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強壯如擁有LV7體育等級體質的秦克,又堅持練習東方秘典來恢復疲勞,但此時依然難掩滿臉的疲態與眼裡的血絲,顯然連續四五天日以繼夜的全力以赴檢查工作很是辛苦。
寧青筠一看到明顯瘦了一圈的秦克,眼圈兒頓時紅了,刻骨的心疼與思念涌上心頭,她快步衝了過去,也顧不上理會四周都是參會的大人物,一把緊緊地抱住了秦克,下一秒,晶瑩的淚珠兒便如斷線珍珠般滾落下來。
“秦小克……秦小克……”
秦克揉着寧青筠的秀髮,感受着這聲聲喃呢中透出的無限情意,一股無法用筆墨形容的深厚感情便流遍全身。他用力地回抱着寧青筠,溫聲道:“我就在這裡,我以後哪都不去,一直在你身邊。”
寧青筠抱着秦克哭了好會兒,纔想起身在何處,頓時不好意思地鬆開了秦克。
秦克卻不管這些,從衛菁手裡接過紙巾,輕輕替寧青筠拭去俏麗小臉的上未乾透的淚痕。幸好寧青筠基本上沒化妝的習慣,倒不用擔心哭花了妝容。
“嗯,還是一樣的漂亮可愛。”秦克笑笑,這才拉着寧青筠的小手,回到衆人面前。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
秦克與老陶、愛德華·威滕、邱老先生等熟人一一擁抱,然後與老師姜爲先打了招呼:“姜老師。”
姜爲先點點頭,看着秦克變得有些憔悴的臉龐,動了動嘴,終究還是沒說出什麼,只是說:“來,秦克,見見王老。”
這次第一座發射基塔“埃癸斯”的測試影響實在太過重大,不但楊承科來了,夏國科學院與工程院也派了二十幾名老院士過來現場,當中就包括秦克和寧青筠的老師姜爲先老院士,以及碩果僅存的雙院老院士王至元。
王至元老院士今年已97歲高齡了,是夏國在激光光學與電磁學方面的絕對權威,爲夏國的國防與高精尖技術領域都作出過不可磨滅的重大貢獻。
秦克只見過王老兩面,但印象很深刻,他忙上前與王老握手道:“王老,原來您也來了?這麼大的風雪天……”
王老滿是老人斑的手有力地握着秦克,慈祥道:“怎麼,小秦不歡迎我?”
現在能稱呼秦克爲“小秦”的,也就只有這些老一輩的偉大科學家了。秦克忙道:“您哪裡的話,您來指導我們的工作,我們求之不得,如果不是怕打擾到您的休養,我早就一天打十幾次電話向您求教了,您在激光光學及電磁學方面可是當之無愧的夏國第一人。”
王老不由笑着指了指秦克,對老楊楊承科道:“老楊啊,你看看這小子,嘴皮子利索得可不像是科研人員,我記得像他這年紀時,有次所長讓我上臺作報告,我站在臺上腦子一片空白,看着稿子都不會念。”老先生緬懷着往事,又輕輕地拍了拍秦克的手背:
“但小秦啊,夏國能出一個像你這樣的青年才俊是幸事,新的時代需要新的風貌,需要新的科研領袖,也只有小秦你這樣綜合水平樣樣拔尖的年輕人,才能帶領着夏國科研界、帶領着世界科研界,邁向不一樣的嶄新未來。”
秦克忙謙虛道:“王老您過譽了。”
王老又觀察了秦克一會:“小秦啊,我就多嘮叨兩句,看着你滿眼的血絲,我知道你一定熬得很辛苦。千萬要注意保重身體,你看看,我當年同輩份的老友們,現在就剩下我一個了,就是因爲我比較會保養身體。身體纔是一切的本錢哪。”
楊承科也拍拍秦克的肩膀:“就是,秦克啊,不要太拼了,有關你躲起來連續幾天幾夜不睡覺做研究的事,我差不多聽到耳朵都起繭子了。你嬸嬸聽着就心疼,上次還去你家看望小寧、笑笑和錚錚。上頭的幾位老人家也很關心你,他們今天沒能來,但再三讓我叮囑你,一定要注意勞逸結合,不要有壓力,哪怕這次的測試有些許的意外,也不必太過在意,搞科研嘛,哪有一蹴而就的。”
秦克倒是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似乎很多人都對這次的測試工作不太有信心。
秦克笑道:“楊伯伯,您放心,我國的原子彈與氫彈也不一次就成功了嗎?這樣的光榮傳統,我會努力保持下去的。”
老楊點頭,但看着秦克那熬紅的雙眼,還是忍不住再多嘴了一句道:“還是那句話,能成功最好,哪怕真有什麼小意外,也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現在距離原本制訂計劃表裡的測試時間,整整提前了三週。你沒必要這麼急,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
秦克哭笑不得,自己不過是小心駛得萬年船,確保萬無一失罷了,怎麼在衆人眼裡就成了沒有自信、拼命熬夜也要趕進度的樣子?
