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樑若雪的動作,施清海卻意外地沒有接受。
“這麼見外幹什麼,都叫我施大哥了,還要這麼客氣嘛?”
“再說了,九十度鞠躬那是給死人用的,你是想讓我早點上天嗎?”
樑若雪嚇了一跳,忙擺手道:“不是的,我……”
“好啦,逗你玩的呢,別放在心上。”
施清海笑眯眯的,終於是讓樑若雪放鬆了許多。
身份原因產生出來的距離感,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消除的了的,更何況本應是沒有交集的兩個人。
昨天在剛打了那些混混沒多久後,施清海就接到了李紹成的道歉電話,並且邀請施清海,親自去處理那些參與行動的混混,用來出氣。
但是此時的施清海不想過多沾染這些社會的黑暗面,說了句最嚴處理之後,便不再多問了。
施清海一直把自己穿越之後的座右銘記得很清楚。
“吃喝玩樂,休養生息!”
打打殺殺的,這是莽夫纔會做的事情!
簡陋的瓦房內,一陣又一陣的菜香撲鼻而來。
施清海擇菜、整理食材,樑若雪則是煮飯炒菜。
大約半個多小時後,四菜一湯就做好了。
西紅柿炒蛋,酸溜白菜,青椒炒肉、麻婆豆腐還有苦瓜羹!
都是家常菜,雖然不豐盛,但是很好吃,很有家的味道。
在樑若雪盛好飯之後,施清海便看見了遠處昏暗的燈光下,走過來一個略微駝背,表情疲倦的婦人。
她肩上揹着厚重揹包,雖然走得不快,但很堅定。
她就是樑若雪的媽媽,王燕。
一位樸實偉大的婦人。
“阿姨,您好。我是施清海,您叫我小海就可以了。”施清海早早就站起了身,對着樑母伸出手,笑着說道。
“誒,你好,你好。”
樑母擠出一個微笑,那手在自己身上可勁擦了幾下,這才伸出了手,跟施清海握在一起。
中午樑若雪已經跟她講了一遍施清海的事情,所以樑母對施清海也不陌生。
作爲一個單親媽媽,女兒又生得如此漂亮,讓她一開始就對施清海懷着萬分戒備的心情,但見了施清海之後,樑母對施清海的第一印象,有了極大地改觀。
兩個詞。
溫和,有禮。
這是她對這個年輕總裁的評價。
不過出於自身的弱勢,讓她天生對施清海這類人有着強烈的排斥,所以樑母一時間也沒有表露出什麼明顯的態度。
“你在外忙了一天了,咱們先吃飯吧,等吃飽了咱們再好好談。”
“沒事,阿姨,你就當我是一普通鄰居,來你這邊蹭飯的呢。”
施清海樂呵樂呵地說道,給樑母搬來了張凳子。
“行,行,那吃完飯再說吧。”
樑母此時也餓得很,見施清海都這麼說了,她也就借驢下坡了。
雖然並不能真正看破施清海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但是樑母心裡,總歸暫時是放鬆了許多。
最起碼,沒有直接的強權逼迫。
否則,她也不知道該要怎麼辦了。
吃完飯,樑若雪去刷碗整理桌子了,施清海也沒跟她爭,而是跟樑母走到了屋子門口,沉吟了會,歉聲道:
“阿姨,作爲這塊地皮的主人,之前拆遷團隊對你們一家子造成的傷害理應來說我也有一份責任。現在,我真誠地你道歉。關於這件事情呢,後續都會有賠償給你們的。”
樑母受寵若驚,忙道:“哪關你什麼事,小雪也跟我說了,說你啊,是整個福市裡最厲害的人物之一。像你們這種人就跟天上似的,哪會注意到我們底層人民的小打小鬧,不打緊的。”
“而且,我們也沒受到什麼委屈,都習慣了,不打緊。”
聽到樑母應承性的話語,施清海苦笑,沉吟道:“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你們整棟房子呢,之所以一直要保留着,肯定有屬於你們自己的願意吧。”
樑母猶豫了下,終究是點點頭,道:“其實這也不算什麼秘密,我兒子六年前就去當兵了,還是去一些神神秘秘的部隊,這一去就是六年,六年裡一次也沒能回來,而且我們都沒有他的聯繫方式,平常時候,也只能是他偶爾寄信過來,但是現在的他,已經很久沒有再寫信給我了……”
樑母看着夜空裡彎彎的月牙,輕聲道:“有時候我都覺得,我兒子是不是已經沒了,所以才一直不寫信報平安。可是轉念一想,我又想給自己兩巴掌,真的是,哪有人詛咒自己兒子死呢?”
“所以啊,我就想給自己兒子留個路,不然等他以後回家了,都找不到我,這該多絕望啊。”
看着樑母消瘦追憶的臉頰,施清海一時無言,心裡一股極其複雜的情緒如發酵的老酒,味道漸濃。
樑母,是一個這麼偉大的母親,爲了家庭,奉獻上了自己所有的一生。
而他的兒子樑猛呢?忠肝義膽,熱血報國!
就是這樣的家庭,卻是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被拆遷公司欺壓到走投無路。
施清海深呼吸了一口氣,道:“阿姨,我先給你說說下面幾個原因吧。如果你聽了之後又沒有改變主意的打算的話,那我們到時候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