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婦幼保健院這次安排的資深女醫生水平高,還是寧青筠長期堅持練習東方秘典的功效,寧青筠經受的痛楚並沒太久,經驗豐富的女麻醉師連好鎮痛泵、注入鎮痛麻醉藥後不到二十分鐘,兩聲象徵着未來希望的嬰兒啼哭便先後在手術室中響了起來。
寧青筠俏麗的小臉上全是汗水,秦克之前一手握着她的小手,一手按着醫生的吩咐幫助她按摩放鬆肌肉,這時忙起身拿過乾淨的細軟毛巾,再次替她擦汗,又親了她的臉蛋兒,心疼道:“辛苦了,老婆。”
他一起身,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同樣全被汗水溼透了,身體也因爲長時間的緊張而變得僵硬。
真要說起來,這回比他等候IMU宣讀菲爾茲獎獲獎名單時還要緊張焦慮得多,痛在寧青筠身上,同樣也痛在他的心裡。
他實在不敢想像寧青筠出了意外的萬一,在剛剛那漫長的半個小時裡,秦克再次意識到寧青筠在自己心裡的地位,哪怕整個世界加在一起,他心中的天平都會毫不猶豫地壓向自己家小白菜。
幸而謝天謝地,總算熬過去了。
以秦克堅韌的神經,此刻也有幾分的手軟腳軟。
寧青筠朝秦克露出虛弱而喜歡的笑容,弱聲道:“小……寶寶呢?”
秦克卻留意到自己家小白菜的脣瓣兒都有些發乾發白了,忙拿過溫水喂她喝下去。
這時女護士已抱着剪斷臍帶、擦乾身上的羊水、包裹着高級白色柔軟吸汗包被的兩個小寶寶過來了,笑着恭喜道:
“恭喜秦院士寧院士,是一對非常可愛的龍鳳胎。這邊的是姐姐,比弟弟早出生了6分鐘。”
秦克放下保溫杯,有點手忙腳亂地接過兩個小寶寶,哪怕事先已接受過“抱娃指導”,但第一次抱着這麼兩個小小的、粉粉嫩嫩的嬰兒,還是有點動作僵硬,不敢用力更不敢放鬆力量。
旁邊的護士早有準備,一直在旁邊小心地護着,生怕秦克抱不穩。
幸而秦克的運動神經非常好,短短十幾秒鐘便已迅速習慣了左右各抱一個小寶寶的動作了。
兩個小寶寶都很輕,體重沒超過6斤,肌膚也比較紅,兩隻小手小腳以微弱的力量在亂蹬着,能看到兩隻小足踝上綁着的“信息卡”,寫着:“爸爸:秦克;媽媽:寧青筠”。
看着這兩個小寶寶,一股與生俱來的強烈情感流遍秦克的全身,秦克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心情,但心臟在急跳,血液在加速流動!
這是他在世界的延續,更是他和寧青筠愛情的見證與結晶!他未來最珍視的寶貝名單裡又將增加這兩個小寶寶的名字!
