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殺青宴,可不僅僅只有陳愷鴿這裡這一桌。
宴到半程,顧君就端着裝滿雪碧的酒杯去各個桌子坐一坐,簡單的說兩句。
顧君想要保持優雅的姿態,至少跟自己帥氣的大叔人社相匹配。
自以爲是終究是自以爲是,劇組幕後可是一百多人啊,而且八成以上都是男的。
不到半個小時,顧君就昏昏沉沉的像條狗一樣的落荒而逃。
雖然還沒喝醉,但顧君知道只要自己回去,必然跳不過大醉一場。
藉着尿遁的機會,顧君發現在通道上有一間屋子的門大開着,裡面滿是擺放的整整齊齊的桌椅餐布等等。
這是酒店都會有的倉庫,每家酒店都會有忙碌與輕鬆的時刻。
閒散的時候就把平日裡用不上的桌椅放置起來,需要的時候再拿出來。
閒置的倉庫應該還算隱蔽,正好是顧君需要的地方。
輕輕一推門的顧君走了進來:“有人嗎?有人嗎?”
一直沒人迴應。
這裡的地方其實並不大,只要兩分鐘就把屋子轉了個遍。
確定沒人的顧君把一摞摞的高高的座椅拿了下來,擺成一字長蛇陣,鋪上兩層乾淨的桌布。
自己也不客氣,直接就躺了上去。
他就是想要稍微休息一會而已,他保證只要外面喝完酒,他就會出去。
誰想,沒一會就響起了酣睡聲。
現在的他自然不會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
顧君睡的很香,一點煩惱都沒有,但天仙與他完全不同。
現在的她非常的難熬,原因還是她媽。
即便是天仙都不得不承認,她媽真的是個韌性十足的女人。
原本在外面表現過於直接的她現在改變了自己的方法。
開始了悲情風。
可不哭訴,就是偶爾帶出來幾句自己不容易····
漸漸續續的,把自己的艱辛給說了個清楚。
說實話,天仙很感謝麻麻對她的保護,尤其是因爲某人覬覦自己而選擇直接與她人翻臉,甚至讓她們的生活質量不如之前也不後悔。
但她真的不喜歡把這些私密的事情拿到外界上來說。
她並不喜歡別人同情她的眼神。她覺得現在的自己挺好的,富裕算不上,但也不用爲了生活憂愁。
如果說真的有什麼期待的話,那應該是期待一份真摯的不摻雜其他私念的愛情了吧。
沒有愛情也無所謂,反正也不會死。
老媽在那回憶艱苦歲月,天仙實在蹲不住了,尤其是今天的她多少也喝了一些酒,讓她覺得屋裡有點悶。
隨便找了個藉口的她只想出去透透氣,正在走廊上走着呢,就聽見有一股子像是猛獸吼叫聲響起。
嚇得天仙做出防備的姿勢環顧四周。
嚇死了都。
她上次聽到類似的聲音還是在出席活動時遇到一條特別大的狼狗,當時它就這麼嗚咽着看向自己。
那一刻天仙覺得自己是個特大號的肉骨頭,是條狗就想上來咬一口。
雖然狗主人說這是它喜歡自己的方式。
說實話,如果不是狗的主人死死的拽着那條死狗的話,天仙就真的選擇相信她。
雖然她有驚無險餓逃脫了狗嘴,但這個心理陰影是真的有。
現在身邊沒有助理沒有保安的她就怕再次遇到那種情況,說實話,如果現在再次遇到那隻狗,她覺得自己能被狗給咬死當場。
女人吧,都是奇怪的生物。
怕是真的怕,可完全看不到發出聲音的動物卻又有點好奇。
循着聲音的她就走到一間半掩着門的房間前。
嗯,就是顧君在的那一間,門沒關,不是顧君忘記了,而是他當時想的就是稍微的休息下,一會就出去了。
鬼知道怎麼睡着了。
站在門口的天仙已經確認了發出嗚咽聲的不是狗,而是比狗還要氣人的顧君。
很明顯嘛,從門口就可以看見顧君睡的香的很。
也沒打招呼,天仙就進來了。
順手把門給關上,還反鎖了。
她可不是要跟顧君做羞羞的事情,也不是想對顧君做某些可怕的事情,她就是怕被人發現自己在這裡。
