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看着這泛黃發皺的書面，廉歌頓了頓目光，伸手翻開了書頁。
隨之，書頁上的字跡映入眼簾。
第一頁上，寫着如同中年男人所說一樣的幾句話，
看着這幾句話，目光停頓了下後，廉歌繼續往下翻了下去，
再往下，便是所記載‘秘術’的實現過程和細節，
廉歌看着，翻着頁。
而一旁，中年男人在將那本書遞出後，便站在一旁，似乎有些緊張地看着，看着廉歌翻動着那本秘術。
堂屋裡，白熾燈下，愈加顯得安靜。
……
在翻過前幾頁後，廉歌手下動作漸漸加快，只是掃一眼，便翻開了下一頁，
“啪嗒。”
沒翻到最後一頁，只是翻到這本秘術的一半，廉歌便將這本書重新合了上。
“先生……”
站在一旁，中年男人見廉歌合上了書，張了張嘴，還是不禁出聲道，
聞聲，廉歌轉過視線，看了眼這似乎有些緊張的中年男人，將秘術遞還給了中年男人，
“……先生，你還沒看完呢，要不您再看看……再看看吧……”中年男人接過秘術，有些慌張地說道，
“它這後面還有東西呢，先生你看，它這後面還有好多字……”
中年男人捧着書，手有些發顫着，一邊慌亂地翻着那書頁，一邊一遍遍重複着說着，語氣中帶着哀求。
“是假的。”
廉歌平靜的話音落下，中年男人翻着那本秘術書的動作，嘴裡的話，戛然而止，堂屋裡驟然安靜下來，
中年男人兩手拿着那本秘術，看着廉歌，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點什麼，卻終究什麼也沒能說出口，只是沉默了下來。
“不說內容，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這書封面好像很舊，但是裡面的紙很新。”廉歌看了眼這男人，轉回了目光，看着那昏黑着的後院，說着。
聞言，中年男人緩緩低下頭，擡起了手，望着那秘術，頓了頓，
“……假的，嘿，假的……”
中年男人呢喃着，一遍遍重複着，臉上似乎在笑，
緊隨着，話音漸漸平息，臉上笑容漸漸褪去，中年男人重新沉默下來。
低着頭，望着手裡拿着的那秘術，手似乎越攥越緊。
許久，中年男人的手又漸漸鬆了開，那愈加發皺的秘術就攤在中年男人手上。
……
擡起頭，中年男人看着那晃眼的白熾燈光，眼神有些恍惚，
又轉回頭，看了眼那昏黑的後院，
“……先生，謝謝。”
看向廉歌，中年男人出聲說道，
看了眼這中年男人，廉歌微微搖了搖頭，轉回目光，也透過後院的門，看向那昏黑着的後院。
“……差點，差點我就害死了‘蕊蕊’一次……”
也不知是對自己說，還是和廉歌說，中年男人望着昏黑的後院，
“……嘿，先生您說我是不是活該，蕊蕊還在的時候，覺得她就是個喪門星，等到她沒了，我也想明白了，後悔了，又來不及了……”
堂屋裡，白熾燈下，中年男人的話語聲迴盪着，
“……都怪我，都怪我……”
廉歌聽着，看着那後院，沒多說什麼。
……
“咚咚……咚咚……”
而就在這時候，堂屋那緊閉着的門響起敲門聲，
緊接着，便是一道刻意壓低了的聲音，
“……四叔叔，四叔叔……”
聽着堂屋外的聲音，廉歌轉回了身，看向那緊閉着的堂屋門，
而中年男人則是在頓了頓後，朝着那堂屋門走了過去。
拉下門栓，開門前，中年男人在臉上擠出了些笑容，
“……芸芸啊，怎麼了？有事情找四叔叔嗎？是不是你媽媽打你了，沒事兒，四叔叔給你撐腰。”
堂屋門重新打開，小女孩芸芸隨着屋外的陽光一同，出現在堂屋門外。
往旁邊看了看，小女孩縮着身子，小心翼翼着，還沒等中年男人將門徹底打開，便從門外鑽進了堂屋裡，中年男人見狀，趕緊讓了開，
“沒有呢，也不知道怎麼了，今天媽媽一想打我就會摔倒。”
小女孩進了堂屋裡，臉上露出了笑容，仰着頭，對着中年男人說道，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摔倒弟弟……”說着話，小女孩又低下了頭，“要是會摔倒弟弟，那我還是願意被媽媽打，弟弟還很小，我挨下打沒事的……”
“沒事的，不會摔倒弟弟的。”中年男人對小女孩芸芸笑着，在小女孩面前，蹲下了身，說道，
“真得嗎，那就好。”
小女孩聽到中年男人的話，有些開心地應道，
“那芸芸這會兒過來找四叔叔，是有什麼事情嗎？”中年男人對着小女孩，笑着出聲說道，
“有！”小女孩重重地點了點頭，應道，然後又壓低了聲音，湊到中年男人跟前，小聲地說道，
“……四叔叔，我剛纔又悄悄鑽進拌桶底下了……媽媽叫我去院子裡抱柴，我就悄悄又進拌桶下面看了。四叔叔你說得對，那隻螞蟻真得走出來了呢，我在拌桶下面沒看到它了，它肯定是找到路，回家了吧……”
小女孩有些開心地說着，
聞言，中年男人先是頓了頓動作，緊接着，對着小女孩笑着說道，
“是嗎，那它肯定是回家了。可能現在已經到家了呢。”
“嗯！”小女孩重重點了點頭，有些開心，
“那四叔叔，我就先回去了……一會兒媽媽沒看到我，就該生氣了。”
小女孩開心地笑着，說道，
“行，等芸芸有時間的時候，可以再過來四叔叔這邊。”
中年男人臉上笑着，重新站起了身，
“好！”小女孩點了點頭，脆生生地應道，就準備伸出手，拉下門把手，
“來，四叔叔給你開門……”
中年男人說着話，伸出手的同時，又朝着餐桌旁看了眼，
“……芸芸，那還剩下了最後個蘋果，芸芸把它拿回去吧。”
“四叔叔吃吧，芸芸今天已經吃飽了呢。”小女孩脆生生地應道，
“叔叔也吃飽了，芸芸拿着吧。”中年男人笑着應道。
“……那，四叔叔把它留着，下次芸芸過來的時候，再吃吧。”小女孩看了看那餐桌旁，出聲說道，
中年男人看着小女孩，頓了頓，臉上擠出些笑容，
“……可是四叔叔過幾天，可能就要出遠門了，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回來，要是把蘋果放在這裡，它就壞掉了。”
“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嗎，是去找蕊蕊姐姐嗎？”小女孩眼底有些疑惑，還有些失落，
中年男人看着小女孩，臉上擠出笑容，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髮，卻沒應聲，
“……那我把它拿着吧，我把它種下去，種在一個別人都找不到的地方，等它長大了，四叔叔就應該回來了吧，等那時候，我就能給四叔叔還有蕊蕊姐姐蘋果吃。”小女孩先是低着頭，緊接着，又擡起頭，開心笑着，說着，一蹦一跳地朝着那餐桌旁走了過去，
中年男人站在了原地，看着小女孩芸芸，眼神有些恍惚，臉上帶着笑容，卻沒應聲。
小女孩走到了餐桌旁，墊着腳，仰着頭，伸出手，捧起了那蘋果，小心翼翼着，將它拿了起來，
“……吱吱吱，吱吱吱……”
而就在這時候，蹲在廉歌肩上的小白鼠，叫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