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是個聰明人。
所以他在知道自己暴露出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之後,便一五一十地,將多魯芬兄弟會的情況,告訴了蘇聞。
根據安迪的交代,多魯芬兄弟會,就是一個活躍在帝國學院的學生團體罷了,不過這個團體,卻有着極爲悠久的歷史。
這個兄弟會所涉及到的,大多數是學院中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包括且不限於買賣考試試題與答案、威脅或者報復某個學生或老師,甚至還有更加喪心病狂的拉皮條與上癮品的販賣。
賭博,自然也是多魯芬兄弟會的領域之一。
這些東西,都是蘇聞以單獨開課的老師視角,所不能發現的存在。
甚至連艾莉這樣消息不甚靈通的“普通學生”,也並不知曉它的存在。而安迪,則是這一屆綜合系的學生之中,第一個得知其存在並與其接觸的人。
“也就是說,針對這次運動會,這個多魯芬兄弟會在暗中開設了賭局,然後供學生們投注?”
“是的。”安迪老實道:“據說在校外也有他們的存在。”
“他們領頭人的身份呢?”
“不知道……”安迪搖了搖頭:“我接觸到的,都只是一些會員,都是本校的一些學長和學姐。”
看上去,是個對學生而言有些危險的組織啊……
“所以你在想得到第一的同時,還想着賺一筆外快?或者說你剛纔的話都是找藉口唬我們的,真正的目的是賺外快?”
“不不不!”安迪連忙否認:“外快是次要的……外快是次要的……”
“這個單子你沒用了吧,反正也沒中。”蘇聞晃了晃手中的投注單。
說到這投注單,安迪就有些肉疼,不過還是齜牙咧嘴地點頭。
畢竟那是五十銀啊,誰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啊……更何況,自己的總務大臣爺爺還嚴格限制了自己的零花錢……
本以爲能搏一搏,單車變摩托的。結果洗白了嗚嗚嗚!
安迪高興不起來的原因,更多的還是在這五十銀的投注身上。
又問了一些細節之後,蘇聞也就不耽誤他們的休息時間,讓他們回宿舍去了,畢竟,接下來的七天內,他們都是有着各種項目要參加的。
臨走之前,蘇聞再次送了馬琳娜一個消除疲勞魔法。
“你知道這個組織嗎?”蘇聞問旁邊還穿着緊身衣的尤米。
尤米搖頭,即使是在圖書館任職的畢業生,對這個帝國學院的地下組織,仍然是不知情的狀態。
人潮散去的夜晚,尤米的緊身服,還是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的。這讓她感到相當不好意思,走路的時候,都是低着頭,生怕與別人有眼神接觸。
蘇聞見狀,就將自己的教師制服外套脫給了她。
一旁的艾莉,不自覺地看了好幾眼。
“帝國學院,怎麼還會有這種組織的存在呢?”艾莉有些疑惑地問道。
“怎麼不會有?”蘇聞道:“即使再高級的馬車,也是有車頭車尾之分的,薛頓有大匪幫,帝國有黑繩會古魔教,學院有個多魯芬兄弟會,也是不足爲奇的事情嘛。即使在學院之中,你們學生的素質也是參差不齊的,這一點,你在班上應該就能感覺得到的。”
“其實我們班還好啦……”艾莉想了想,似乎沒有感受到什麼陰暗的事情發生。
“誒,我記得我以前上學的時候,班裡就遇到過一些事情……”尤米忽然說道:“我記得那時候我們班上有一個蠻漂亮的女生,但是有一天她突然就退學了……結合當時的傳言,應該是被壞人灌醉然後……難道說……”
蘇聞皺了皺眉,這樣的事情,已經有些引起了他的情緒波動。
“那當時學院是怎麼處理的?”
“什麼也沒處理……就那樣壓下去了。”
“是嗎?”蘇聞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思考起別的問題來。
尤米先與兩人分別,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那我也回去了?”艾莉見沒她什麼事,問了一句。
“嗯。”蘇聞捏着安迪的那張帶着魔法印章的投注單,沉吟着。
艾莉見蘇聞似乎陷入了思考,也就不再多話,轉身準備離開。
但她剛剛踏出一步,就被蘇聞抓住了肩膀,把她硬生生地掰了回來。
“我總覺得有些在意,所以你幫我個忙吧?”
“……”艾莉委屈地瞪了蘇聞一眼。
“這個上面的魔法印記,你能識別出特徵來不?比如魔力氣息什麼的……”
“你以爲我是狗鼻子那麼靈啊?”艾莉從鼻哼出一口氣,道:“我對魔力又不懂。”
“……呃抱歉。”蘇聞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想當然了。
以他老師的身份,去根據這個印章的魔力尋找多魯芬兄弟會的話,勢必會引起他們的警戒與注意。如果說以艾莉的學生身份去找,那就不同了。
而且艾莉也是有着自保能力,可以說是蘇聞心中最好的人選了。不過艾莉對魔力的識別水平,似乎連馬琳娜都還不如啊……
“那……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想想看。”
艾莉嘆了口氣,便往宿舍走去。
“是不是我管得太寬了呢?還是代入老師的身份入戲太深?到底要不要去處理這個多魯芬兄弟會呢?”
蘇聞一時間,也陷入了疑問之中。
然而蘇聞根本想不出問題的答案,記憶碎片變多了之後,蘇聞的思考,也或多或少地受到了一些影響。
格拉罕和菲的事情,時不時地涌上大腦。在回味着過去影像的同時,蘇聞在心底也產生了一個疑問,一種好奇。
那就是原來的自己,到底還經歷了多少事情?
想着想着,這些問題便被蘇聞拋到了腦後,思考的內容,也轉換到了現在的情況。
總覺得……艾莉好像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遲鈍如蘇聞,好像終於注意到了一點有用的東西。
那麼是爲什麼呢?
大概是尤米?
按照常理來講,在與兩個女生走在一起的時候,將外套脫給一個人,勢必會讓另外一個人感覺不好的。
放大了來講,這也無關性別年齡。就算是一個大人給小孩兒糖吃,只給其中的一個,也是會導致另外一個小孩兒哭鬧的。
想着想着,蘇聞好像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想通之後,並沒有那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反而是因爲自己剛纔的行爲而更加堵得慌了。
蘇聞撓了撓頭,一時之間,也有些煩惱纏身的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