畢竟明星嘛,偶像包袱還是要有的。
沒有打擾正做美夢的顧君,隨手拉了個座椅的天仙就坐了下來。
相比跟事事都爲自己好的麻麻眼前,她更喜歡跟顧君這種相處方式,有不高興地就說出來,有缺陷與不足也不刻意的遮掩。
雖然有些話讓人覺得有點尷尬,但或許這就是真·朋友吧。
天仙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在娛樂圈裡她沒有遇到過跟顧君這樣的人。
她有很多圈內閨蜜,但話題基本上都是:啊,你的腮紅特別顯氣質。
啊,你的口紅顏色好特別。
啊,你的耳環真好看。
而顧君則會說:你臉凍紅了?你眼睛被人打了?你嘴巴吃小孩了?帶那麼重的耳環不沉麼。
是真的氣人。
但真的與其他人在一起的時候不一樣。
說不上來怎麼回事,就是覺得有意思。
外表高冷的天仙在這觀察着顧君,想起曾經他對自己說的話,忍不住的冷笑出聲。
在她心中已經把顧君給大卸八塊或者拴起來吊打了一頓。
正在這YY呢,就發現睡的正香的顧君皺着眉頭要翻身。
幅度很大,以天仙二十五年並不老實的豐富的睡覺經驗來說,他應該會掉下來。
‘刺啦’
‘哐當’
“哎呦,疼死了。”
“我艹,你怎麼在這?”
天仙差點哭出聲來,太疼了,剛纔看着顧君快要掉下來,她下意識的就要去扶。
還沒扶到她就反應過來‘老孃憑什麼去扶他,摔死活該’,然後就停下了動作。
可他們離的太緊了啊,顧君在即將跌落的那一刻突然醒來,就像溺水一般憑藉本能去抓身邊的一切。
然後他就抓到了一塊柔軟的面料。
刺啦一聲面料碎了,應該是國際名牌奢侈品服裝,因爲高級奢侈品都不結實。
哐噹一聲,兩人滾在地上,雖然不至於受多重的傷,但真的很突然,精神與肉體同時遭遇了打擊。
“哎吆,疼死了。”天仙叫出聲來。
“我艹,你怎麼在這。”聽出是天仙的顧君發出疑問的嚶嚶嚶。
他清晰的記着剛纔的自己應該是睡着了。
也隱約認識到自己好像滾下來。
但他完全不知道爲什麼天仙會出現在自己的身邊,而且,還跪在自己眼前。
“如果我說我是特意趕來救你的。你信不信?”兩腿以M姿勢坐在地上的天仙揉着自己摔疼的肉肉。
“我信。”
皺着眉頭的顧君完全沒搞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覺得自己手裡好像握着什麼。
一看,是很熟悉的太空灰的面料。
說起太空灰,顧君第一個念頭就想到了天仙穿的那條太空灰的包臀裙來着。
瞳孔微縮,視線聚焦,就發現,還真是···有貨啊。
感覺鼻子有些熱還有些癢的顧君下意識的就拿面料擦鼻子。
呃···沒拽動,可能有什麼挺重的東西壓住了。
顧君擡頭一看,差點大出血當場死着。
只記得捂着鼻子的顧君完全處於大腦宕機狀態。眼神色色的空洞的看着前方。
‘啊。流氓。’發出尖叫的天仙極速捂着····
‘啪’的一聲,賞了顧君一巴掌。
顧君覺得臉好疼,真的太難了。
“這真的是個意外。”脫下夾克的顧君直接扔給天仙:“先蓋着,一會再想辦法。”
“閉上眼睛啊。纔不要讓你看,混蛋。”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很誠實的天仙接過夾克蓋在了身前。
兩隻袖子系在腰後。
顧君的衣服還挺大的,系在天仙的身上就像一條裙子一樣,有一種野性的美感。
十分鐘,顧君終於用他巧舌如簧的口技讓天仙放棄當場弄死他的想法。
“不是,我看你挺會哄人的嘛。”抱着腿的天仙目不斜視的看向前方:“那你以前爲什麼說話那麼直,是故意氣我的麼?我就那麼差?”