“筠兒,看,這就是我倆的寶寶。”秦克小心地蹲下來,將兩個小寶寶遞到寧青筠的面前。
嬰兒還很小,但眉清目秀,已能看得出未來俊男美女的雛形了,顯然很好地繼承了爸媽的優良基因。
如果細看,就會發現兩個小寶寶的相貌都更酷似寧青筠,尤其是眼睛都是又黑又亮的丹鳳眼,明顯隨寧青筠。
不過姐姐鼻子嘴巴相對更像秦克一些,使她的相貌中帶着英氣,此時也表現得更活潑好動,哭聲響亮而持久。
弟弟長得更斯文秀氣,表現出來文靜得多,小手的動作也少,哭了一會便安安靜靜地蜷在包被裡。
看着自己的這對兒女,寧青筠疲憊的漂亮眸子裡也多了幾分絢麗的色彩,她脣瓣兒輕啓:“寶寶你們好,我是媽媽……”
小白菜這呆萌的樣子讓秦克忍俊不禁,寧青筠擡起頭,用微微嗔怪的目光白了他一眼,秦克強忍住笑,學着她的語氣道:“寶寶你們好,我是爸爸……”
瞧你這傻樣兒……寧青筠又甜蜜地白了他一眼,不過目光落回到兩個小寶寶身上,俏臉上便不由自主地散發出母性的光輝,她很想去親親那兩個小寶寶。
“可以將小寶寶放到媽媽懷裡的,讓他們貼貼媽媽,可以增加寶寶們的安全感與建立親賴感。”旁邊經驗豐富的女醫生瞧在眼裡,一邊整理着手術用具一邊親切地提醒道。
秦克立刻小心翼翼地將兩個小寶寶一左一右地放到寧青筠旁邊,剛好能讓寧青筠轉頭就親到兩個小寶寶的位置。
寧青筠甜甜地左右各親了小寶寶一下,秦克則湊過去,親了她還有點乾燥的粉脣一下,笑嘻嘻道:“你親寶寶,我親你,這就相當於我同時親了你和兩個小寶寶。”
寧青筠有些蒼白的小臉頓時泛了淡淡的血色,她還不太習慣在外人面前這樣親暱地表達情意。
這壞蛋,沒看到旁邊的醫生護士們都在看笑話了嗎?
不過秦克的舉動讓她又分外的甜蜜與安心,嗯,有了兩個小寶貝,她依然是秦克心裡最珍惜的大寶貝。
“秦院士,寧院士,你們看過來,我給你們拍個全家福。”一個女護士貼心地舉起了早就準備好的相機。
放在平時手術室裡當然沒這樣的服務,但眼前這兩位可是大名鼎鼎的秦院士寧院士呢,在不久前纔剛剛爆出大新聞,說這兩位年輕得過分的雙院院士,成功地精準預測了一次厄爾尼諾現象,轟動了全世界,更別提院長再三耳提面命,要以百分之一千的服務態度,確保讓這兩位院士滿意。
見慣了新生兒父母反應的護士們很自然便想到了各種貼心服務,比如像這樣拍下最具紀念意義的照片。
秦克樂呵呵地轉到牀頭微微蹲下,儘可能讓自己的臉貼近寧青筠和左邊的姐姐,順便稍稍靠前一點,嗯,可以顯得自己臉大,小白菜和姐姐的臉小。
瞧,這就是一個合格的老公和老爸的自我修養——任何時候寧可醜化自己,都不可以讓自己的寶貝老婆和寶貝女兒顯得有一丁點兒的不漂亮。
拍完大堆照片和錄了幾小段視頻,護士便接過了兩個小寶寶,送到保箱溫裡進行各項檢查,還要注射卡介苗和乙肝疫苗。
不過秦克和寧青筠終究身份特殊,女醫生們在簡單地檢查過兩個小寶寶的健康狀態後,便放到保溫箱小車裡,讓秦克先推出去給親人們看看兩個小寶寶。
秦克回頭看向寧青筠,寧青筠明白他的意思,回了個放心吧的笑容:“去吧……讓爸媽外公看看寶寶……我在這裡歇會。”
女醫生也寬慰道:“秦院士放心,我們會照顧好寧院士,她也要進行清潔和檢查,好了後會通知您的。”
“謝謝各位醫生!”秦克知道有幾個醫生護士全程貼心地照顧着寧青筠呢,而且寧青筠剛剛誕下兩個小寶寶,確實也得進行清潔和檢查,便掏出準備好的紅包,給在場的女醫生女護士們一人塞了一個。醫護人員們哪敢收下,收誰的也不能收秦院士的啊,還要不要這份工作了?
