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文老師也太不夠爺們了,辛辛苦苦在外面拍戲拍了這麼久,賺了這麼高片酬,一回家,統統被沒收!就靠着老婆施捨點零花錢,到外面吃飯只能吃些殘羹冷炙,多沒面子!”
路遙對這一點有些無語。
“你懂什麼,那叫愛老婆!”徐嫺白了他一眼。
“再怎麼愛老婆也得有個限度吧?男人身上不帶錢,碰到要緊事很丟人的你不覺得嗎?”路遙反駁道:“比如哪天你許久未見的老朋友忽然出差來到你所在的城市,你是不是要請人家吃飯?
然後呢,吃完飯一掏錢包,連零頭都不夠!還要找老婆現場打申請?
多難爲情啊!”
“如果是正當事,老公要錢老婆肯定不會卡着吧?就怕某些男人啊,嘴上說是有要緊事,結果卻是花錢找別的女人!
反正我是贊同結婚後女子掌握經濟大權的!”
路遙搖頭:“我可以把大部分進賬交給老婆保管,但前提是身上隨時保證有足夠的資金。
別跟我說什麼花錢找別的女人,如果我真想的話,不用花錢,光靠臉和才華,就能讓女人倒貼!”
徐嫺瞠目結舌。
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再者說了:你如果讓自己男人太沒面子,一旦他在外面遇到比你溫柔體貼,懂得照顧他臉面的女人,分分鐘淪陷,回來和你離婚你信不信?”
路遙滔滔不絕地講着他的大道理。
就在這時,他的電話響了。
“喂,哪位?”
“你好,是路遙路大導演吧?”
“我是,您哪位?”
“呵呵,我是託尼。”
“託尼?哪個託尼?”路遙莫名其妙。
“路導演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託尼笑道:“您之前還在我這裡彈過鋼琴呢。”
路遙這才記起來。
“哦哦哦,想起來了,是託尼老師!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我有個外國朋友施特勞斯,最近來到中國,要舉辦一場鋼琴演奏會。我之前跟他提到過你,他對你很感興趣,想和你見一面,聊聊鋼琴創作的事,不知你有沒有時間來參加呢?”
施特勞斯?
一旁的徐嫺耳朵豎了起來。
“路遙,你問下他,他說的,是不是米國著名的鋼琴演奏家喬伊?施特勞斯,代表作爲《天空》交響曲,演奏會將於明天在燕京音樂廳的那位?”
路遙也在懷疑是不是這一位。
他的前身童遙可是從小學鋼琴的,對當世著名鋼琴家喬伊?施特勞斯並不陌生。
“託尼老師,您說的,可是米國著名鋼琴演奏家喬伊?施特勞斯?”
“正是!”
“真的是那位天才鋼琴家?”路遙有些小激動。
“天才鋼琴家?”託尼笑了:“我跟施特勞斯聊天的時候,說起這個稱號,你猜他怎麼說?
他說:‘這個稱號我可擔當不起!聽了那首《鍾》以及《He is a pirate》之後,我覺得,那位年輕的種花家男孩纔是真正的天才!’
對了,如果有空的話,今晚不如來餐廳和我們共進晚餐?”
路遙立即點頭答道:“有空有空!”
掛掉電話,徐嫺急不可耐地問:“你剛剛說,那位‘天才鋼琴家’?那豈不就是?”
路遙扭頭嘿嘿一笑,道:“沒錯,正是在下!”
徐嫺臉一黑:“認真點,我說真的!天才鋼琴家喬伊?施特勞斯可是我的偶像!一星期前我就提前買好了他演奏會的門票!”
“哈哈,‘天才鋼琴家’不是我自誇的啊,是喬伊?施特勞斯親口跟託尼這麼誇我的!”路遙一臉得意。
“也就是說:託尼口中的施特勞斯,的確是喬伊?施特勞斯?!”徐嫺激動起來:“你等我一下,我現在立馬換套晚禮服,化個妝!”
路遙微微一愣:“喂,人家請的是我,又沒請你,你激動個啥勁啊?”
