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堡被毀。
宇長生三人也回到了船上。
巫見甦醒後,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陌生的船上。
衆人也把龍王和堡主死亡的消息告訴了她。
此時的巫見,除了爲鷹叔療傷,似乎已別無選擇。
只是她爽快答應的態度,有點出乎衆人意料。
爲了穩妥起見,宇長生,鐵飆,瀟灑哥等人,一直守在了旁邊。
他們也很快發現,巫見這個人逆來順受得有些離譜,甚至問她問題,都是有問必答,毫不猶豫,就好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
衆人也很快問出了她這樣的原因:
巫見也是中咒者,不過她的詛咒卻是被逼承受的。
十年前,巫見還是個十二歲的小女孩,龍王劫持了一個偷渡船,巫見也作爲戰利品一起被擄走,帶到了天堂堡。
巫見皮膚白皙,長得也還算甜美,又是難得的年輕女孩,自然被當做了上等的奴隸擺上了高級的選秀場。
此後數年,屢遭折磨,巫見幼小的心靈幾乎扭曲,對生活充滿了厭惡。
在身心受到巨大傷害的情況下,巫見也身患重病,被關入了待死奴隸的病房中。
這種病房其實就是暗無天日的地下室,關押的全是即將死亡的病人,但因爲有極特殊的情況下,可能會有人購買這些病人,所以在他們死亡前,會被暫時關在這裡。
如果有類似的交易,他們會被統一當作貨物送走。
如果近期沒有交易,他們會在死亡後被拋入海中。
巫見就這樣絕望地在地下室中痛苦地度過了數週,身體病情惡化,毒瘡佈滿全身,那種難忍的痛癢每日每夜地摧殘着她。
不過某天,她突然得到了一個消息。
這個消息,讓她看到了生的希望。
天堂堡堡主獲得了一個詛咒,這個詛咒據說擁有很神奇的力量,能夠治癒各種傷痛和疾病,所以現在需要選一個人來承載詛咒。
堡主爲了測驗這詛咒的效果,決定要在這些病人中選出一個當做實驗體。
而這個實驗體,將獲得承受詛咒的資格。
巫見就這樣抱着一線希望等待着,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在資格選拔的遊戲中,巫見擊殺了所有的競爭對手,從他們的屍體中殺出重圍。
終於獲得了承載這個詛咒的資格。
【化植咒】
等級:六等
效果:中咒者將失去部分人類的特性,包括聽覺,味覺,憤怒感,喜悅感,雖然保留進食的功能,但並不是唯一攝取能量的來源,維持生命的主要來源將依靠光合作用。此外,中咒者的眼睛會定期長出苔蘚,如果不及時清理,會又疼又癢。中咒者同時獲得將任何植物變成特殊液體的能力,這種液體非常粘稠,其中包含咒力,能夠進行戰鬥,建築,改造或是治療。
巫見獲得詛咒後,體內的疾病仍然還在作祟,身上的毒瘡也並沒有褪去。
但她卻很快就發現了自己另外一個隱藏的能力,她的腦海中竟然能夠辨別所有植物的特性,包括用作藥物時的藥效。
她進入到了天堂堡的倉庫中,找到了幾種能夠治療自己疾病的藥草,將它們化作液體後,吞入了體內,當天就治好了自己的疾病。
龍王和堡主見到巫見擁有了這樣神奇的能力,也自然非常高興。
龍王海盜團常年在鯊力海域爲非作歹,核心幹部中毒受傷也是難免的事情,但這回有了巫見,他們就等於有了一個醫術高超的船醫,免除了後顧之憂。
巫見雖然中了詛咒,但她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興奮,雖然她已經無法感覺到快樂,但現在自己的生活狀態,也遠比此前那噩夢般的日子要好了很多。
她的命運,就是一場詛咒。
她唯一一次跟命運抗衡,卻是爲了再中詛咒。
獲得了詛咒後,龍王和堡主等人拿她完全當做了工具人,而且因爲巫見在獲得了能力後,身材也變得越來越好,樣貌也更爲出衆,這讓龍王和一些高層幹部也經常拿她尋歡取樂。
爲了能夠完全控制住巫見,龍王將巫見軟禁在了天堂堡之中,命令堡主給她戴上了虛空恐懼的面具,如果巫見膽敢反抗,堡主就會將她變成醜陋無比的怪物,讓她生不如死。
失去了憤怒感的巫見也無意反抗,就這樣像一個植物般麻木活着。
今天,她雖然被救了出來,卻感覺不過是從一個魔窟逃到了另一個魔窟而已,所以還是麻木地按照衆人的要求,開始治療鷹叔。
十多個小時後,鷹叔的臉色終於緩和,心跳也趨於平穩,似乎脫離了生命危險。
趙山河將巫見叫到了自己的房間,此時已是入夜。
趙山河此時正在叼着一根雪茄,翻看着桌面上的航海圖,上身赤着,外面披着厚厚的棉質披風,金邊眼鏡閃爍着陣陣耀光。
他擡頭看了一眼,指了指旁邊的牀說:
“坐吧。”
巫見坐在了牀上,毫無猶豫地開始寬衣解帶。
趙山河一怔,詫異道:
“你要幹什麼?”
“你叫我來,難道不是爲了這個?”巫見的聲音不冷不熱,聽不出什麼情感來。
“呵呵呵……到了我這個年紀,這種事並不是隨心所欲啊。”趙山河搖了搖頭,無奈地合上了航海圖。
巫見停止了動作,雙臂環繞在胸前,冷睨着趙山河。
“鷹哥怎麼樣了?應該沒問題了吧?”趙山河問。
“三天後,他會甦醒。繼續給他服用那紅色和紫色的藥丸,一個月後,他就能夠痊癒。”巫見說。
“好,非常感謝。”趙山河笑着說,“鷹哥是這艘船的頂樑柱,也是我過命的兄弟,你幫了我這個大忙,我也自然要報答你。說吧,你想要什麼?或是我能幫到你什麼?”
巫見並沒有受寵若驚,而是用非常古怪地表情望着趙山河。
她的骨子裡早已經烙印上了奴性,即便詛咒的力量給她帶來了足以驕傲的資本,但她卻還是難以改掉這根深蒂固的奴性。
她腦海中認爲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自己聽從主人的命令,也是應該的。
既然堡主和龍王都死了,那麼殺死他們的人,應該就是自己的新主人。
這位新主人,自己自然要唯命是從,怎麼可能還會提出要求呢?
“我……我……”巫見此時的表情有趣極了,既不像笑,也不像哭,竟然像是恐懼。
趙山河見她這幅模樣,也忍俊不禁,笑着說道:
“呵呵……沒關係的,這個人情,你也可以記下,隨時可以來向我索取。等到鷹哥完全康復,你如果想要離開,我也並不會攔你。如果你想要加入我的船,我更是要舉雙手歡迎。”
“我……我都聽你的。”巫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喏喏地說出了她最常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