秦克見狀也不強求,笑道:“我已訂了蛋糕和水果籃子,醫院裡每個科室都會有個大蛋糕,每位醫生都會有一份水果,都是些小心意,大家可就不要再推卻了。”
說罷他又再次親了親寧青筠的臉蛋兒:“老婆,我很快就回來陪你。”這纔在兩個護士的陪同下,推着保溫箱小車離開了手術室。
一衆女醫生女護士們紛紛七嘴八舌地羨慕道:“寧院士好福氣,秦院士對你可真是寵到骨子裡了。”“就是,一看就是好老公好爸爸。”“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寧院士真是讓人羨慕呢。”“兩個小寶寶也好漂亮,剛纔檢查過都很健康,兒女相全,寧院士好幸福呀。”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秦克如此會做人做事,一衆女醫護人員們怎會不心生好感?秦克剛纔陪同寧青筠時的細心貼心衆人也看在眼裡,更是難掩的羨慕。
有錢有才年輕帥氣還這麼會疼老婆會哄老婆開心,一對比之下自己家那塊木頭簡直就是朽木!
寧青筠一邊聽着四周的議論聲,一邊看着護士給她展示的剛纔拍好的合照和視頻,脣兒輕抿,露出嫺靜的淺淺笑容。
旁人絕對猜不到,一臉女神樣的寧青筠此時心裡卻在孩子氣般想着,再羨慕也沒用,秦小克是我的,纔不會讓給你們,更不會讓給任何人!
……
在手術室外面,兩個漂亮可愛的小寶寶理所當然地成爲了真正的寵兒。
在確定過寧青筠並無大礙後,榮升爲爺爺奶奶的秦揚輝沈秋宜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兩個小寶寶,簡直恨不得把臉都貼到玻璃上。
連向來冰山臉的外公沈鐵山,在榮升爲外曾祖父後也彷彿變了個人般,居然向着兩個小寶寶扮鬼臉來哄他們開心。
升級爲姑姑的秦小殼更是興奮得不行,舉着手機不斷地給兩個小寶貝拍照,以及包括她在內的合照。
其餘楊伯伯夫婦、陳伯伯夫婦,田劍蘭院士、姜爲先院士、邱老先生、威滕教授夫婦等,以及剛剛趕到沒多久的顧伯鈞校長、衛元甫院長、周善春院長、郭維陽院士等,都激動地圍過來觀看。
向來最受關注的秦克在這一刻成爲了可有可無的“配角”,被擠到了人羣外。他也不在意,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被圍在中心的女兒兒子,一種超越了所有科研成果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等老爸老媽退了開來,讓其他親友也能近距離看看兩個小寶寶時,秦克悄聲道:“老秦,媽媽,我想讓其中一個孩子姓寧,這是我答應過青筠的爺爺奶奶的事,這個沒問題吧?”
秦揚輝一怔,隨即哈哈笑道:“這樣的事你定下來就行。”
沈秋宜也明白過來,輕笑道:“好,你有這份心意就挺好的,寧家就青筠一個女兒,確實應該有個新的繼承人。”
秦克早知道爸媽一定會同意的,但還是要事先徵求一下他們的意見,這是對長輩的尊重。
邱老先生看過小寶寶後退到了秦克身邊,笑呵呵道:“看到這兩個小寶寶,我彷彿就像看到了夏國數學界的未來。這兩個小傢伙一看就聰明伶俐,說不定將來會青出乎藍勝於藍。”
秦克眨眨眼,暗想青出於藍這有點困難了,畢竟這“學神拯救世界”系統似乎不會遺傳,也無法傳承,而且說不定在自己解決掉世界未來的大災劫後,就會消失不見。
……
接下來的幾天,秦克推卻了一切事務,專心在醫院裡陪着寧青筠和兩個小寶寶。
