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智慧。
楊叔寶明白海豚的意圖後甚至有一點點震驚。
這跟養殖有什麼區別？人類的祖先智人甚至都不懂養殖，一直到了文明出現人類才學會了養殖狩獵到的野生動物。
當然海豚還沒有聰明到這個地步，它們將魚羣驅趕進海灣主要是因爲它們知道魚羣在這個環境下可以活下去，否則魚羣離開，它們可就什麼都吃不到了。
鯔魚羣規模浩大，它們是被寒流帶過來的，它們也在追着寒流一路北上。
海豚將其中一部分驅趕進了海灣，楊叔寶猜測進來的鯔魚怕不得有幾十萬條，原本碧綠的海洋變成了黑色，全是鯔魚的背色。
當諸多鯔魚冒出水面的時候，他站在船頭往四周看，感覺自己可以踩着魚走上岸去。
這讓他想起了英國航海家約翰·卡伯特第一次進入紐芬蘭漁場時候留下的那句話：我們簡直就是踩在魚羣背上走上岸的，在這裡捕魚，拿個籃子往水裡撈就行，有時它們還會自己跳到甲板上。
遊艇轟隆隆的開動，鯔魚膽小，受驚後拼命的跳動，還真有魚會自己跳到船上來。
這是難得一遇的奇景，楊叔寶便通知了張金傑、張舉等人過來觀看，同時喜歡的話可以捕魚。
張舉、張陽和李朝陽一起來的，這三人有錢，其中李朝陽還在灣灣做過生意，他對鯔魚極爲熟悉，說灣灣人很喜歡這種魚。
“那邊沿海很多養鯔魚的。”李朝陽比劃着說道，“這種魚很好養，從古代就開始養了，你要知道古代人很少養海域，因爲太難了嘛，鯔魚不要緊，它能在海里活下去也能在淡水裡活下去。”
張陽興致勃勃的說道：“這都不用釣魚了，拿着網兜過來撈就行了，走，咱撈幾條去，然後燉魚吃。”
李朝陽搖頭道：“這魚不好吃，食肉魚好吃，這魚吃什麼？吃淤泥！”
楊叔寶笑道：“這太誇張了，它們其實是吃浮游生物，只不過海底的泥裡有很多浮游生物，所以纔會去泥裡找東西吃。”
他上網查過了這種魚的信息，現在已經大概瞭解了它們的情況。
李朝陽抽了抽鼻子說道：“那我也沒說錯，它們確實在泥裡鑽，有時候也會吃下泥去，然後它們肉味道不好，有股腥味，主要吃魚籽，魚籽醃製定型以後烤着吃，切成片，很棒。”
張舉搖搖頭：“那次我們在士林夜市吃的烤烏魚子，就是這個玩意兒？不好吃，還不如月餅裡的鹹蛋黃呢。”
李朝陽不屑的說道：“你在夜市還想吃到高級貨？你想想當時一串烏魚子多少錢？五十臺幣啦，你要摸個臺妹還要五千臺幣呢，你五十臺幣能吃到什麼好東西？”
張舉回味了一下說道：“臺妹倒是不錯，我愛臺妹，臺妹愛錢，錢愛我，噢耶！”
楊叔寶笑了，張金傑對他說道：“你看，咱們狗男人都一個德行。”
李朝陽繼續說道：“夜市的吃飯不對，我記得他們將一小塊烏魚子和一塊白蘿蔔、一段蔥串在一起吃，就跟吃肉串一樣一起擼下來，哈，亂吃。”
張陽聽他說的一板一眼，便興趣的問道：“朝陽哥，你會做這個烏魚子嗎？”
李朝陽乾脆的攤開手：“不會。”
“那你說這麼多幹什麼？”張陽撇嘴道。
李朝陽說道：“鯔魚又不是隻有它們的烏魚子能吃，還有它們的烏魚肫和烏魚鰾都好吃。”
張陽問道：“那你會做這什麼烏魚肫和烏魚鰾嗎？算了，烏魚鰾我會做，不就是魚鰾嗎？曬乾以後做魚肚是不是？我們家鄉有很多這個玩意兒，其中黃脣魚的金錢鰾最好。”
李朝陽笑道：“你說錯了，烏魚鰾跟魚鰾沒有任何關係，它們是雄魚的精巢！”
楊叔寶決定去撈取一些魚上來，倒不是自己吃，他想給桑人送過去，算是給他們送禮，溝通一下感情。
雖然李朝陽說這魚的魚肉不好吃，但他相信桑人不會挑剔。
只要是能吃的東西，那一上火烤就成了桑人口中的美食。
毫無疑問，鯔魚個頭說道、圓頭圓腦，長得很肥碩，絕對適合做烤魚。
但是用遊艇來捕魚太浪費了，鯔魚身上的腥味很重，如果用遊艇存放，那這遊艇就廢了，以後這味道無論如何也消除不掉。
所以楊叔寶用小艇去捕魚，然後拖上岸去。
反正他只是在海灣裡捕魚，隔着海岸很近，運送魚上岸的工作不算辛苦。
見此麥森帶着茜茜來取烏魚子，李朝陽也去網上查了一下取魚籽和烏魚肫、烏魚鰾的方式，他跟着忙活，倒不是真爲了吃，而是重在參與。
所謂的烏魚子其實不單指魚籽，它包括魚卵巢，指的其實是卵巢包裹着魚籽。
而鯔魚卵巢像雙節棍，它們是分爲兩個大長條，中間相連，拉開後很像是鏈子極短的雙節棍。
這樣麥森挖烏魚子，李朝陽和張家兄弟挖烏魚肫和烏魚鰾，雙方倒是忙的不亦樂乎。
做烏魚子是技術活，還好麥森學過以前還特意練過，這會算是重操舊業。
他帶來了細線，挖出來烏魚子後便將雙節棍中間連接處給綁住固定，然後去掉血管，直接放入鹽裡去埋起來。
看着這一幕楊叔寶覺得有些不忍：“你也太殘忍了吧？”
麥森說道：“那你以後不吃嗎？”
老楊不說話了。
他當然要吃，之前查鯔魚的時候他還查過烏魚子的吃法，結果他發現這玩意兒的吃法竟然上了《舌尖上的中國》，他看了視頻，很眼饞。
茜茜自我安慰道：“我們其實是在做好事，你瞧，這些魚被你捕撈上來後它們多害怕多恐懼，如果我們不殺了它們，那它們將在恐懼中死去，而且是憋死的，憋死多痛苦，對不對？”
楊叔寶對麥森說道：“難怪你總是說不過你妹妹呢。”
烏魚子多好吃他不知道，反正做的時候場面不好看味道也不好聞，這玩意兒腥的厲害。
挖掉魚籽、烏魚肫和烏魚鰾，剩下的便是烏魚身體了，他拿起一條魚看了看，魚肉挺肥實的，用來送禮肯定錯不了。
李朝陽卻說道：“這叫烏魚殼子，沒有什麼意義，灣灣的漁民都是直接扔掉的。”
楊叔寶說道：“真是浪費。”
李朝陽搖頭：“沒人要呀，他們漁民說，想靠烏魚殼賺錢不如去吃土實在。”
楊叔寶不管，他目標就是這些烏魚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