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麼樣呢。”何遠隨口道。
他之前就跟那幾個朋友打過招呼。
本來去北京的時候,還想約出來吃個飯,增進增進感情。
但因爲事情太多,最後只能作罷。
“先接了個小活兒試試,要是對方覺得合適的話,再正式簽訂合同。”餘鵬程道。
“那不錯啊,加油,好好幹。”何遠鼓勵道。
“對了,過幾天我就要去上海了。”餘鵬程接着說道。
“去上海?你決定了?”何遠有些意外。
以他對餘鵬程的瞭解,工作和家庭,他多半會選擇家庭。
所以何遠一直以爲,餘鵬程寧願去辭職,也不會去上海。
沒想到他竟然選擇了工作。
“不然呢,現在互聯網寒冬,工作不好找。別說我們了,好多大企業都在裁員,我們人事就收到了好多簡歷,有一半兒都是從大公司裡出來的。連他們都在找工作,我這麼資歷,還折騰個啥?”餘鵬程有些消極。
何遠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之前何遠回老家的時候,和餘鵬程吃飯時就感慨過,覺得他的日子太悠閒了,一點緊迫感都沒有,他就不行,手上沒活兒就過的不踏實。
餘鵬程對他的話嗤之以鼻,反而覺得何遠一天到晚累死累活,到頭來什麼錢也沒掙,活得太累。
也不能說誰對誰錯吧。
畢竟何遠從小生活在一個隨波逐流的環境中。
今天住奶奶家,明天住二伯家,後天……後天不知道住誰家。
在這種情況下成長起來的何遠,對生活有種別樣的執着。
他總是努力的往上爬,希望有一天能夠掌控自己的人生。
而不像是以前一樣,要看別人的臉色吃飯。
但鵬鵬不一樣,他從小就生活在一個很安穩的環境裡。
父親也好,母親也好,都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是一個非常“正常”的三口之家。
錢嘛,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兩口子養他一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所以養成了他小富即安的性格。
在何遠身邊,大多數都是這種正常人。
錢,夠用就行,實在沒辦法了,還有家裡資助。
就像買房一樣,現在的年輕人,有幾個靠自己能買得起房?絕大多數都是靠着家裡付的首付,自己還的月供。
更過分一點的,連月供都不用出,每個月的工資還不夠自己的花銷。
何遠以前帶團隊的時候,就有不少年輕人是從老家跑出來的。
一問,在家裡都有車有房。
何遠就很奇怪,你在老家過的這麼好了,幹嘛還跑出來呢?
結果人家振振有詞,說家人老在耳邊嘮叨,讓他們今兒找個穩定的工作,明兒再談個男女朋友。甚至才二十出頭,剛剛畢業的年紀,就要開始想着該怎麼生孩子了。
還有些父母不放心,乾脆搬來跟孩子一起住。
他們受不了這些嘮叨,所以跑出來了。
何遠就很羨慕,羨慕他們這些有依靠的人。
他就不行了,他不能靠,沒得靠。
只能說,不同的成長環境,造就了不同人的性格。
比如說何遠,他不是不想靠別人。
自己打拼過的人都知道,背後沒有依靠的感覺特別難受。
你必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走錯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所以他們比任何人都知道人脈的重要性。
尤其是那些工作上的人脈,能積累就儘量積累。
誰知道哪一天你從公司裡出來,失去了平臺的加成,還能靠什麼吃飯。
就只剩下這些人脈了。
人脈就是金錢,人脈就是工作。
這一點對於互聯網的從業人員來說,特別重要。
“你跟你媳婦兒說了嗎?”何遠問。
“說了,她也表示理解。這不是沒辦法嘛,真要有辦法的話,誰願意背井離鄉,跑到一個陌生城市去。”餘鵬程無奈道。
“行吧,你媳婦兒理解就行。那你走之前我們約一下,一起吃個飯。”何遠道。
“成。”餘鵬程回道。
掛掉餘鵬程的電話後,何遠有些感慨。
曾經一心向家,拒絕流浪的鵬鵬,現在也得背井離鄉,跑到上海去打拼了。
只能說,人生不如意,十之九點九九九九九九九。
哎,他也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一百二十斤的“餘瘦子”了。
成年人的世界,總歸是要複雜一點。
回完鵬鵬的電話後,何遠又給田蕊發了條消息,告訴她自己回來了。
田蕊很快就回了消息,說她在上班。還跟何遠約了個時間,讓他到她家裡拿貓。
她還給何遠發了好幾張圖片,都是小傢伙的“罪行”。
什麼踩奶啊,不吃貓糧,不喝水啊,甚至還感冒,打噴嚏。
