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大晚上的出門,真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尤其是這一路上都是低矮的平房,一座遮風的大廈都沒有。穿堂風吹的呼啦呼啦的,凍的何遠幾次都想轉身回去,把車重新開出來了。
好在,他們很快就走到了山腳下,這裡的車子基本上就堵了起來。四個方向的車都擠在這裡,山上的下不來,山腳的上不去。
何遠突然慶幸,自己沒有開車了。
要是自己把車開過來,估計連車位都找不到。
“這裡平時過節也這麼堵的嗎。”何遠隨口問了一句。
“這還算好的了,要是五一國慶那會兒,這裡更堵。之前就有好幾次,山上的車給堵住了,堵了四個多小時,人上不來,也下不去,後來上面沒辦法,就開通了個直升機業務,一個人八百,現在不知道多少了。”田蕊回了一句。
“直升機?現在的人這麼有錢?”何遠愣了一下。
何遠去的景區不多,但印象中,也沒有幾個景區開通這種業務的。
話說回來,八百塊錢一個人的話,價格好像也不高,何遠長了這麼大,還沒坐過直升機呢,不知道直升機坐起來是什麼樣的感覺。
有那麼一瞬間,何遠突然有點躍躍欲試。
幾個人順着人羣,開始往山上走。
一路上,何遠偶爾也會和小儀聊一下。
通過聊天他才知道,小儀最後還是去找了魚魚。
最後她也通過了面試,現在在魚魚的手下當運營。
何遠對這個結果並不感到意外,外包崗,要求本來就要比正式崗簡單。更何況運營這個崗位,入行門檻特別低,是個人都能做。再加上一點點的關係……如果這都過不了,那這個人的條件得有多差。
不過小姑娘對外包這個崗位,好像並不是很滿意,聽她話裡話外的意思,在暗示何遠能不能通過關係,給她轉一個正式崗……
對此,何遠打了個哈哈,把話題移開了。
關係他倒是有,他還認識裡面好幾個領導。
不過認識領導沒用,在阿里的體系裡,人事這一塊,是掌管在HR手上的。領導過了,HR沒過,一樣沒法進入阿里。反正阿里的內推率是出了名的低。
想轉正,也行啊,拿出業績來,何遠豁出面子,也會去給她爭取一個機會。就現在這個就業環境,很多有經驗的老人都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她這種新人,除了工資比較低一點,還有什麼是別人看得上的。
這就是何遠以前不喜歡給別人推人的原因。
有能力的人,不需要別人推;需要別人推的,大多自己身上都有問題。
過了山腳之後,人流就特別多了,中間他們還路過田蕊上班的酒店,三個人也沒打算進去看看,直接跟着人流往上走,等到走到報國寺的時候,何遠再次體會到了人山人海的感覺。
明明在縣城的時候,還覺得大過年的,路上有點冷清。
但這裡哪有冷清,黑壓壓的一片,全是人,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雖然田蕊嘴上說是要燒頭香,但他們折騰了半天,等來到寺廟的時候,都已經過了凌晨了。前面該搶的都搶完了,剩下的搶不到,就只能進去燒個香,拜個佛,湊個熱鬧。
何遠他們一行人,就屬於進去湊熱鬧的。
來都來了,何遠也準備買點香蠟,去燒個香,拜個佛,不求靈不靈,反正先把儀式給做足了。結果來到買香蠟的地方一看,何遠頓時嚇了一跳。
那種手指粗細的香,一包三百起,小臂粗細的,八九百,上千一根。還有那種油燈,外面是蓮花塑料殼的,平時扔地上都沒人瞧,淘寶上估計也就幾塊錢一個的玩意兒,放這裡居然要六百六十六。上面還有八百八十八,九百九十九,一千六百六十六,一千八百八十八……
臥槽,窮瘋了啊!
這麼貴的東西,真的會有人買?
何遠下意識的往旁邊瞅了一眼,竟然還真見到有人拿着這個玩意兒,正費力的撕着紅色的塑料薄膜。撕完之後,那人將手臂粗細的香豎了起來,頓時高出周圍人一大截,一眼望過去,鶴立雞羣,很有氣勢。
“這年頭,連個香都快燒不起了。”何遠摸了摸自己鼻樑,深深的感覺到了自己的貧窮。
正在何遠猶豫,自己是不是也要挑一個的時候,田蕊走了過來:“你在幹嘛?”