託長期練習東方秘典的福,寧青筠的身體恢復得很快,第二天就基本上可以下牀正常行走了,只是兩個小寶寶是在第36周出生的,算是早產兒,爲了以防萬一,還是在保溫箱裡住了幾天,進行了各項詳細的檢查。
剛出生的小寶寶一天一個樣,尤其是學會睜開眼睛後,黑亮的眼珠骨溜溜地轉動,再配上露出的可愛笑容,簡直能萌化人的心臟。
兩個小可愛在開始時未定下大名,便用小名稱呼,姐姐的小名是“笑笑”,因爲她特別愛笑,還活潑好動,性格更像爸爸;弟弟的小名是“錚錚”,卻是因爲他比較安靜秀氣,像媽媽多些,秦克希望他將來能更加的堅強勇敢,鐵骨錚錚。
醫院裡有安排專業護士全程陪護照顧笑笑和錚錚這兩個小寶寶,但秦克和寧青筠還是儘可能地學着自己來,從餵奶、拍奶嗝,到換尿不溼,洗澡,都儘可能地親力親爲,用醫生的話來說,就是增加小寶寶對爸媽的親近感與信賴感。
當中也鬧出不少的笑話,比如秦克被女兒兒子尿了一身一臉,有時小寶寶喝奶喝多了,還會吐出來,秦克又是被噴得滿身都是,只能灰溜溜地跑去旁邊的衛浴洗澡。
而神奇的是,寧青筠就幾乎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氣得”秦克使勁地親了親兩個小傢伙的臉蛋:“說,你們是不是故意的,瞧媽媽長得像小仙女一樣美就不捨得折騰她,淨折騰爸爸了對不對?”
一番話又誇得旁邊的寧青筠眉目彎彎,目光柔柔的像一泓秋水。
逗娃,陪老婆,秦克的生活簡單而快樂,只有在兩個小寶寶入睡,寧青筠也睡着後,秦克纔會在旁邊的陪護房間裡整理之前的數據,親自動筆寫一篇題爲《厄爾尼諾現象的成因變化及其未來影響推演》的論文,打算用作外界強烈呼聲的迴應。
在第五天,經過反覆討論無數次,笑笑和錚錚的大名終於正式確定了下來。
姐姐叫“寧詠昔”,取自宋代曾幾《讀書》裡的“朝遊夕詠一窗書,只要今吾勝昔吾”,這是爺爺寧景光與奶奶楚覓梅取的名字。
順便一提,原本秦克想讓兒子姓寧。他並沒有什麼兒子當家繼承父業的念頭,但寧家幾百年傳承,估計還是很希望有個男孩子作爲傳承人的,何況以後有機會,秦克還打算與寧青筠再生兩個娃,自然不在意兒子姓寧還是姓秦了。
但寧景光和楚覓梅堅決拒絕了,用他們的理由就是“我們更喜歡女孩兒,尤其是小詠昔,活潑又愛笑,正好改進我們寧家嚴肅沉悶的家風。”
在兩位老人家的堅持下,姐姐便跟媽媽姓寧,而弟弟則跟了爸爸姓秦。
哦對了,弟弟叫“秦君堯”,由秦克和寧青筠起的名,取自蘇軾《沁園春·孤館燈青》裡的“有筆頭千字,胸中萬卷,致君堯舜,此事何難。”
無論是寧詠昔還是秦君堯,都寄託着長輩們對未來一代的殷殷期盼。
……
雖然秦克寧青筠喜獲麟兒鳳髓的消息並沒有刻意公開,但信息時代哪有秘密可言,尤其還事關廣受關注的秦克與寧青筠,很快“秦院士寧院士有了一對可愛的龍鳳胎寶寶”的消息便傳遍了網絡,不但網上一片祝福之聲,前來醫院探望的大人物更是多不勝數。
用醫院護士的話來說,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大人物,很多還是電視裡才能見到的,這使得護士們照顧兩個小寶寶不敢有半點兒的鬆懈,用“無微不至”都不足以形容護士們的態度。
各種推卻不過的賀禮也堆成了小山。
第六天,秦克寧青筠準備帶着兩個小寶寶出院回家時,岳父寧宗訓、岳母紀秀玉終於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