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燁被認出來了
如果說最開始大家還沒有這方面的意識,可是現在周大師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們想象到種種跡象,再觀察到那墨鏡青年的臉,最後瞥了眼他落款兒在《木蘭詩》上的潦草名字
是他
可不就是張燁麼
陳默當然也聽說過張燁的鼎鼎大名,一下就愣在了當場,就差吐血了
剛還跟他一起叫板張燁的陳默的幾個師兄弟也都傻眼了,我頂你個肺啊怎麼是他啊張燁居然來了回想到他們剛剛居然在和張燁叫囂比拼,他們此時就臉上都白了,跟他比?比個屁啊還我草你丫藏得也太深了吧早知道你是張燁,我們還廢什麼話啊誰會跟你比詩詞歌賦啊
譁然一片
議論聲也炸開了
“我勒個靠”
“原來是他啊”
“怪不得這麼厲害呢他怎麼來了?”
“我草,這不是欺負人麼跟他比水平?誰比得過啊”
“是啊,我說這些書法大師和書法家們怎麼會贏不了一個小年輕呢原來這人是張燁啊我看過他的詩詞和文章,每一篇都驚天動地啊,而且他從來都不打草稿,永遠是現場揮創作別說咱們書法協會這種不是單純搞研究的機構了,就算是文聯作協,也沒幾個大師敢說能在功力上穩贏他啊前幾天那篇《少年中國說》的散文演講誰聽過?北大的閆教授都被他聊暈了啊”
“早知是他,還比什麼賽啊。”
“沒想到啊,沒想到張燁書**底竟然也這麼好”
衆人基本上都認識張燁,就算是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沒有看過張燁電視節目和新聞照片的人,也大部分都知道張燁的大名,畢竟書法界和界雖然有區別,可相互之間的牽扯也很多,那邊的事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更何況張燁在京城的人氣很旺,大家即便沒有刻意去了解過他,也都不可能不看新聞啊。只有少數一些家屬沒聽過張燁的名字,於是趕快跟旁邊人打聽了打聽,聽聞到張燁的種種事蹟,他們也都驚爲天人,看向張燁的眼神也都看神仙一樣
蘇爸爸瞪了自己女兒一眼,“你怎麼不早跟我說這不是你同事麼”
蘇娜嘻嘻一笑,“您也沒問我啊,對了,張老師說了,之前那副上聯送給您了,可是我幫您求來的哦”
蘇爸爸樂道:“此話當真?”
“當然了,回頭我找吳校長拿去。”蘇娜道。
“好”蘇爸爸這下也不怪罪女兒了,那個上聯他可惦記好久了,不過他跟吳校長不熟,吃飯的時候沒好開口。
馮先生則氣悶地盯住吳則卿,有點爲老不尊道:“我說小吳啊,你缺德啊,你是缺了大德了你把張燁叫來還不告訴我們,坑了我們這些老傢伙一把,你說你講究嗎?早知道是他,誰跟他這麼比啊他一個專業搞,甚至都能算得上是大師層次的人物了,跟我們這些寫字寫書法的比詩詞,他好意思啊他你好意思啊你哼有本事咱們比書法基本功就比寫字”
吳則卿婉約地一捋長,笑孜孜道:“單比寫字,那小張肯定不是您大家的對手了,但比賽規矩不是我定的啊。
王老師也翻白眼道:“你就是坑我們故意不說”
吳則卿笑了下,“我可沒有啊,我以爲你們都認識他呢。”
“認識什麼啊認識。”一個之前跟張燁較量過的老書法家道:“他戴那麼一個大墨鏡,誰看得出來”
又有個書法家氣哼哼道:“小吳,你也有不厚道的一面啊。”
張燁站出來道:“各位前輩,各位老師,我也不是故意隱瞞啊,戴墨鏡是習慣了。”
馮先生不答應道:“反正你小子這回是得罪我們了,你看這怎麼辦吧”
張燁啊了一聲,“您說怎麼辦?”
馮先生瞥瞥他,“你把《木蘭詩》送我。”
張燁:“……我那是送給吳校長的生日禮物啊。”
“那我不管。”馮先生死皮賴臉道:“反正我一會兒就拿走誰也不許跟我搶啊,誰搶我跟誰急”
衆人:“……”
周大師也樂了,“老馮,瞧你這做派,還書法家呢。”
馮先生理所當然道:“碰見好東西了,還管什麼做派啊,小吳,剛纔我拿小張的那詩我還給你,我要《木蘭詩》”
吳則卿笑道:“那可不行,這是小張送我的禮物,也是我這些年來收過最好最喜歡的一份禮物了,馮老師你可別奪人所愛啊,您要那副字都行,唯獨這篇《木蘭詩》,我肯定得珍藏起來”
馮先生不於,“那你借我幾日。”
吳則卿搖頭,“呵呵,不借。”
馮先生氣得吹鬍子瞪眼,“你怎麼這麼摳兒”
吳則卿微笑,“別的字都行,唯獨這一篇不行。”
墨跡於了,吳則卿就大大方方地走過去,喜愛地再次看了一遍《木蘭詩》,然後讓人幫她收好。
周大師出來打圓場了,“哈哈,行了吧老馮,這是人家小張送小吳的,還是歌頌女性的文章,你要去於嘛。”
馮先生道:“我送我太太啊,她肯定喜歡得要死”
張燁咳嗽道:“馮老師,要不然我再寫一篇《木蘭詩》?”