不過口說無憑,還是用事實來說話吧。
秦克笑笑,也不分辯了:“謝謝楊伯伯的關心,我知道了。也請你代爲向那幾位老先生轉達我的謝意與敬意。”
看看四周,還有些不認識的男男女女,秦克都一一行點頭禮,然後來到大屏幕的攝像頭前,用英語道:“諸位久等了,我是秦克。第一座發射基塔‘埃癸斯’,即將在五分鐘後進行三輪正式的測試,整個測試流程包括50%功率炮彈試射,75%功率炮彈試射和全功率炮彈試射半個小時,到時所有的測試數據會顯示在這塊大屏幕上,大家都能看到。”
秦克這邊,在鏡頭的範圍內只出現了他、寧青筠、老陶、愛德華·威滕、邱老先生,以及另外三位決策團隊的成員布萊恩·施密特、安德烈·海姆、梶田隆章。
而各國的視頻連線中,也只出現了十人八人左右的臉龐,其實這次參與本次“埃癸斯”正式測試會議的有超過萬人,各個國家都派出了高層代表和科學家代表,還有“萬人科學家團隊”裡的領隊與骨幹們,通過視頻連線的方式聯接秦克所在的會議室。
只是多數人都沒機會在視頻會議的大屏幕上露臉罷了。
“埃癸斯”可以說是所有參與這個項目的科學家的結晶,哪怕沒機會露面,也沒人願意錯過它的第一輪測試。
布萊恩·施密特低聲道:“秦院士,今天的天氣太惡劣,我看過氣象衛星發回來的最新照片,‘埃癸斯’上空有厚厚的雲層,還有雷電在其中,可能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測試的準確性。” “不要緊。”秦克倒是信心滿滿:“‘埃癸斯’的興建與運作都考慮到更惡劣的情況了,包括颱風地震。區區暴風雪,不算什麼。”
布萊恩·施密特點了點頭,但臉上還是難掩的憂色。
他也爲這個項目投注了無數的精力,當然希望一次成功,讓作爲決策團隊一員的他也跟着沾光。
秦克轉頭問衛鋒:“‘FSJT0001’場地裡發射基塔四周的情況如何?”
衛鋒肅然報告:“報告秦院士,方圓五公里沒有任何人員進入。所有安保力量均已撤退到五公里的安全區域內。”
這次鐳射炮的能量極爲龐大,其威力雖然及不上彈射,但依然會有一定的電磁輻射產生,爲了確保人員的生命安全,五公里範圍內不能有任何人類出現。
衛鋒早已事先做好佈置,在半小時前便再三確定過了,此時回答得極爲肯定。
秦克滿意地點點頭,他擡頭,凝視着大屏幕上的各國代表與科學家們:“從人類第一次直立行走開始,就一直在對抗天災、對抗大自然,我們經歷過各種各樣的災難,但我們的認識一直在進步,這個世界曾經是那麼寬廣遙遠那麼神秘莫測,如今又變得是那麼的近在咫尺、那麼的緊密相連。”
“從微小的原子到遼闊的外太空,我們人類在對抗着天災中不斷地前進。只是這次的天災級數不一樣,不說人類,哪怕是我們的這顆星球比起太陽來都太過渺小,太陽不過是打了一個小小的噴嚏,就讓我們的星球瑟瑟發抖。”
秦克環視全場:“但我相信我們人類的智慧是沒有極限的,我們從兩年多前就成功預測到了這次的‘超巨型太陽風暴’,並且集合了全世界超過五十萬名最優秀科學家、工程師的智慧與汗水,建立起了第一座發射基塔——‘埃癸斯’。我也相信,這個匯聚人類文明科技的最強之盾,必定會爲我們人類帶來新的希望!而歷史……”
“也必定會銘記這一天,因爲這將是我們人類,第一次憑着智慧,去挑戰太陽這顆給我們生命能量的龐大恆星,在它的小脾氣中保護我們的星球,也爲我們將來邁入開拓廣袤宇宙的新時代奠定下能源與科技基礎!”