徐嫺一頓:“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帶我去?”
“我爲什麼要帶你去?這可是私人邀請,隨便帶人過去可是很不禮貌的!”
徐嫺一時無言以對。
但作爲喬伊?施特勞斯的粉絲,她自然不肯放棄這個與偶像共進晚餐的機會。
“你給託尼打電話,問他能不能帶家屬過去!”
“家屬?!”路遙愕然。
“對,家屬!”徐嫺紅着臉:“別瞎想,是假裝的!到時候你就跟他們介紹說,這位是我女朋友!”
“不是,你也太拼了吧?”路遙有些難以置信:“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原以爲只有小鮮肉的那些鬧C粉纔會爲了追星不惜獻身,沒想到你徐嫺居然也和飯圈少女沒啥區別……”
“少廢話,快打電話!”徐嫺催促道。
……
晚上八點。
路遙一身阿曼尼西裝,胳膊上挽着盛裝出席的徐嫺,優雅地走進託尼的餐廳。
今晚的餐廳,沒什麼客人。
因爲託尼早已讓員工們在門上掛了“今日歇業”的牌子。
只爲迎接貴客。
施特勞斯比他們來得早的多。
坐在他左右的,正是餐廳老闆託尼,以及一位貌不驚人的婦人。
“喬伊,這位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天才鋼琴家,路遙了。路遙,這是喬伊?施特勞斯,你應該知道他的!”託尼介紹說。
“Ah,Hi,my young friend,nice to meet you!(啊,你好,我年輕的朋友,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施特勞斯主動站起向路遙伸手。
託尼皺眉:“老夥計,你明明會說漢語的!我發誓:如果你繼續在我的地盤說英文,我會用我的皮鞋狠狠踹你的屁股!”
“奧,天哪,瞧瞧你這該死的翻譯腔!”喬伊搖搖頭,開始摒棄英文。
“您好,施特勞斯先生,見到您我也很高興!”
路遙伸出手。
與此同時,兩眼冒星星的徐嫺也湊了上來:“您好,施特勞斯先生,您是我的粉絲……不,我是您的粉絲!”
施特勞斯眨眨眼,看向路遙:“這位漂亮的姑娘是?”
“哦,她是我的女朋友,徐嫺,也是從小學鋼琴的。她一直很喜歡您!”路遙撒謊道。
“你也帶了家屬過來啦?”施特勞斯笑道,旋即挽着身邊的半老婦人介紹道:“巧了,我也是!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女朋友,勞拉!”
“???”
徐嫺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您的……女朋友?”她結結巴巴地說:“抱歉,施特勞斯先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的太太,不是露西?施特勞斯女士嗎?”
“是的,你說的不錯,小姐。”
“那……這位勞拉女士……”
“她是我的情人。”施特勞斯說,“前段時間,我老婆發現了她的存在,我們談了一天,最後達成了共識:那就是,她們彼此承認對方的存在。”
徐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麼,代價是什麼呢?”
“這一切。”
施特勞斯說:“我的演奏會收入,全歸她所有。這就是我爲之付出的代價。”
說完,他與勞拉相視一笑。
這讓徐嫺一時無法接受。
那可是她一直敬仰的大鋼琴家啊!
他的老婆花容月貌,魔鬼身材,然而他最終卻出軌了一個貌不驚人的半老婦人。
“爲什麼會這樣?”她小聲不解地問路遙。
路遙只能回答一句:
“大人,時代變了!”
隨後的宴會上,徐嫺終於沒能忍住,向施特勞斯問出了心中所想的尖銳問題。
爲什麼出軌?
施特勞斯並沒有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相反,倒是坦誠地講出了自己的故事。
包括自己爲什麼會找情人、又是如何加強鍛鍊自己的心理素質應對測謊儀瞞過老婆、但最後卻忍不住主動找老婆坦白等,事無鉅細打電話講了出來。
聽完他的故事,徐嫺久久不言。
只因爲婦人很善於溝通,讓他覺得自己有種被尊重、被崇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