馮先生看來是真喜歡,道:“我想要的就是版,第二版就沒有收藏價值了”說着就找去吳則卿,“小吳,咱倆再商量商量,我家還有不少字畫呢,有些還是古字畫,你看上哪個隨便拿,我跟你換。”
吳則卿笑而不語。
最後,馮先生也沒要到那幅書法,氣得飯都吃不下了。
如果說之前張燁的那些所寫的詩詞都是有很多大家看不懂的典故,收藏價值一般的話,那這篇《木蘭詩》就太珍貴了,因爲這是樂府詩,是故事,不需要什麼典故和任何歷史文獻的支撐。像張燁那個世界的《木蘭詩》其實也是這樣的,他那個世界不一定有沒有花木蘭這個人,但是花木蘭這件事是肯定沒有的,替父從軍?天子犒賞?都是民間虛構的故事,是小說於是這篇文章拿到這個世界來也是如此,無所謂典故支撐了,因爲張燁講的就是一個花木蘭的虛構的故事,這種文章,無論故事、文字、性,都是登峰造極的,在哪個世界都能出類拔萃
在張燁上中學的那會兒,《木蘭詩》就是語文課本上的一篇文章,而且老師是必須讓他們背誦下來的,是的,全文幾百字一個字不差地要背誦下來,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否則會有罰站啊罰抄書啊之類的懲罰,最後……還是得背下來,由此也可見到《木蘭詩》在史和教育史上的地位
換了個世界?
那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王老師找到了張燁,見張燁依舊要走向後面那桌去吃飯,他一把抓住,拉着張燁來了主桌,“小張,坐這裡”
馮先生還遺憾着呢,“咱倆喝兩杯小張,看我不給你灌趴下的”
張燁也知道對方不是真生氣,“別啊,我可不勝酒力,真不能喝。”
王老師眯縫着眼道:“看來老王是真喜歡你那《木蘭詩》,剛剛跟你比賽,輸了以後我們還有點覺得沒面子,現在看來啊,在上輸給你倒是沒什麼不正常的,來,咱倆也喝一杯”
輸給其他小輩?
他們肯定顏面盡失
但張燁畢竟是名聲在外,又是專業搞的,輸給他也就沒什麼了,這些剛跟張燁比賽過的書法家心態也一下子平和起來。
張燁謙遜道:“我就是僥倖,而且真比書法,我肯定不如各位老師。”
周大師評價道:“你不用妄自菲薄,你的字已經到了一個很高的程度了,一般的書法家都不是你的對手,只要再勤加鑽研,日後書法界絕對有你一席之地,不,現在已經有你一席之地了,哈哈。”
張燁道:“您捧了。”
魏大師也看向他,“有沒有想過在書法一道上展?”
張燁眨眼道:“還沒想過,以後有機會吧,到時候有不明白的地方,肯定得跟各位老師請教。”
這邊熱鬧的很,圍着說起話。
其他在場的衆人,其他桌子上吃飯的人,也都討論着《木蘭詩》,討論着張燁的名字。
那邊,陳默則沉悶低落地坐在了一張凳子上,什麼話也不說。本想着給吳則卿一點難堪的,想着幫自己老師出氣的,沒料竟是這個結果,不但沒打擊掉吳校長的氣勢,反而讓張燁踩着他的作品將花木蘭比作吳則卿將其捧到了天上,將女性歌頌到了極致。他陳默,得罪了無數人,也沒贏到什麼。而張燁呢?不但在詩文上贏了所有人,還得到了所有女性和書法家們的尊敬
爲什麼?
爲什麼?
陳默接受不了
旁邊幾個師弟見狀,上來勸他,“師哥,這也是沒辦法,咱們老師在方面都遠遠不是張燁的對手,更別說您了。”
另個師弟唉聲嘆氣道:“碰上他,輸了也不冤。”
陳默唉了一聲,是啊,這個姓張的簡直是個變-態,年紀輕輕,怎麼會有這麼驚天的底蘊?要早知這人是張燁,自己還跟他叫什麼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