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大學大禮堂,元旦晚會的舞臺現場,當主持人說接下來上場的是一位學校的創業明星時,臺下的觀衆一陣騷動。
有的人喊出了路曉風的名字,也有的人消息比較閉塞,左右詢問路曉風是誰,爲什麼大家都認識他。
主持人揭曉了答案,介紹了一遍路曉風的輝煌履歷,路曉風在臺上都聽得有些心虛。
在這個絕大多數人以賺錢多少作爲價值衡量標準的社會裡,路曉風儼然成爲了一個奇蹟,從囊中羞澀到身家千萬,他只用了四個月的時間。
主持人按照寫好的劇本,對路曉風進行了一次“採訪”,重點依然是他的創業經歷。
路曉風看着臺下聚精會神的聽衆,懷疑他們對創業和財務自由哪個更感興趣。
簡短的採訪結束,當主持人宣佈下一個節目就是路曉風的獨唱時,現場的掌聲更加熱烈。
從來沒有在這麼大的舞臺上表演過,路曉風本以爲自己會緊張,可實際上,站在聚光燈下,竟然比彩排的時候更加冷靜。
看着臺下座位上坐滿了人,但是距離太遠,連前排觀衆的表情都看不清。
路曉風知道,就在人羣之中,工作室的全體人員都到齊了,包括袁柳這個臨時工。
葉培茗和她們宿舍的女生肯定也來了,他甚至都能想象出劉靜怡和吳瑋清耳語的畫面。
穆清歡和王怡彤也都提前發了消息,說要來現場欣賞一下路大腕的唱功。
全都來了,路曉風心想,他感到欣慰,同時也有一絲孤獨。
這一刻,舞臺是他一個人的。
“這首歌名字叫《聲聲慢》,是寫給一個我喜歡的女生的。”全場頓時安靜下來,只有路曉風的聲音。
“今天她也在現場,我希望對她說,給我一次機會。”
路曉風說完,全場轟動。
平時在學校公共場合表白的,都能聚攏一圈圍觀黨,更別說在這種數千人的晚會上了。
有的人比較好奇,想打聽清楚路曉風追求的對象是哪個美女,而有些女生則非常嫉妒,感嘆爲什麼那個女生不是自己。
葉培茗坐在臺下,假裝鎮定,其實心裡最後一道防線已經被擊潰,甚至都無暇顧及旁邊室友的八卦。
于飛早就知道了葉培茗的存在,因此沒有什麼反應,面對喬松和樑小白的疑問,反而要假裝不太清楚,讓他們自己找路曉風打聽。
最受打擊的是袁柳,她聖誕節前精心準備了禮物,準備再過一段時間就坦白,可誰曾想到,路曉風竟然公開表白了。
她知道,路曉風說的那個女生肯定不是自己。
袁柳感覺心裡一陣酸楚,想出去透透氣,可是又擔心被工作室其他人看到,只好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
坐在觀衆席角落的穆清歡同樣也有一點失落的感覺,不過她的自制力要遠強於袁柳,僅僅幾秒鐘的時間,她就強迫自己接受了這個現實。
青磚伴瓦漆
白馬踏新泥
山花蕉葉暮色叢染紅巾……
學校大禮堂的音響設備沒有達到那種演唱會的級別,但是相比於上次租來的設備已經強太多,路曉風剛唱完三句,掌聲四起。
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路曉風彈唱得更加熟練,遊刃有餘之間,更容易表現出壓抑的感情。
路曉風孤零零地坐在舞臺中間,唱着一首隻有葉培茗才能真正聽懂的歌,這一刻他感覺並不孤單。
路曉風的晚會獨唱以野火般的速度,迅速點燃了南大學生的熱情,這個夜晚,他的名字不斷被提起。
在晚會之前,南大的女生們時不時會八卦,哪個系招進來一個帥哥,哪個學院出了一個校草。
可是路曉風的橫空出世,一下子就成爲了衆人的焦點。
元旦晚會的亮相,不僅僅展示出了一個多才多藝、唱功一流的歌手形象,還讓所有人把這半年關於路曉風的傳言,全都集中到一個具體的人身上來。
大家恍然大悟,原來他就是路曉風,路曉風就是他。
……
表演結束之後,路曉風溜出大禮堂,給葉培茗發了條消息,叫她出來。
葉培茗眼角有些溼潤,似乎有一堆話要說。
路曉風沒有說什麼,拉着她的手,帶她去了美院的頂層,再過兩週,將會在這裡辦一場氣勢更加浩大的演唱會。
葉培茗沒有反抗,寒冷的冬夜裡,兩個人的手掌交換着溫度。
“到時候我會在這裡上臺唱歌,你要過來嗎?”路曉風告訴了葉培茗年會的安排。
“你是說聽歌還是上臺?”
“都可以。”
葉培茗沉默了一會兒,肯定地說:“我想跟你合唱一首,就像你跟袁柳那樣。”
這下愣住的是路曉風,他想起了當初跟袁柳合唱《紅日》的場景,沒想到葉培茗還記得這件事。
“好。”
葉培茗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氣纔開口說:“以後你要是敢約別的女生……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路曉風愕然,葉培茗這話簡直就是接受了兩人之間的關係。
語言上的承諾顯得蒼白無力,路曉風也不相信海誓山盟的作用,他不再遲疑,直接吻了上去……
……
路曉風的春風得意只持續了一晚,他本想利用這個元旦三天假期,跟葉培茗多出去逛逛。
可是葉培茗早就定了元旦大清早的機票,她要回家陪父母。
路曉風送她去了機場,兩個人才確定關係,就要體會分離的感覺。
元旦期間工作室也同樣放假,工作室裡大部分時間只有路曉風、于飛和樑小白三個人。
路曉風發現,晚會過後,樑小白看自己的眼神似乎都變了,多了一絲疑惑的感覺。
他知道原因,卻沒辦法滿足她的心願。
三天假期,葉培茗也不在,路曉風暫時放下其他事,專心研究老教授的課題,終於解開了大部分猜想,再花一兩週時間,就能全部搞定。
假期最後一天晚上,路曉風把袁柳約了出來。
他覺得有些話要跟袁柳說清楚,既是給她一個迴應,也是對葉培茗的尊重。
何況他還收了袁柳送的禮物,這一直讓他感到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