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一下很開心。
但是帶來的結果就沒那麼爽了。
張濤的臉色由黑轉紅，再由紅轉白，最後恢復正常，不過手臂已經高高擡起，一巴掌狠狠拍在餘述腦袋上。
“哎喲！”
餘述一聲慘叫，捂着腦袋滿臉痛苦。
很明顯是裝的。
以餘述的非人體質來說，就算讓張濤掄着鐵錘使盡全力砸在餘述身上，也就跟蚊子叮一下差不多，斷不至於慘叫出聲。
之所以這麼做，純粹是因爲餘述自知有點過分，想讓張濤出出氣而已。
畢竟……張濤是餘述高中以來唯一一個真正全心全意對他好的老師。
對這個亦師亦友的班主任，餘述還是很尊重的。
果然，狠狠一巴掌後，張濤的臉色緩和一些。
看着餘述捂住腦袋哭喪着臉的模樣，張濤不由失笑，道：“別給我裝犢子，我可沒用那麼大力氣。”
“是真的疼……”
餘述喃喃嘀咕了一句，旋即舔着臉嘿嘿笑道：“老張，你不生氣了不？”
“生氣？我哪敢生你老人家的氣。”
張濤一瞪眼，明顯氣還沒消，冷嘲熱諷道：“真要跟你置氣，我早不知道已經氣死多少回了。”
“不會不會。”
餘述連連擺手，拍馬屁道：“俗話說得好，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張濤：“？？？”
“說錯了。”
餘述滿臉尷尬，連忙更正：“古語有云，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
張濤：“……”
“咳咳，又錯了。”
餘述捂臉，正要繼續更正，卻被張濤連忙打斷。
“得得，我求求你閉嘴吧。”
張濤嘆了口氣，神色變得認真起來，盯着餘述問道：“這次……總該回學校正常上課了吧？”
“呃……”
餘述有些心虛的避開張濤的視線。
倒不是他不想回學校，主要是成爲獵靈者之後，他其實就已經逐漸脫離了普通人的生活。
這是一個必然的過程，並不以人的主觀意志所改變。
試想他剛剛開啓靈識踏入獵靈界纔不過短短數月的時間，但經歷的事情可是前十八年加起來都沒那麼精彩離奇。
餘述自己也意識到，自己真的正在漸漸脫離普通人的生活方式。
他的身份雖然還是一名高三學生，但讓他想普通人那樣回到學校過着三點一線的生活，只爲能在高考時有一個好成績，已經不現實了。
更何況……家裡還有個小蘿莉呢。
雖然已經不像最初那樣擔心她會做出什麼滅世之類的舉動，但……凡事總有個萬一不是？
小蘿莉的性格其實很冷，除了在面對餘述的時候，對其他所有人都是面對螻蟻一般漠然冷淡的態度。
這也就代表着，如果真有人不開眼惹到了小蘿莉，她可不會管什麼現代社會啊、法律啊、九部啊之類的東西。
她單純，但也同樣可怕。
只有再觀察一段時間，餘述才真的敢放心。
雖說如果小蘿莉發飆，他即便在身邊也沒本事阻止就是了。
但好歹大家那麼熟，也能勸上一兩句不是？
反正種種原因之下，餘述還真不敢答應張濤回學校正常上課的要求。
但如果不答應的話……是真的說不過去了呀。
果然，看到餘述避開自己視線，張濤頓時心中咯噔一聲，開口問道：“怎麼着，你還不打算回學校？”
“沒沒沒。”
餘述連連擺手，決定以拖字訣爲主：“我把事情處理完肯定馬上就回。”
“那你什麼時候能處理完？”
張濤不吃這一套，非要逼出個準確時間。
餘述頓時就懵逼了，頓了頓之後試探性的問道：“寒假開學之後？”
“……”
張濤沉默，良久之後深深嘆了口氣，道：“也罷，反正離放寒假就只有幾天的事件了，期末考試你還參加不？”
“參加的，參加的。”
餘述趕緊點頭，給張濤吃定心丸：“期末考試沒成績的話不允許參加高考嘛，我知道的。”
聞言，張濤的面色這才緩和一點。
正在這時，學校裡放學鈴聲響起。
張濤一拍腦袋：“光顧着跟你聊天，都忘記還有正事了！”
說着，張濤瞥了餘述一眼，想了想後，嘆息道：“餘述，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學習還是很重要的。唉，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記得答應我的事，寒假開學後必須回學校正常上課。”
“妥妥的，放心吧您嘞。”
餘述咧嘴一笑，狗腿子似的把張濤送上車，然後又目送着張濤駕車離開。
“呼……”
看着那輛白色哈弗H6消失在街道盡頭，餘述不由長長舒了口氣，苦笑道：“感覺比跟鬼煞戰鬥一場還累……”
隨着放學鈴聲響起，安靜的校園內很快就變得熱鬧起來。
學生們紛紛走出教室，黑壓壓得如一羣螞蟻般奔向校門。
高中的學生，正值人生中最青春美好的時候。
他們的思想幼稚，但感情真摯，無論是懵懂的愛情還是義字當頭的友情，都令人羨慕。
他們揹負着學習的壓力，卻又無憂無慮，從不把以後的事情放在心上，或者說從沒考慮過以後自己會是什麼樣子。
高中的時候，也是最純粹也是最單純的時候。
而過了這個階段，就絕不會再體會到當時的感覺。
餘述站在學校門口，看着從校門涌出臉上帶着歡樂笑意的少年少女們，明明是年齡相仿的同齡人，卻不知爲何突然有一種在看小孩子的感覺。
真是惆悵啊……
餘述幽幽嘆了口氣，臉頰仰起四十五度角，讓冬日正午的金色陽光曬在臉上，隨手點了根菸，滿臉憂鬱與滄桑。
唔，這個姿勢和神情簡直帥爆了！
待會夕顏見到我之後肯定會被我迷住的！
餘述心中暗爽，繼續保持着自己憂鬱男神的姿勢與神態。
於是，雷澤一中剛放學的學生們，就看到了校門口出現了一個雙腿分立而站，左手插兜，右手夾煙，腦袋微微仰起，還微眯着雙眼滿臉蛋疼神色的奇怪傢伙。
嗯，我真他媽帥！
餘述繼續在心裡陶醉着。
正在這時，徐止水與王小凌兩人正巧從校門走出。
“述哥？”
徐止水連忙拉着王小凌走了過來，看着面前保持着奇怪而僵硬姿勢的餘述，不由微楞，小心翼翼滿臉懵逼的問：“述哥，你脖子抽筋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