“來都來了,買點香進去燒啊。”何遠指了指寺廟門口的售賣鋪。
“有病。”田蕊翻了個白眼,將何遠拉到一邊,“你要想燒的話,回頭我們回家去拿點。我跟你說啊,這種玩意兒在我家可多了。”
“你家還有這種東西?”何遠有些意外。
“我們家有親戚在山上,幫寺廟拉客人呢。拉到一個有抽成,平時那些不要的開光法器啊,香蠟燭啊,他們也可以隨便拿。這種東西也就賣給遊客貴,其實沒什麼卵用,你一個本地人,怎麼還傻到去買這種玩意兒。”田蕊伸出手指,在何遠額頭上點了一下。
何遠摸着額頭,看着田蕊一臉嗔怪的表情,笑了笑。
“好了,只是圖個氣氛,你要不喜歡的話,我們就不買吧。”何遠寵溺的摸了摸田蕊的小腦袋。
“你又弄我頭髮!”田蕊不滿的拍開了何遠的手,重新整理了一下頭髮後,她又拉着何遠,開開心心的道,“我們繼續逛吧。”
幾個人隨着人流,在那裡走馬觀花。
其實根本沒什麼可逛的,這大過年的,寺廟周圍全是人。
好不容易從人羣中擠出來,三個人都出了一身汗,神情有點疲憊。
路沒有走多遠,倒是人擠人花費了不少力氣……
從人羣裡出來後,田蕊摸了摸肚子,愁眉苦臉道:“餓了。”
“那去吃個宵夜吧。”何遠看了時間,確實已經不早了。
而且田蕊爲了保持身材,在飯桌上根本沒吃多少。
不要問何遠爲什麼知道,他只要看一眼田蕊小腹心裡就一清二楚了。
好在,雖然是過年,但山腳附近的一條小吃街,現在還在營業。
幾個人過去吃了個宵夜,然後往回走,路上經過麻將館,田蕊她表妹進去找親戚了,而田蕊和何遠回到她家,又膩歪一會兒之後,何遠才告辭離去。
“你真的要走啊。”田蕊拉着何遠的胳膊,一臉的不情不願。
“對啊,哦對了,都這麼晚了,你爸媽還沒回來?”何遠看着她可憐兮兮的眼神,目光有些遊離。
“他們今晚在外面,說是要很晚纔回來。要不……今晚……你就睡在這邊……”
兩人坐在沙發上,田蕊一邊說着,一邊朝何遠爬去,整個身子都依偎在了何遠身上,在何遠耳邊吐氣如蘭。
其實除了前不凸之外,田蕊其他地方都很好,尤其是當她穿上緊身的牛仔褲後,那長腿,那翹臀……弄的何遠有點坐立不安。
“這……還是算了。我回去了,你趕緊休息,明兒還要起早呢。”何遠扔下這句話後,不管田蕊一臉幽怨的表情,趕緊落荒而逃。
雖然未來的老丈人,丈母孃,打了一手好助攻。
而且看田蕊的樣子,也很期待在今天晚上發生點什麼。
但真到了這個時候,何遠自己卻有點慌了。
反正明天就要帶回去見家長了,有什麼事兒,等見家長後再說吧。
何遠開着車,回到了家裡。
何遠停好車後,就去了屋子。
客廳裡,燈還亮着,唐朵朵蜷縮在沙發上,她閉着眼睛,悄然睡去,身上蓋着一張毛毯,一旁的電視機裡放着春晚的重播。
何遠躡手躡腳的走過去,伸手在唐朵朵臉上晃了晃。唐朵朵一點反應都沒有,呼吸噴出來,拍打在何遠掌心上,弄的何遠掌心癢癢的。
“這孩子……”
何遠看着熟睡的唐朵朵,心裡嘆了口氣。
睡着的唐朵朵,小臉白皙,一臉無暇,看上去跟個小天使似的。
也不知道她父母爲什麼那麼狠心,這麼可愛的女兒都不要,這要是生在何遠他們家,早就被當做小公主一樣,衆星拱月的給供起來了。
安靜的看了一會兒之後,何遠伸出手,輕輕推了推唐朵朵:“醒醒,喂,朵朵,起來了。”
連着推了好幾下,唐朵朵才睜開眼睛。她先是盯着天花板,呆了好一會兒,然後視線轉到何遠身上,這才漸漸恢復了精神。
“你回來了。”唐朵朵從沙發上爬起來。
蓋着的毛毯,隨着她的動作,從身上滑落下來。
何遠從地上撿起毛毯,扔在一旁的沙發上,道:“你這孩子,怎麼在沙發上睡着了,也不怕着涼……走吧,回房間去休息。”
唐朵朵拿出一旁的手機,看了下時間後,打了個哈欠。
“好,那我回去睡覺了。”唐朵朵一邊說着,一邊揉着眼睛,轉身往屋外走。
“對了。”何遠突然叫住唐朵朵,他猶豫了一下,道,“明天早上起早點,我們出去吃飯。”
“出去吃飯?去哪兒吃?”唐朵朵扭頭看着何遠,白皙的小臉上一臉迷茫。
“到時候再說。”何遠道。
送走唐朵朵後,何遠正準備休息,忽然想起來,這大晚上的,還沒有放鞭炮。
這個春節,不知道是禁炮令,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總之放炮的人不是很多。往年這個時候,別說城裡了,就連何遠他們這鄉下,噼裡啪啦的鞭炮聲都不絕於耳。
