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碰!”
趙鱘嘴邊叼着根菸。
菸蒂上印有金色龍紋,算起來一根要五塊錢,可無論是再好的煙,範連城聞着都覺得味道刺鼻。
明知“以毒攻毒”的說法不靠譜,但範連城仍然也拿了根叼在嘴邊上。
他首次打麻將,說是三缺一,被趙鱘連打兩個電話後叫了過來,之前已經準備今晚待在家裡,靠電視劇打發時間。
上次看過別人玩,知道大概的規則,但不會算究竟是多少番。
這時摸張四條回來,將九條打出去,聽牌了。
三六九條都能胡牌。
旁邊。
葛俊發繼續說道:“我覺得吧,不是找不到好的投資項目,而是你已經認定現在行情不太好,所以無論看哪支股票都像是處在高位上,要不然以你手頭上的資金,大多還都在外面,能投資的地方太多太多。”
“這話在理,利空的消息太多,市盈率普遍處在高位上,導致現在我看所有股票都像是火藥桶,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範連城嘴裡說着,眼睛則在盯向別人打出的每一張牌。
葛俊發笑道:
“你這種新手不適合在內地投資股票,就算你老子是比爾·蓋茨,估計最後也會只剩褲衩,現在跟個大賭場一樣,外面稍微好些,不過門道同樣多,要真想投資,我建議你就搞房地產。
放在之前我會建議你搞煤礦,現在挖煤的日子也難過,風聲一下子緊了起來,我老子頭疼到不喝酒都睡不着覺,無論怎麼看眼下還是房地產最紅火,另外就是賣保險、搞銀行這些,都成支柱產業了,跟着風向走肯定沒錯。”
眼界擺在那,範連城可不會認爲葛俊發只是滿嘴亂說。
他剛纔抱怨了句找不到好的投資項目,卻沒透露自己手頭上究竟有多少現金,從美國股市、樓市中套現的那些,再加上保險賠償、信託等等,如果再把港城淺水灣那套豪宅賣出去,差不多總共有十三億人民幣。
假如同意霍氏基金的收購,還能再多十幾億,這麼多錢已經能幹很多事。
範連城並沒有投資經驗,終於體會到“錢多燒手”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人們常說將錢放在銀行裡吃利息,然而從經濟學上來看,考慮到年年貶值,持有大量現金往往並不是個好主意,如何管理、增值就成了擺在眼前的大問題。
“資產大頭部分都在龍城集團,總不能把錢都放在同一個產業裡吧。”
“另外創建一家新公司不就行了,剛巧我老子最近正調研房地產市場,我讓他過來找你談談,一起合夥搞個大的?”
等葛俊發說完,範連城隨口回了句:“上週我倒是想過在蘇城自己投資一塊地,不過這裡面風險也大,不怕貶值降價,就怕持有幾年卻不掙錢,要是不掙錢那就等於虧損,最近我再想想,要是有想法再跟你說行吧。”
葛俊發也只是隨口一提,看中了範連城身後龍城集團的經驗和關係,當然不會逼着一定要合作,點頭嗯了聲,繼續專心打起麻將。
能胡的牌很多,範連城很快收回兩千多塊錢,當真就只是小賭怡情而已,往日誰贏誰請客,最後說不定還要貼進去一部分,所以即使輸錢也沒人真正動了肝火。
既然能被叫來打麻將,都不會在意這點零花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邊打麻將邊聊天。
範連城臨了還胡了清一色,挑光三家面前所有的錢。
趙鱘連贏三場的勝局就此打住,沒好氣來句:“果然剛打牌的人總能贏錢,就這樣結束還是繼續接四圈?”
“我算了,待會兒還有事,明天再繼續。”
一位微胖的年輕人說道,他跟葛俊發玩得不錯,事先也在東郊會所裡見過範連城,一起喝過酒。
輸錢歸輸錢,本就是晚上無聊打發時間而已,顯然將“魔都四少”的稱呼當了真,正盤算着待會兒跟朋友們吃飯,將今晚跟範連城打麻將的事情拿出來吹噓一番。
貌似挺厲害的頭銜,落在趙鱘和葛俊發眼中只是有趣,但在範連城看來就有些搞笑了,他不是愛出風頭的性格,聽着總覺得尷尬。
明天還要上班,也先走了,口袋裡鼓鼓囊囊,說是等週末再請他們吃飯。
這是正事,連平日愛玩的趙鱘都沒多說,只告訴範連城如果明晚有空,那就再繼續打麻將……
回家路上打個電話給老馮。
身邊能用的人不多,龍城集團這邊暫時只有馮大發,上週招聘的那些人隨時可以報到,範連城請老馮幫忙通知一聲,說這週三能趕來的,就先來工作。
順便佈置了份“作業”,讓他們每人找五個值得投資的好項目,做份企劃書出來,擺明了是在偷懶,想要從別人那裡得到些靈感。
到家後。
瞧見老範帶了人回來,兩人正坐在客廳沙發上閒聊,茶几上還擺着箱子和花瓶。
範南華心情好些很不錯,招手道:“快來看看我剛買到手的好東西,你馬叔不遠千里代我去了趟英國,專程將這件元青花纏枝福祿萬代大瓶買回來,論起鑑定瓷器的行家,你馬叔可是一把好手,甚至還藏着張紫檀龍椅,可惜不肯賣給我。”
“馬叔。”
範連城先打了聲招呼,隨後才感興趣問道:“買這葫蘆瓶子花多少錢?前幾天還抱怨說投資地產中介項目快把你榨乾,花起錢來倒是一點都不含糊。”
“談不上撿漏吧,不過元青花葫蘆造型的物件,真沒多少,近幾年精品物件的行情一路走高,你爸那幾件東西,尤其是乾隆寶刀和玉璽,連我看了都眼紅,更別提牆上這幅畫。
八百年的元代畫,哪怕放在故宮裡都能算得上字畫館鎮館之寶。你爸聰明,到拍賣場專挑貴的買,想佔便宜不容易,但是打眼的可能性不高,有保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