秦克的聲音在全世界各個國家的會議室內迴盪,大多數人都被他的話語中透出來的強大自信與豪情壯志所打動,一時間衆人臉上的憂心消減了大半,換了上期盼與緊張。
此時大屏幕上,微光已彈出提示,示意發射測試的準備工作已全部就緒。
“諸位,讓我們一起見證新的未來吧!”秦克壯志滿懷地說罷,對寧青筠道:“筠兒,今天的測試,由你來宣佈開始吧。”
“我?”寧青筠愣住了,但看到秦克鼓勵的目光,想到兩人攜手走在科研道路上,最終走到了今天……
她用力地點了點頭,深吸口氣,用嬌柔而堅定的少女嗓音道:“‘埃癸斯’的三輪全流程測試,開始!”
大屏幕馬上彈出微光的新提示:“收到,‘埃癸斯’的三輪全流程測試,開始!”
下一秒,在無數人手心冒汗、心跳加速的注視下,大屏幕同時切換成了兩個區域,第一個區域顯示着“埃癸斯”的全部監測數據界面,上面密密麻麻地跳動着的數據,全方位地記錄着“埃癸斯”運行的所有狀態,當中就包括了核心供能區域“祝融之光”的溫度與能量輸出,而“長炮管”上同樣顯示着鐳射炮的炮管能量供應與溫度,以及每一枚“炮彈”的充能、發射過程。
而另一個區域則顯示着“埃癸斯”的外景,這是從五公里外的高空,以大型無人機拍攝到的畫面,能看到整座“埃癸斯”都在幾乎淹沒風雪中。
下一刻,“祝融之光”裡,六座快中子增殖反應堆核的數據開始急速增長,顯示由快中子引起鈈-239的裂變鏈式反應不斷增強,將外圍再生區裡放置鈾-238轉變成鈈-239,再生速度很快就越過了消耗速度,核燃料越燒越多,核心溫度與輸出能量數值曲線數幾乎以陡峭的直線向上攀升。
巨大的能量源源不斷地傳入到鐳射炮之中,鐳射炮的“能量炮彈”不斷地充能,間中有數據異常跳動一兩下,都會讓所有人的心臟都跟着急速地跳動一下。
幸而每次的異常波動都在短短兩三秒內便完成了自動調整,整個過程很是流暢,很快就達到了第一枚50%的設定臨界值。
“射擊諸元調整完畢,一切正常!第一枚充能50%的能量炮彈,發射!”
只見在大屏幕的示意圖裡,第一枚充能50%的能量“炮彈”通過長長的炮管激射!
沒人能看到具體的炮管現狀,可衆人眼前彷彿看到了湛藍色的電磁能量炮彈穿膛而出!
下一刻,在第二個區域裡,衆人能清晰地看到一道長長的藍色光芒從“埃癸斯”600多米的炮管中激射而出,穿透了漫天的風雪,轟開了濃厚的雷電雲層,直射向遙遠而廣袤的外太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幾秒,也可能是幾年,在這一刻,所有人對時間的感知已完全停滯,目光只剩下那道宏偉壯觀、直透雲霄、漂亮至極的藍色光柱!
這是人類最頂尖智慧的結晶!也是人類賴以守護家園的希望!
一定要成功啊!
無數人在胸前划着十字,或者雙手合十,向着自己的信仰祈禱。
只有秦克神色不變,冷靜地盯着大屏幕上跳動的每一個數字。
很快,大屏幕的示意圖有了變化,顯示能量炮彈已在預定距離地面5000公里高度的大氣層外太空區域爆開,形成了一張約覆蓋4萬多平方公里面積、巨大無比的電磁能量防護罩。
微光在大屏幕上彈出提示:“第一輪50%功率能量炮彈試射成功,防護罩覆蓋面積達到預定的50%,與功率比例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