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吱吱……”
燒烤攤前擺着的燒烤爐上,爐火的煙氣不時升騰,再混雜着旁邊已經提前烤好些烤串溢散出的香氣,被陣陣拂過清風吹散,又縈繞的更遠,
爐子裡炭火在陣陣清風下忽明忽暗,旁邊支着,垂在根杆子上的白熾燈往下揮灑着些燈火,燈火下,幾隻飛蟲迎着燈火縈繞盤旋着,在地上映着些隱約的影子。
街道上,已經是深夜,沒什麼車過,行人也已經寥寥,
沿着街的店鋪大多已經熄滅了燈火,只剩下街邊盞盞路燈還亮着。
看着那燒烤攤主急匆匆跑遠,再看了眼沒其他人的燒烤攤,
廉歌再轉過視線,看了眼肩上立起了前肢,正眼珠子一動不動,眼饞着望着桌上擺着鐵盤裡燒烤的小白鼠,
笑了笑,
“把你也烤了吧,可能味道也不錯。”
笑着說了句,廉歌隨手拿起根烤串,遞給了小白鼠,
“……吱吱,吱吱吱!”
小白鼠再叫了兩聲,見廉歌遞過烤串,緊跟着又伸着前肢,捧着,接過,往嘴裡塞着,對着燒烤戰鬥着。
再拿起根燒烤,廉歌隨意着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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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陣清風拂過,
沒什麼人走過的街道上,街道旁的燒烤攤上,
再安靜下來,
只剩下些,燒烤攤前,燒烤爐子裡,炭火燃着不時響着的噼啪聲,
清風捲着地上落葉,一路往前的窸窣聲。
……
“颯颯……”
帶着些寒意的清風再拂過街邊樹木枝葉,響着些窸窣的聲響,
燒烤爐子裡,燃着的炭火又再閃過陣明暗。
這時候,街頭,似乎是過路人的身影從另一條街道轉過了過來,
沿着街道,從那街頭,一步步緩緩挪着腳,被陣陣拂過清風,擾動着衣襟,
被街邊盞盞路燈映在地上的影子,不時拉長,不時縮短,往着這燒烤攤上漸近。
走至燒烤攤在的街道旁邊,
那道身影在燒烤攤前停下了腳,擡起頭,望了望只有廉歌一人坐着的燒烤攤上,又再望了望那沒人的燒烤爐後,
站了站腳,又再沿着路往前挪了幾步,
又再停下了腳,
“……小夥子,請問下,這裡的老闆在嗎?”
聽着耳邊漸近的腳步聲,響起的話語聲,
廉歌再轉過了視線,看向了在燒烤攤前站住腳的身影,
這是位老人,佝僂着腰,站在街邊臺階下,擡着頭,
上身穿着件洗得很乾淨,卻發舊發皺的黑色衣裳,有些褪漆坑窪的鈕釦,整齊的一排扣着。
只是最後顆鈕釦似乎是後添上去的,比其他的小一截,胸前衣服口袋上的鈕釦也早已不見了蹤影。
下身穿着件棉褲,腳上是雙面上掉了些色的棉鞋,
下身的棉褲上,被上身衣服衣襟勉強遮擋住的地方,露出截縫補過的補丁。
老人手上,還捏着個空的塑料瓶子,正朝着他詢問着。
“老闆有些事情要離開會兒。”
廉歌看了眼老人,從凳子上站起了身,露出些笑容,笑着出聲說道,
“讓我幫忙看着攤子,老人家想吃點什麼?”
老人腳下停了停,再望了望那沒人的爐子後,
“……今天還有面嗎?”