本來想去院子裡,把之前買來的鞭炮放了,但是何遠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放棄。
算了,今天折騰了一天,已經很累了。
再說,這時間點都已經過去了,放不放也無所謂了。
大不了明天起個大早,走之前,再把鞭炮拿出來放了。
想通之後,何遠回到屋子裡,換好衣服後,連澡都懶得洗一下,直接窩進了被子裡。
大概是今天過得太累了,何遠在牀上躺了一會兒,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
這個晚上,何遠又做夢了。
他夢到自己收到了很多條消息,然後又回覆了很多條消息。
除了消息之外,還有各種語音,都是女孩子的語音,聽起來好像是在拜年。
何遠一邊回着消息,一邊發着紅包,他發了好多好多紅包,每個紅包都是幾千塊錢,大一點的甚至上萬。
然後,何遠醒了……
何遠是被嚇醒的。
他盯着天花板,腦子裡還殘留着夢境的碎片。
好一會兒,何遠才嘆了口氣,有些苦惱的搖了搖頭。
自己最近這是飄了啊,居然敢做發兩千塊錢紅包的夢。
這次都已經發這麼大的紅包了,那下次是不是要送別墅啊。
不過這個夢也給何遠提了個醒,自從他回老家之後,就很少跟別人聯繫。這小半年下來,除了偶爾從朋友圈,窺探一下別人的生活外,何遠甚至已經開始忘記一些身影。
就好像前幾天,何遠在一個朋友的朋友圈下面留了個言,驚訝的回覆了一句,“你竟然在成都?”在對方回覆了之後,何遠感覺不對勁兒,點開她的頭像一看……得,認錯了,是另一個朋友。
兩人只是去拍了相同的藝術照,然後都把藝術照用來做頭像,結果因爲她兩經常換暱稱,何遠又沒有選擇備註,結果導致何遠給認錯了。
何遠想着,要不要趁着過年時間,給大家羣發一條問候短信……
這個念頭剛升起來,就被何遠給打消了。
得,自己又不是那麼懂人情世故的人,冒然發一條消息過去,萬一嚇着別人了怎麼辦。
看了下手機,才早上七點鐘。何遠原本定的是八點,提前了一個來小時。
將那些念頭從腦海裡清空後,何遠腰部一使勁兒,從牀上蹦了起來。
換好衣服之後,何遠到了客廳。
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要去接田蕊,還要帶朵朵一起回家,特別忙。
因此他第一件事兒,就是先去給小傢伙清理一下貓砂,然後給它添食,加水,再陪着它玩鬧了一會兒。
等時間差不多了,何遠上樓,敲了敲唐朵朵的房門。
“朵朵,起牀了。”何遠在屋外大喊。
房間裡響起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唐朵朵開了門:“這麼早?”
何遠順着縫隙,往屋子裡看了一眼,唐朵朵穿着何遠給她買的睡衣,是小埋裡的日式睡衣,特別可愛。
她現在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頭髮亂糟糟的,像是通了靜電,一根根的飛了起來。
“起來收拾一下,我們要進城了。”何遠收回目光,對唐朵朵說道。
“哦。”唐朵朵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然後隨手把房門關上,進屋開始洗漱,換衣服了。
等唐朵朵換好衣服,何遠已經把院子裡的花都澆好了。
他飼養的這些植物,非常的隨緣,想起來就給它們加點水,沒想起來就在那裡放着。
好在,四川的氣溫還比較適中,不會出現特別潮溼的情況,也不會出現特別乾旱的情況。再加上這老天時不時的賞點雨水,因此這些花花草草在何遠佛系的伺候下,竟然沒有被他養死,還堅強的活着。
何遠見到唐朵朵下樓,看了看她的穿着,嗯,是自己在北京給她挑選的那幾套衣服。其中有一套何遠一直沒見唐朵朵穿過,沒想到她竟然是留到今天才換上。
“收拾好了?收拾好了那我們就走吧。”何遠道。
何遠和唐朵朵一起上車,然後進縣城。
雖然是大年初一,但那幾條小吃街上,依舊很熱鬧。
從這裡也可以看出來,現在過年,確實比不得以前了。
要是放在前幾年,別說大年初一了,大年初三你去街上逛一圈,都不帶能見到有商店開門的。
對以前的人來說,過年和家人團聚,可比什麼做生意重要多了。
但現在不行了,房價這麼高,物價那麼不高,不趁着過年生意好一點,趕緊多賺點錢,買車,買房,難道還要等到大年過完,和其他同行一起開始競爭?
