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萌妹子也能撿？
看那樣子，不但水淺，而且河底都是厚厚的淤泥，姑娘不但不會摔死淹死，反而應該問題不大，起碼生命沒危險。
但是小天也沒有耽誤，他迅速跑到河邊，下水朝着姑娘的方向走去。
果然，越走腳下越軟，他簡直是在泥潭當中前進。
小天趟着水，不對，是趟着泥一步一步往前挪，終於到了姑娘身邊。
此刻，從眼神當中就能看出來，這姑娘是不想死了。
沒那麼多廢話，小天衝着姑娘伸出了手，姑娘也很順從地把手伸了過來。
小手柔軟，卻是冰涼。在小天二十年的人生中，這好像是有記憶以來第一次拉着姑娘的手，可惜這不是花前月下，也不是卿卿我我，反而是在臭水河裡。
小天用力一拉，姑娘啊地一聲慘叫，卻沒怎麼動。
姑娘眼淚都出來了，她告訴小天：“我的腿好像斷了。”
小天不假思索地說了一句：“沒事，腿斷了就斷了，人還好好的就好。”
當他看到姑娘原本就煞白的臉上又好像蒙上了一層霜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這麼說有些不妥，趕緊岔開話題：“你放心，沒事的沒事的。你別動啊，我來想辦法。”
小天已經發行，光靠拉着姑娘的手，倒是可以硬生生把姑娘扯出來，但姑娘現在雙腿陷在淤泥裡，聽那意思腿還斷了，這要是朝着一邊用力，只怕姑娘要疼死。
想了想，小天只好說一聲：“姑娘，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您多擔待，我沒別的意思。”說完，不等姑娘同意，他就繞到了姑娘身後，雙手環抱姑娘的芊芊細腰，朝上一用力，就好像從土裡拔出了一個超級大號的蘿蔔一樣，把那姑娘從淤泥裡拔了出來。
啊——
姑娘叫的更加悽慘了，雙眼一番，直接暈了過去。
小天不敢橫着公主抱，他已經看到了，姑娘的雙腿綿軟無力的低垂着，肯定是骨頭斷了，若是橫着抱，萬一斷骨刺破了血管什麼的就不好了。他就這麼豎着抱着姑娘的腰，一步一步朝着岸邊走去。
好在，跟他之前估計的差不多，這姑娘是真的瘦，大概八十斤？可能還不到，頂多就是個中號的煤氣罐那個重量，這個重量對於小天這麼一個二十多歲的棒小夥來說還不是什麼問題。
來到岸邊，小天把姑娘平着放到路邊，立刻打了120。
很快，救護車就來了，小天和醫生一起把姑娘放上了擔架，擡到救護車裡。
小天終於笑了，無論如何，自己是在做好事，救人呢，多偉大！現在人也救了，自己要跟雷鋒同志一樣，做好事不留名！他就對着醫生說道：“醫生，那我就下去了，剩下的就麻煩您了！”
那位隨車來的急救醫生是個女醫生，一聽小天這麼說，一伸手就拉住了他：“等等，你看看你女朋友都跳河了，現在人還在昏迷當中，你就這麼狠心想一走了之？不行，跟我們一起去醫院！”
嘩啦一聲，車門關閉，救護車開了。
小天試圖解釋：“我不是……”
沒等他說完，另一個女護士呸了一聲，說了倆字：“渣男！”
小天只好閉嘴。
很快就進了醫院，在急診室醫生簡單診斷了一下就得出了結論：腿骨骨折，人是疼暈過去了，立刻安排手術。
同時，就有人過來帶着小天做各種登記。
登記的居然還是救護車上罵他渣男的那個護士。護士陰沉着臉，冷冰冰地問：“姓名！”那樣子不像在救死扶傷，倒像是在刑訊逼供。
小天趕緊說：“易小天。”
護士聲調都提高了：“沒問你！是問那個被你禍害的姑娘！”
小天剛想說不知道，忽然想起來之前姑娘丟給自己的錢包。他趕緊從口袋裡摸出來，打開一看，裡面是幾張銀行卡，還有一張跟身份證差不多的卡片，他一看，居然是港澳居民來往內地通行證。小天拿起來一看，就告訴那個護士：“謝寶珊。”
“籍貫！”
“香港，灣仔區。”
護士冷哼一聲：“居然霍霍到港澳臺同胞去了，你可真給大陸男人長臉！”
小天忍不住就納悶，自己好心好意地救人，怎麼就成了渣男了？他試圖解釋：“護士，我其實是……”
護士直接打斷了他：“閉嘴，好好登記！”
登記是登記完了，小天卻一肚子鬱悶。這叫什麼事啊？
這個時候，急診室內傳出來一聲：“病人醒了！”
小天和那個一直對他冷嘲熱諷的護士一起進了病房。
小天看到那個被他救上來的姑娘，原本就潔白的臉上，如今更是蒼白，連嘴脣的顏色都黯淡了許多。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一下子就發現了小天。
