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玉福恐懼得後退了一大步。
這一次他不再有向前踏出的勇氣！
他的臉色變成了一種破敗的蠟黃，剛纔那一身囂張憤怒的氣勢此時早已不知所蹤，只留下了慌張與不安。
“你，你到底是誰？怎麼對我知道得這麼清楚？”
“你！你是我老婆請的私人偵探？”
樑玉福搖頭喃喃問道，他老婆蘇勝男請的私人偵探過來調查他，也只有這個可能了。
不然，他在家被家暴，遭受虐待，鋼絲鐵球這些……根本沒有第三個人可以知道！
而自己這些年裡做的事情，也不可能讓無關緊要的人知道！
此時，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真的讓樑玉福害怕到了骨子裡，恐懼已經深入骨髓，他甚至連一點點殺人滅口的心思都不曾有過。
因爲太過害怕！
所有的隱私都被知道，所有的秘密都無處遁形……
“說啊，說啊，你到底是誰？”
見着施清海不回答，樑玉福的心裡更加急迫緊張了。
樑若雪看着施清海，目光亮晶晶的。
哥哥，好像每一次，都能夠出乎她的預料。
她也特別好奇哥哥究竟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學校的學長學姐們連樑玉福的背景都查不到，更別說是他被家暴的那些重磅消息了。
樓梯處傳來了皮鞋踩在瓷磚地面上的“咔咔”聲，老校長帶着一羣校領導趕緊下來安撫場面。
樑玉福眼神忙看向那邊，此時他就像是一隻受驚的鳥兒一樣。
老校長神情緊張，那羣校領導也帶着不安的神情。
他們剛纔數了數人，發現就剩一個樑玉福沒有到場！
這讓校長那本就蒼老的身體差點沒一口氣直接背過去。
這要是鬧矛盾了，可是兩尊大佛的戰爭，他老校長到時候最難做人！
就是懷着這樣一種緊張的心情，老校長冒着中風的危險急匆匆來到了五樓。
結果，就看到了令人震驚的一幕。
“呃……”
老校長張了張喉嚨，想要說點什麼，可是這時候發現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這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甚至老校長都做出了最壞的決定，萬一兩人鬧得不可開交，他只能站在樑玉福這一邊。
畢竟這可是實打實的背景，稍有不慎就要出事。
可是……
“樑主任，這，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щшш.т tκa n.Сo 老校長再三權衡，終究是問出了這句話。
空氣彷彿凝實了，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樑玉福的回答。
究竟是怎麼回事，讓得他出現這般倉皇如鼠的姿態，甚至連一點威嚴的儀表都沒有了。
樑玉福嚥下一口唾沫，下意識地看向施清海。
那急迫的目光帶着乞求，卑微！
此時的他已經顧不得什麼臉面了，他在向施清海求饒，求他不要說出來。
一旦他真的說出來了，哪怕是隻有任何一點，那他的人生就全完了！
生不如死！
這是樑玉福最真實的寫照。
施清海淡淡地笑了下，並沒有當衆拆穿這一位人品敗壞的樑主任。
有些人要完，但不是現在。
他也沒有在意老校長對待兩人的態度。
位置不同，考慮的自然也是不同。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老校長的年齡委實大了些，若他再年輕三十歲，施清海估計就不會讓這件事情如此善罷甘休！
“沒有，我們的樑主任剛纔夢遊了，看見地上有泡屎，非要去吃它。”
“我去阻攔樑主任，他不僅不聽，還要打我。”
施清海略帶不屑的眼光掃了一眼衆人：“現在樑主任甦醒了，正在對我表達歉意呢。”
樑玉福如夢初醒，趕緊朝着施清海鞠躬，道：“對，是這位，這位年輕人救了我一次，我應該好好感謝他！”
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面前施清海的身份。
老校長呆呆看着眼前這一幕，只感覺荒謬無比。
不只是老校長，所有人都愣住了。
今天的太陽好像從西邊出來。
施清海纔不會去在意衆人的反應。
他拉着樑若雪的手。
“今天這件事，你們讓我很不開心。”
“不氣盛，不叫年輕人。”
“你們讓我不開心了，我也要讓你們不開心。”
話音剛落，施清海拉着樑若雪，旁若無人地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像是被凍住的雕塑一樣。
久久的，樑玉福才反應過來。
他早已是大汗淋漓。
“校長，這個混，這個年輕人是什麼身份？”
老校長不可置信地看了樑玉福一眼：“你不知道他身份，你這樣子？”
樑玉福苦笑一聲：“我，這一言難盡啊！”
兩人的心中都惴惴不安。
前者是因爲自己這些年來幹過的壞事，後者則是憂心忡忡地，擔心贊助泡了湯。
——
樑若雪跟施清海一同散步在學校湖邊，緩緩地往校門外走去。
儘管現在他還可以回到六樓宴廳吃晚餐，儘管他依舊可以享受周圍好奇又敬佩的眼神，儘管他能夠成爲福師大所有校領導的中心人物。
但施清海就是不喜歡去了。
發生了這樣的一件事情，本質上已經不再適合簡單的吃晚餐。
也不適合跟小雪約會。
僅此而已。
“哥哥，你接下去要怎麼辦哦，要跟我們校長決裂嗎？”樑若雪問道。
施清海笑了笑，道：“沒必要這樣，我嚇嚇他而已。”
颳了刮樑若雪的瓊鼻，施清海道：“你以後還要在這裡讀書呢，而且那老人家一把年紀了，活的也不容易。”
“要是不小心把他氣嗝屁了，我還要內疚呢。”
“撲哧。”
樑若雪輕錘一下施清海的肩膀，好奇道：“話說，你怎麼知道那個樑主任這麼多事壞情呀，我看你剛纔一說出那些話，他的臉都紫了誒。”
施清海神秘地笑了笑：“我不僅僅知道他，我還知道你的秘密喲，一點點小隱私都可以知道的那種。”
樑若雪眼睛都睜大了，輕哼一聲，道：“我纔不信呢。”
施清海嘿嘿笑了一下，靠在她耳邊道：“你上初中的時候，還會尿牀呢。”
“啊！討厭！”
樑若雪臉蛋爆紅！！
她身體上有些小毛病，就是特別容易尿牀，也是小時候因爲沒錢去醫院長久以來釀成的後果，包括現在她有時候跟施清海做運動的時候都要小心翼翼，避免出糗。
可是，她怎麼也想不到施清海竟然會知道這件事情！
“哈哈哈！”
勾着樑如雪的肩，施清海帶着窘迫害羞的小雪來到了校外的一家紫薯店。
有時候，重要的並不是吃什麼，吃多好。
而是身邊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