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聞回來時,正巧趕上了午宴開始。
女僕和侍者們推着一輛輛的餐車,從側門進來,將精心烹製的食物擺放在正中間的長桌上,以自助餐的形式供人取用。
芭洛特向兩人告辭之後,便重新回到了午宴的中心,作爲雪堡公爵的代表,她需要承擔起主人翁的職責。
方纔內廳中發生的事情,艾莉聽得一清二楚,蘇聞的做法,也刷新了艾莉心目中蘇聞的形象。在蘇聞回來之後,艾莉幾乎是一直盯着蘇聞,想要看出什麼東西來。她發現,她對蘇聞的瞭解還是太少了。
“你……該不會是神吧?”艾莉小心翼翼地問出了一個幼稚的問題。
蘇聞斜着眼睛瞟了艾莉一眼:“你沒睡醒吧?”
這片大陸中雖然有信仰和宗教,但是,所謂“神”的存在,卻是任何人都沒見過的,一般還相信神的存在的,除了狂信徒之外,就只有那些單純的孩童了。
“但是……這是在雪堡啊。”艾莉少見地沒有反駁蘇聞:“公爵大人的府上,你居然都能讓他們聽話……”
“是有點驚世駭俗了嗎?”蘇聞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那我下次注意一點。”
失去了穿越之後的一段記憶,蘇聞的行事方式還停留在穿越之前的文明社會人狀態,也就是說,他還是一名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但是,好厲害啊。”
蘇聞從艾莉的眼中發現了一絲小小的崇拜。
……
到了飯點,內廳自然也有女僕送上了午飯,能被安排到往內廳送飯的女僕,都是表現優秀的佼佼者,女僕們也認爲能爲雪堡家族成員送飯是一種難得的榮耀。
不同於外廳之中豐盛的午飯,內廳之中成員們的午飯只有簡單的燻肉三明治和奶茶,這也是效仿先祖的行爲。
在正午的飯點,一羣手握着馬雷諾北境封地雪堡大小權力的貴族們,一邊就家族事務進行磋商,一邊啃着對他們而言就像是粗茶淡飯的三明治,雖不至於是一樁美談,倒也稱得上是一件馬雷諾帝國境內的逸聞趣事。
坐在馬琳娜旁邊的羅森似乎有些不自在,時不時地東張西望或者心不在焉,看來這個姐姐給他帶來的壓力也還是比較大的。不過若是沒有蘇聞這個煞神突然出現,以可怕的氣勢爲馬琳娜撐了一波腰的話,或許他的表現會好很多吧。
羅森與芭洛特一樣,繼承了雪堡家族優秀的外在條件,特別是那一雙眼睛,跟馬琳娜有六分相似。這個從雪堡軍校畢業的年輕人,除了沒有真正上過戰場之外,已經算是一個合格的預備兵了。
會議上的議題身爲後輩的兩人插不上話,讓他們參加家族例會,更多的還是讓他們熟悉流程積累經驗。
比起最開始的爭吵,現在內廳的氣氛可以說是非常和諧了。一些涉及到利益方面的,馬琳娜認爲應該有很激烈辯駁的問題,當事雙方居然能心平氣和地做出讓步與妥協。從身份派系上來看,做出讓步的,統統都是保守派的一方,得到利益的,自然也都是站在沃侖特這邊的少壯派。
這大概也是受到了蘇聞的影響。
同樣是因爲這個原因,會議的進行速度有了極大的提高,原本預計可能會爭論很久的問題,不到五分鐘就能解決。
主要問題解決完畢之後,時間纔過去三分之二。
“辛苦諸位了。”沃侖特整理着手中的材料,開始最後的結束語:“關於馬琳娜的事情,我會在今晚正式向外界宣佈,另外,希望大家記住,作爲我的女兒,馬琳娜享受與其他五人一樣的待遇。”
“本次例會到此爲止,請大家稍事休息,準備一會兒的晚宴吧。”
沃侖特正式宣佈了會議結束。保守派們帶着吃癟的表情灰溜溜地離開了內廳,幾位領頭的長老,更是一副天要塌了的樣子。
不過作爲大長老的文森特卻有些反常。
他在自己兒子的陪同下,等到了其他人都散去,只剩下了沃侖特幾人的時候,才站了起來,走到了沃侖特面前。
“大長老還有什麼事情嗎?”
“既然已成定局,我自會尊重投票結果。”文森特平靜地說道:“但是,我可不希望你費盡心思接回來的親生女兒,是個上不得檯面的村姑。”
“這個自然不勞您廢心。”
文森特深深看了一眼沃侖特,然後轉身離開。
整個會場中,就只剩下了沃侖特幾人。
沃侖特長吁一口氣,這次特殊的議會,總算是順利地結束了。當然,展現了極爲恐怖實力的蘇聞突然出現,也是功不可沒的。
“馬琳娜,這是羅森,你的弟弟。”沃侖特開始讓兩人互相認識:“這是你的姐姐,馬琳娜。”
有了沃侖特的牽線,姐弟倆終於互相對上了視線,然後按照禮儀,輕輕地擁抱了一下。馬琳娜抱住比他還要高一個頭的羅森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羅森肢體的僵硬。
“好了,接下來該說正經事了。”
沃侖特收拾好東西,帶着兩人和大衛來到了後臺,從一個隱蔽的通道中,拐到了一個更加小的房間中。
房間中有一張圓桌,希文已經坐在了旁邊。
“刺客怎麼樣了?”
希文搖搖頭道:“這種級別的殺手,什麼也問不出來。”
“死了嗎?”
“已經自盡了。”
羅森聽出一陣冷汗,看來,家族內有人請動黑繩會暗殺馬琳娜的傳聞,是真的。
沃侖特點點頭,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接着說道:“既然馬琳娜回來了,恐怕幕後黑手會收斂一些,但是,這件事必須要徹查下去,希文,你還要多操點心。”
“馬琳娜,蘇聞先生……真的是你的老師?”
“……不是的。”馬琳娜給出了否定的答案:“他那樣的說法應該只是臨時起意……”
“是嗎……”沃侖特陷入了思考,沉默了起來。
幾秒之後,沃侖特再次開口。
“趁着這個機會,我們剛好再來討論一下爵位繼承人的問題。”
馬琳娜和羅森同時覺得,腦中被沃侖特炸了一發炎爆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