看到小天，姑娘的眼裡瞬間被淚水溢滿，大顆大顆晶瑩的淚珠流了下來。
然後，姑娘衝着小天，伸出了手。
小天趕緊上前握住姑娘的手。謝寶珊的手還是冰涼，但這次極爲有力，死死握着小天不鬆開，同時淚如泉涌。
小天聽到，身後那個護士呸了一聲。
算了，不解釋了。眼前這一幕，別說護士，小天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了。
這個時候，醫生進來了，先安排去拍了X光。小天用醫院安排的輪椅，抱着姑娘放到輪椅上，然後前前後後忙活着。拍完X光，又把姑娘送到病房。
病房裡有三張病牀，一張牀是空的，一張牀上躺着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一條腿被牽引繩掛在半空，整條腿上都是石膏，旁邊應該是少年的母親，正在好奇的打量着小天他們倆。
片子還沒有出來，醫生和護士也去別的病房忙碌去了，病房裡一時安靜了下來。
謝寶珊還是緊緊握着小天的手，彷彿自己握住的就是整個世界。小天雖然不知道這究竟是爲什麼，但是他想想，一個經歷過生死的人，想必此刻就想抓住點什麼吧。他也沒說什麼。
謝寶珊柔聲細氣地對小天說了一聲：“謝謝你。”
小天沒說話，此刻他內心是百感交集。那一刻他真的有些迷茫，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
旁邊少年的母親開口說話了：“姑娘，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你男朋友看起來，人不壞。”
小天……
謝寶珊對着她說道：“姐姐，謝謝您。他人確實很好。”
小天……
少年的母親嘆口氣，不再說這些，開始指導起來：“你們年輕，估計也沒什麼經驗。現在醫生還得一陣子才能來，小夥子，你去醫院門口，買些東西。你得買點衛生紙，買個喝水的杯子，哦，對了，還有吃飯的東西，都要預備好了。對了，別忘了還要買個夜壺或者成人紙尿褲，看你女朋友這個樣子，上廁所肯定是個問題。”
小天答應一聲就想去，但他的手還被謝寶珊緊緊抓着。小天對着謝寶珊說道：“我去買點東西，很快就回來了。”
謝寶珊的手鬆開了，叮囑他：“那你快點回來。”
小天點點頭，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醫院門口的商店，這些東西都是不缺的，很快就買好了，小天想了想，又買了一些水果，滿滿兩大袋子，拎着回來了。
回來後，在大姐的指點下把東西放好，然後用水杯接了點水，感覺溫度差不多了，遞給了謝寶珊。不過，他剛一坐下，謝寶珊就又握住了他的手。
只不過，這次沒有那麼緊了，手上，也有了些溫度。
病房的門被推開了，醫生和護士進來了。在醫生的手上，是一張X光的膠片。在醫生的介紹下，謝寶珊是左腿大腿骨，右腿腓骨骨折，必須要手術。
一聽要手術，謝寶珊有些緊張了，她問醫生：“那，會留下傷疤嗎？”
醫生點點頭：“左腿大概二十公分，右腿小腿大概十公分。”
謝寶珊好不容易有些血色的臉又白了，她緊抓着小天的手拼命搖頭：“我不要我不要！那麼長的傷疤，那我夏天就不能穿裙子了！”她大大的眼睛緊緊盯着小天，一臉乞求的可憐相。小天明白，對於一個姑娘來說，一雙美腿上那麼長的一道刀疤，確實讓人很惋惜。但是吧，小天覺得，謝寶珊一直盯着自己那肯定是沒用的啊……
小天只好跟醫生商量：“大夫，您看，這一小姑娘，要是腿上留那麼大個疤，確實太難看了……有沒有其他的方案？”
醫生搖搖頭，想了想告訴小天：“完全的一點疤都不留，那是不可能的，她這個必須要手術。最好的方案……”醫生比劃了一下：“最好的，是從斷骨的地方切開，然後用鋼釘將斷骨固定，這樣是最好的方案。但你說的也是個情況，還有個方案，就是從臀部切開，當然也會有疤，就沒那麼明顯了。”
謝寶珊還是拼命搖頭。
小天沒管她，直接告訴醫生：“那就第二個方案吧，反正臀部……就是屁股上了，誰也不會閒着沒事盯着你屁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