老人再轉回頭,出聲問了句。
廉歌聞聲,挪開腳,走到了攤位後,
架着的燒烤爐子旁邊,還有個小些的爐子,
爐子上架着口鍋,爐子裡同樣燃着忽明忽暗的炭火。
一邊,擺着些生烤串的案臺上,放着個筲箕,裡面放着些溼面,分量不多,大概只有一兩人的分量,
“有,老人家坐吧。”
看着那筲箕裡的些麪條,廉歌笑了笑,再轉過視線,看向那還站在街邊臺階下的老人,應了句。
“……謝謝。請給我來碗素面吧。”
老人點了點頭,道了聲謝,才從路邊臺階下,挪着腳,
走到了燒烤攤上,
望了望,老人在挨着身邊個近些的凳子上坐了下來,佝下腰,將手裡捏着的空塑料瓶子放到了腳邊地上。
“行。”
看着這老人,廉歌應了聲,
再轉過視線,看了看這攤位,笑了笑,
伸手揭開了那小些爐子上夾着鍋上的蓋子,溢散着出些熱氣,
鍋裡,盛着些清水,已經快開了。
廉歌揭開蓋子的同時,那爐子裡的炭火似乎被陣清風拂過,再亮起來些。
鍋裡燒着的水,漸鼓起些泡,漸沸騰了起來,
抓起筲箕裡把面,筲箕裡剩下的面大概還有一碗的分量,
把面扔進了鍋裡,鍋裡沸騰着的水再平息下來些,
拿着旁邊擱着的,長些筷子挑了挑鍋裡的面,
廉歌再轉過視線,看了眼攤位上坐着的老人,
老人在凳子上,佝僂着腰坐着,
擡着頭,沿着街望着,有些出神,不時又轉過頭,
朝着攤位上夾着的爐子這邊望了望。
頓了頓過後,老人再伸手,撐着些身前的桌子,重新起身,
挪着腳,往着擺着爐子這側走了過來。
“老人家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
放下了面的鍋裡,再漸沸騰,
翻騰着的水裹挾着鍋裡的麪條,鼓着些麪湯的沫。
挑了挑鍋裡的麪條,廉歌再轉過了視線,看向這站在攤位前的老人,笑着出聲說了句。
“……忙活慣了。剛忙完,趁着還有些時間,就想出來轉轉。”
老人在攤位前站了站腳,應了句,再佝下些身,伸手有些費勁着摸索着縫在棉褲裡面的兜,
“多少錢?”
擡着頭,老人再詢問了着廉歌。
廉歌再看了眼老人,笑着搖了搖頭,
“這份面,就當是我請老人家的吧。”
說了句,廉歌伸出手,從兜裡一摸,正好摸出八塊錢,
往着這攤主擺在邊上的收錢紙盒子裡扔了進去,
“……這怎麼行。”
老人搖了搖頭,出聲說着,從兜裡摸出了把錢,
望了望廉歌扔進了紙盒子裡的錢,便要從手裡捏着那把零錢裡,拿出八塊錢給廉歌,
“老人家是個捨得的人。我自然一碗素面還是捨得的。”
廉歌看着這老人,出聲說了句,
再轉過視線,看了眼這燒烤攤位在的街道旁,
挨着路邊,還站着幾道穿着黑色正裝的身影,
是三位鬼差。
跟着老人而來。
卻只是遠遠跟着,陪着老人沿着路走着。
老人在這兒停下,三個鬼差便也停了下來,只是遠遠站着,靜靜等着老人。
見廉歌投來視線,幾個鬼差再朝着廉歌躬身,
再轉過視線,廉歌再看了眼這執拗着想給錢的老人,
“老人花錢的地方還多,還是把錢留着吧。”
“再說,這老闆的面怕是也給老人家留着的。攤主也不在,我自然也不能要老人家的錢。”
廉歌轉過視線,笑着,再看了眼旁邊那僅剩下一碗分量的麪條,再出聲說道。
不知道是聽到廉歌哪句話,
老人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謝謝。”
對着廉歌,老人低下些頭,道了聲謝。
笑了笑,廉歌轉過視線,拿着那筷子,碗,將鍋裡煮好了的麪條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