可把田蕊給折騰慘了。
這輩子沒照顧過人的田蕊,可沒少給小傢伙操心。
她催促何遠趕緊兒拿了趕緊兒滾,眼不見心不煩。
看到田蕊的消息,何遠笑了。
田大小姐這是面冷心熱,真要討厭的話,直接就丟給別人養了。
不過小傢伙才幾個月大,正是對事物充滿好奇的時候。
等它滿了一歲,成了一隻成年貓後,你想讓它動它都不會動。
每天就是找個地方蹲着,要不就是躺在院子裡曬太陽。
儼然一個老佛爺。
回完消息後,何遠伸了個懶腰,感覺有些困了。
在北京吹了好幾天風,一回老家,迎着暖暖的冬日,瞬間有些疲乏。
忍不住想睡覺。
何遠把大門留了個縫,自己去臥室換了身睡衣。
就是那種淘寶上一百塊錢一套,大棉襖子大棉褲的那種睡衣。
顏色非常粗俗,質感也挺差,最關鍵的是穿在身上特別臃腫,特別毀形象。
換了何遠自己,是絕對不會買這玩意兒的。
但架不住田大小姐非得要買。
大小姐說冬天冷,何遠又老是呆在家裡不出門,容易凍着。所以特意上淘寶,給何遠購置了這麼一身居家休閒的衣服。
穿着這套衣服,上牀呀,下地啊,都不用換衣服了。
省的何遠睡個午覺,還經常要換衣服換褲子。
既然是大小姐的要求,何遠只能照辦了。
一開始心裡還有些不樂意,但穿過幾次之後,何遠也漸漸開始習慣了。
主要是真的很方便。
衣服褲子都很大,隨便往身上一套就穿上了。
再加上衣服很厚實,特別保暖,比何遠以前買的那件羽絨服還暖和。
所以現在何遠沒事兒的時候,就在家裡換上這身衣服。手也不冷了,腳也不冰了,要是再開個小太陽,何遠就可以“圍着暖爐吃西瓜”了。
唯一的缺點就是,這衣服實在太醜,不能見人。
換好衣服後,何遠直接上牀睡覺。
半個月沒碰過自家的牀,何遠感到特別親切。
一碰着枕頭就睡着了。
……
下午五點,手機鬧鈴自動響了。
何遠在牀上摸索到手機,隨手把鬧鈴關了。
又在被窩裡窩了一會兒,何遠才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
一覺睡下來,感覺特別舒服。
主要是在自己家,睡的很踏實。
不像在北京一樣,生怕啥時候家裡就冒出個人來。
跟拍恐怖電影似的。
偏偏何遠還不好意思發作,畢竟別人一直幫他照看房子。甚至他吃的那些零食水果,還是別人放進冰箱裡的。
總不能翻臉不認人吧。
他又不像某個人,拔X無情……
何遠剛剛想到這裡,忽然腦子頓了一下,一片空白。
下一秒,何遠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
咦,我剛剛在想什麼?
何遠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想了半天想不出來。
算了,想不出來就不想了,還是吃飯吧。
何遠很快放下心思,直接下牀,穿上棉拖。
來到院子,天邊的陽光已經很暗很暗了。
現在才五點左右,太陽都已經快下山了。
冬天的夜晚總是來得特別早。
何遠找到冰箱,隨手拿了點零食。
田蕊要晚上八點多才下班。
何遠打算先拿點零食墊下肚子,晚上再接田蕊去吃個宵夜。
就算是宵夜,也吃不了什麼大餐。大小姐最近一直在抱怨,說跟何遠在一起之後,體重直線上升,要不了多久又要突破百斤了。
何遠覺得破了也好,大小姐哪兒都好,就是那對對A,實在要不起。
雖然很多人喜歡平胸妹子,覺得這樣也很性感,很酷。
但何遠是肉食動物,他還是比較喜歡36D。
36D多舒服啊,有事兒的時候可以當扶手,沒事兒的時候可以當靠枕。
特別是在睡覺的時候,手裡握着兩個球,睡着都要安穩點。
要是半夜一摸,摸到一身排骨,那不是睡覺都要做噩夢?
可惜這話不能跟大小姐說。
說多了,大小姐要打他。
要是惹急了,大小姐還要踹人。
而且她晚上還喜歡說夢話,甚至還有輕微的夢遊。
好幾次她從夢裡醒來,抱着何遠就是一頓亂錘,錘的何遠一臉懵逼。
何遠問了之後才知道,原來大小姐做噩夢了,夢到他在夢裡始亂終棄,在外面找其他的女人。
還有幾次何遠感覺到她睡覺的時候在胸口摸啊摸的,不知道在幹嘛。醒來問她之後,她也一臉懵逼,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後來有一次,大小姐總算還記得一些碎片,說好像何遠在夢裡嫌棄她胸小,然後夢裡有種方式是揉胸,可以把胸揉大。所以她做夢的時候就揉啊揉的,希望能夠把胸揉到36D。
然後大小姐就理直氣壯的說,讓何遠以後別說這些了,不然下一次她又要夢到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聽的何遠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