“哪有。我只是···”有些卡殼的顧君想了想:“我只是不想讓別人收到錯誤的信號。”
“嘁,你這人可真自戀啊。”
“不是自戀,我只是有幣數。就像你要是誘惑我,我就絕對忍不住。”
耳朵一動的天仙就要試一試:“是這樣···”
“我勸你不要玩火。”顧君直接開口,打消天仙的好奇心。
似乎察覺到當前的環境真的不適合作死的天仙岔開話題:“今天下午你在街上說‘有我’是什麼意思?”
“我沒說。”
“你說了。”
“我真沒說。”
“我看見了,你嘴型說的就是‘有我’”看着顧君還要反駁,天仙直接打斷:“我學習過口語。”
“好吧,我承認說過,但那就是個意外。”
“就跟剛纔你拽我裙子一樣?”
背後升起涼氣的顧君舉起雙手做求饒狀:“我認還不成麼。求您千萬別提剛纔那茬,要萬一傳出去,您老可是有一千多萬粉絲的大明星。我這一百來斤完全不夠他們拾掇的。”
“嘁,膽小鬼。”
“其實你要是不想幫我的話,也沒有關係的。”聲音低沉的天仙幾乎要把頭邁進腿裡了:“不怕告訴你,現在的我都沒有戲拍了。就像你說的,現在我手裡的稍稍能看的過去的劇本全是古裝戲,完全沒有例外。
本來吧,《四大名捕》還打算弄個系列的。誰想0.8億的投資,只斬獲了1.3億的票房。
賠的相當的慘,聽說第二部無限期延期了,沒人說鄧潮的不是,也沒人說鄒兆龍、鄭重及、黃球生、江一言。
可就是有那麼些人在網上說我一個花瓶拖垮了整部劇,可我就是四大名捕中的一個啊,還是個瘸腿的無情。
我知道在所有人的眼中我就是個花瓶,可我真的不想當花瓶。
你說過演技這回事不是隻是在家看書就可以提升的。我知道,我真的知道。
可我沒有辦法,你也看到了陳導今天非常直接的拒絕了我媽。我知道他們這些大導演有資格在圈裡任意挑選他們看好的演員。
他們怎麼可能會選我這個除了一張臉一無是處的花瓶。我只能跟二線的導演合作,我知道他們想要借用我的人氣,我要的是導演對我的指點,互幫互助倒也正常。
可是,說好的指點演技完全看不到。我演了一個鏡頭,我自己都覺得不是很好。可導演卻說‘挺好的,非常完美’。我說‘導演,要不要再來一條?我可以表現得更好一點’。
導演回說‘不用,完全不用,我們製作週期挺緊張的,互相理解。’然後就是下一條準備。
我很懵懂,我怎麼就成了很完美了?要是真的很完美了,爲什麼外面都是罵我演技的?一次兩次的我可以提出來,可多了以後導演就會不耐煩,他們只想儘快的完成拍攝,根本就沒想過提點演員。
我以爲不懂就問是好事,可有人說我耍大牌。我知道我的問題很多,可我真的想要找人幫助我。
曾經的我爲自己擁有的粉絲與名氣而沾沾自喜。但現在我察覺到了名氣對我的束縛。
只要我一拍完戲,旁邊就有劇組的工作人員給我遞水、打傘、遞毛巾,還說‘劉老師您辛苦了,趕快休息下’,那情真意切的表現讓我的助理常常自我懺悔甚至懷疑人生。”
捂着臉的天仙完全不給顧君插嘴的機會:“其實我算個毛線老師啊。不就是說了兩句臺詞麼。不就是做了兩個動作麼。連汗都沒出的我,哪有臉喊辛苦啊。連演員都不是的我,哪有資格被稱爲老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