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老位置。
坐在重新設計佈置過，多出些綠植的寬敞陽臺上。
正對着外灘，甚至能遠遠瞧見兩人合夥經營的餐廳露臺上的太陽傘，橘紅色，比較顯眼。
韓小雯平日裡喜歡坐在這喝杯花茶，純粹是圖個清淨和悠閒，談不上多喜歡，這時用平日泡茶用的玻璃器皿，幫着範連城衝杯綠茶，據說是從家裡帶來的，今年明前的雨花茶，跟鮮花沒關係，取名自雨花臺，是個地名，聞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看久了江面上船來船往，瞧着其實就那麼回事，從對岸往這邊看才更像國際大都市，韓小雯這套複式樓層較高，站在另一邊的陽臺上往建築之間的夾縫裡瞧，能看見核心區高樓，夜景更漂亮些。
在這買一套房的價錢能去範連城那裡以成本價買四五套，這麼看來虧是肯定虧了點，不過當時兩人還不認識，範連城更沒接手悅榕壹號，自然沒那未卜先知的本事。
如果有人願意接手韓小雯可能考慮賣掉，然而一手房都賣不出去，拋售重新投資的想法也就淡了，何況她其實挺喜歡住在這裡。
聊着聊着，又談到韓小雯她老子。
兩人關係已經很親密，而且好歹打理龍城集團地產生意一年多，範連城有資格稍微點評些什麼，此刻開口道：
“你家的南鷹地產發展方向有點問題，真正很賺錢的其實就只有新街口的商場和寫字樓、酒店是吧，這三個項目的回本週期都太長，如果借錢開發，考慮到融資成本很不划算，假如物業本身不升值，淨利潤能不能超過貸款利息都是未知數。
龍城那些個酒店、商場的回報率就挺低，相信你爸那些生意也一樣，利潤不夠多，市值自然上不去，之前的好機會錯過了，應該多拿地開發住宅。”
韓小雯不止一次在家聽見老爸抱怨，說是範南華運氣更好些，找對了發展方向，要不然現在南鷹地產肯定不止這點規模。
此刻聽範連城點評，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因爲韓小雯覺得他確實很會賺錢，而且好像比自家親爹更會賺錢，試探着問道：“那要是你來管理我家公司，會怎麼辦？”
“......應該會收縮業務，趁着最近價格低繼續拿地，或者直接兼併其他地產公司，加大對住宅項目的投資力度，城市化水平還很低，即使是城裡人大多也是老房子，何況還有郊區人口，市場規模和潛力依然非常大。
並且走輕資產運營那條路，就像國外的管理團隊那樣，專門幫人打理寫字樓、商場，經營物業公司，伺機壯大，只要弄好了也會很賺錢，龍城物業管理團隊目前就在往這方面試探，收錢幫忙管理些人口較多的老社區。”
怕她沒聽明白，範連城補充說：“你爸要是有興趣，我可以去一趟當面跟他聊聊，另外再找人梳理公司架構，該裁員的裁員，該降職的降職，你家公司實力還不錯，找對了路發展起來比較容易。
像我爸就比較信奉港城地產商那一套，積累出些資本後就開始幾條腿走路，不僅僅侷限在住宅業務，既平又穩，你爸和我爸之間的差別在於少了個能帶來龐大現金流的主體業務，實際上如果不融資太多，只靠手頭上的錢去經營寫字樓商場酒店這些，形成規模後發展起來也會非常迅速，像滾雪球，前提是別分紅太多。”
韓小雯若有所思，隨即笑着來句：“我媽邀請你有空去我家吃飯，到時候你和我爸可以坐下來聊聊，應該會比較有共同話題。”
這話不亞於重磅炸彈，炸得範連城眼睛都不由睜大，雖說之前也見過她家人，可上次登門拜訪跟現在登門，處境完全不一樣。
知道分寸，沒敢說不去，像是很淡定般停頓片刻，隨即便說：
“行啊，剛巧收到幾瓶好酒，到時候當禮物帶過去，不過最近這段日子忙到腳不沾地，估計要等等纔有空。
接下來打算抽時間去趟洛杉磯，從證券市場上掙到不少錢，需要想想辦法提前避稅，可能會在比佛利山莊之類的地方買套房子用來度假，還有就是買些保險之類。”
“爲什麼不去倫敦買？”
“也行，只是人民幣兌換英鎊的匯率太高了，而且我在那裡有酒店，看來看去沒找到其他更適合的地方。”
會計事務所方面給了範連城一些避稅建議，具體怎麼操作還沒考慮周全，去年覺得買飛機、買遊艇已經能抵扣一大筆企業所得稅，沒想到今年證券交易市場和原油期貨市場跟瘋了似的，又讓範連城通過連城國際以及其他公司掙到一大筆，許多收入沒辦法藏起來，只好想辦法投資或者花在自己身上。
還有一招名叫“躲避球”，主要是指買入股票後再從銀行抵押貸款套現，事後要麼用借貸來的資金所賺的錢還，要麼就用投資股票賺的錢還，繞來繞去不但錢繞回來了，資本收益稅也不用交了，連城國際正在這麼幹，導致範連城又在陸續回籠資金，繼續尋找適合投資的項目。
規則上總有些漏洞可以鑽，而且沒人願意當那惡人去填補漏洞，這就導致雖然範連城通過公司掙來不少，稅率卻遠遠低於內地這邊，老範私下裡也半開玩笑半認真，說等到什麼時候時機合適，就先轉一部分資產給他。
至於時機什麼時候合適，老範沒說，範連城也沒問，大概應該是賭城取消遺產稅，範連城真正將這一大筆資產掛靠在自己名下以後。
......
因爲放假，許多生意都被按下暫停鍵。
前兩天平安集團的薛總說要投資範連城的風投基金，沒想到還真就派人來跟範連城接觸了，手筆比較大，預計投資五億人民幣，顯然是真正看好他的眼光，管理費、手續費什麼的就按照市場行情安排。
其實範連城並沒有花心思去推銷自己獨資控股的風投基金業務，然而酒香不怕巷子深，加上吳安韻、葛俊發等人的投資，私募規模也已經達到八億兩千萬出頭，暫時都還沒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