扯犢子呢。
就過年這幾天,一天的營業額,都能抵得上以前一個星期了。
何遠找了一家湯鍋店,和唐朵朵舒舒服服的吃了一碗牛肉湯鍋,然後又開着車,往田蕊家駛去。
“到了那裡,見到你田蕊姐姐,別亂說話,一切按照我說的來做,知道嗎。”何遠一邊開車,一邊對唐朵朵囑咐道。
是的,何遠打算帶唐朵朵去見田蕊。
不止是見田蕊,他還打算讓唐朵朵到他家,一起過年。
昨天晚上何遠回來,看到唐朵朵在客廳裡睡着的時候,心裡就猛地一疼。
除夕本來應該是一家人團聚的日子,他卻把唐朵朵一個人留在了家裡。
其實這幾天,何遠也反覆思考過。
他之前一直不敢把唐朵朵告訴其他人,主要還是擔心,別人對他們之間的關係產生誤會。
畢竟自己一個二十來歲的小青年,收養一個十來歲的花季少女,怎麼看怎麼都不正常。就算是走正常的領養手續,何遠這個情況,都是過不了審覈的。
而且那個時候,何遠也打算考察一下唐朵朵,要是唐朵朵很乖巧,人也很上進,那何遠就選擇接納她。要是唐朵朵跟之前表現的一樣,不三不四,到處瞎混,那他就只是負責給她錢,把她養大,然後就丟到一邊不管了。
但這麼一陣子接觸下來,何遠覺得,唐朵朵要比他之前所想象的,要好上太多。他從一開始的不情不願,到現在的心甘情願,何遠早接受她了。
既然接受她了,那何遠就在想另一個問題,就是不能老把唐朵朵藏在身後啊。
像是平時的話,還好說,但遇到這種逢年過節的時候,就只能讓唐朵朵躲在家裡了。
她現在又沒家人,又沒朋友,這大過節的,一個人孤零零的呆在家裡……
“什麼?要去見其他人?”唐朵朵下意識的抓緊了裙子。
“不是其他人,是你田蕊姐姐……嗯,以後你也可以叫嫂子。”何遠道。
唐朵朵盯着何遠,目不轉睛。
何遠感受到唐朵朵的視線,下意識的摸了下臉頰:“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我只是在想,你這樣的人,竟然也能找得到女朋友?”唐朵朵道。
何遠發誓。
要不是他現在在開車的話,他一定會給唐朵朵一個暴慄。
“說什麼呢,我怎麼就不能找女朋友了。”何遠沒好氣道。
想當年他還沒有發福的時候,也是小鮮肉一枚,很多女生都在倒追他的。
“你這麼宅,又這麼毒蛇,動不動還喜歡灌雞湯,把自己搞的特別老城,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唐朵朵掰着手指,在那裡數着何遠的缺點。
說着,她又掃了何遠一眼,目光在何遠的臉上,和肚子上掃過,搖了搖頭:“這麼胖,還這麼醜,哪個女生眼睛瞎了,會看上你。”
何遠:“……”
何遠突然有點後悔。
他現在不想帶唐朵朵出去了。
他現在只想一腳把唐朵朵給踹下車。
“行了,別貧嘴,反正到時候見着人了,你按我說的做。”何遠道。
“哦。”唐朵朵應了聲,她嘟着嘴,雙眼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很快,何遠就開車到了田蕊父母家裡。
因爲是過年,田蕊也沒回自己家,就呆在了父母家。
農村人,起的都特別早,這不,她父母早就已經起牀了。
何遠到了的時候,叔叔正在院子裡打掃衛生。只是硬實的水泥地面上,到處都是鞭炮的紙屑,看起來一早上已經放過鞭炮了。
記得小時候那會兒,何遠最討厭的,就是大早上的放鞭炮。
本來讀書的時候,睡眠時間就不夠,好不容易過年了,可以補一個好覺,結果一到早上,大概也就七八點的樣子,樓下的院子裡就響起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何遠正做着美夢呢,尤其是青春期那些旖旎的夢境,好幾次都要到緊要關頭了,被這鞭炮聲一嚇,直接從牀上跳了起來。
叔叔一看到有車子進來,盯着車子看了好幾眼,然後衝屋子裡叫了一句:“小蕊,小遠來了。”
等何遠剛把車在院子裡停好,就見田蕊從屋子裡蹦蹦跳跳跑了出來,一下子就跳到了何遠身上:“你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