遇就是絕無僅有,所以王梓軒多了一絲敬畏之心。
“大師,這是謝昌年老先生今早代表諸多家族送來的錢,一共兩百三十五萬,請大師收下!”張太從桌下拎起一個手提箱,推給王梓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