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6點,還是熟悉的東北加港臺腔的流行歌,還是兩個逗比主播互相鬥嘴,窗戶外還是熟悉的“土撥鼠之日”活動標語。
牀頭櫃上,昨晚他撇端的鉛筆,果然恢復了原狀,彭懌辰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些鬱悶,這果然是個無限回檔的世界。
他鑽出被窩,像行屍走肉一樣的洗漱了一番。
走出門,還是那個胖子站在門口,好像他一直等在門外,隨時準備和自己打招呼一樣。
“哦,楚飛,早上好。是去報道土撥鼠之日的活動嗎?你猜,今年的春天什麼時候才能來到?”
彭懌辰目光呆滯的看着他,“我就知道你要說這句話…”
他轉身就下了樓,根本不理會滿臉驚訝的胖子。
走向樓梯,陳大姐剛想開口,彭懌辰直接走到門口,開門就走。
走到街頭拐角,年老的乞丐又一次伸出手,彭懌辰嚇得跳到一邊,他現在看所有人都像是在欺騙自己。
狗屁膏藥一樣的保險經紀人韓森如期而至,“楚飛,楚飛……”
不等他說出那些兜售保險的廢話,彭懌辰直接跑了起來,就連又一次踩進了冰水坑也不管不顧,直接把那個韓森甩在了身後。
到了土撥鼠之日活動現場。
一切果然都沒變,一樣的音樂,一樣的人,還有一樣的土撥鼠。
彭懌辰快步走到李倩身邊,李倩笑着問道:“你去哪了,這麼晚纔來。”
“我們談點工作之外的事情好嗎?”彭懌辰乞求的看着李倩。
“你就沒說過工作之內的事情好嗎?”李倩快被這個不務正業的主持人打敗了。
“我們真的需要談談,求你了。”彭懌辰一把拉着李倩走到了一邊。
“李倩,今天我的感覺非常不好,所以我要馬上離開這裡。”彭懌辰小聲的對李倩說道。
“等等,你不能走,我們還有工作要做!”李倩看着彭懌辰一臉神經兮兮的樣子,真的感覺自己也快崩潰了。
“我沒有工作要做,我已經錄了2次了。等你拍完片子,就去鎮上的俄羅斯餐廳找我。”
說完,彭懌辰轉身就走。
李倩和吳瑞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傢伙到底發什麼瘋。
……
坐在鎮上唯一一家俄羅斯餐廳裡,彭懌辰和李倩相對而坐。
一個女服務員走過來問:“你們還要格瓦斯嗎?”
李倩笑着說:“不用,謝了,我們結賬。還有,你們家的這個俄羅斯的餅乾真非常好吃。”
“謝謝誇獎。”女服務員笑着回道。
就在這時,旁邊另一個男服務員突然失手掉落了一盤子碗碟,“拼拼乓乓”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女服務員趕快過去幫男服務員收拾地上的碎片。
李倩回過頭,看着一臉麻木的彭懌辰,問道:“你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連自己的工作都可以放下不管?最好給我一個漂亮一點的理由。”
彭懌辰看着她,苦笑道:“我現在每天都在不斷重複。每天都在過土撥鼠節之日,就是今天。”
李倩滿臉‘我就看着你裝逼’的表情,冷笑着說:“你這個笑話的笑點在哪,我怎麼根本找不到?”
彭懌辰知道她不會相信,但還是委屈的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今天已經是我第三次過土撥鼠之日了。每天早上醒過來,就像昨天根本沒發生過,又按照原樣重新發生一遍。我都快瘋了。”
李倩笑的更冷了,“我就不明白了,你不想工作就不想工作吧。用不用在這裡編故事騙我,編的故事還這麼爛。”
彭懌辰用最真誠的眼神看着李倩,“我沒有編故事,我只是在請求你的幫助。”
李倩無奈道:“你想要我怎麼幫你?”
彭懌辰想了想,迷茫道:“我也不知道,你是節目製作人,你是負責想辦法解決問題的人。”
李倩很認真的看着他,“楚飛,我的建議就是,如果你想讓我相信你的說法,就先去醫院檢查一下你的腦袋!”
坐在他們旁邊兩個東北大漢,聽到李倩叫彭懌辰‘楚飛’,其中一個轉過身,大笑道:“你竟然和那個草老鼠——飛飛同名?
彭懌辰冷冷的看着他,“我就是和它同名,怎麼了?”
“哥們,快看看你的影子還在不在,哈哈哈哈。”
彭懌辰看看對方的塊頭,果斷閉嘴了,這可不是在星旗國,這是在東北,他不想被人打斷肋骨。
這時,攝像師吳瑞從門外走了進來,對兩人說道:“你們聊完了嗎?變天之前,我們最好趕快開車離開這裡。”
李倩轉頭給彭懌辰說道:“我們先回市裡再談。”
彭懌辰嘲諷的笑道:“我不回去。”
“爲什麼?”
“因爲暴風雪馬上就來了。”
“你昨天在天氣預報裡說,暴風雪會和我們擦肩而過。”
“我知道我說過,但暴風雪就是會來。”
李倩看着彭懌辰,感覺這個人真的無藥可救了,“我想你現在真的需要幫助。”
彭懌辰木愣愣的看着她,“我早就跟你說過,我需要幫忙啊!”
……
“沒有斑點、血塊,沒有腫瘤、機能障礙,沒有動脈瘤。我看不出你有什麼問題,你的大腦非常健康。我們這裡只能做腦CT,如果你想做斷層掃瞄或磁共振成像,就得回市區的大醫院了。”
小鎮的醫院設備還算齊全,但醫生顯然看不出彭懌辰有什麼問題。
彭懌辰無奈道:“我沒辦法回市區。”
“爲什麼?”
“因爲有暴風雪。”
醫生看看窗外既沒颳風,也沒下雪,尷尬的笑了笑,“對,有暴風雪。”
“你知道你現在最需要什麼嗎,楚先生?”
彭懌辰自嘲道:“切片檢查?”
醫生認真的看着他,“你需要看一看心理醫生。”
……
躺在小鎮醫院裡,唯一一個心理醫生的辦公室躺椅上。
彭懌辰用靠枕把自己的臉全部擋住了。
心理醫生剛剛聽完他描述自己遇到的問題,想了快5分鐘之後,纔有些尷尬的笑道:“你的這個問題,真是有點與衆不同。”
他想了想,又不好意思的說:“你要知道,我的病人大多是夫妻、一家人,還有一個經常酗酒的酒鬼,但從來沒遇到過你這種問題……”
彭懌辰把靠枕拿下來,滿臉質疑的看着這個心理醫生,問道:“你真的上過大學嗎?難道學的是動物心理學專業?你到底學沒學過跟心理學有關的課?”
心理醫生有些心虛的笑道:“應該算有吧。我學的是精神變態心理學。”
彭懌辰絕望的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心理醫生尷尬的笑道:“我要回去翻翻書,你明天再來可以嗎?”
彭懌辰聽到他說‘明天’,又把抱枕放在了自己臉上,徹底絕望了,一下一下的用手砸在抱枕上。
心理醫生有些害怕的問道:“這個提議不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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