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淨慈寺過後,廉歌朝着遠離臨安城區的方向不急不緩走去。
隨着身後燈火漸漸,眼前也逐漸人煙稀少起來。
“沙沙……”
迎着漆黑的夜色,廉歌在離開淨慈寺數小時後,行至一處枝繁葉茂,草木濃密的山林前。
沒怎麼頓足,也沒選擇繞路。
揮手撥動着樹林的枝葉,廉歌順着向上的坡道,走入了密林中。
枝繁葉茂的樹木讓整個山林密不透光,漆黑一片,不過對廉歌卻沒什麼影響。
“咕……咕……嘶嘶……”
“沙沙……”
整個山林的黑暗中,似乎潛藏着數不清的生靈,不時發出些動靜。
廉歌也沒怎麼在意,踩着腳下腐朽的枯枝落葉,不急不緩地朝着密林深處,山峰頂端走去。
“沙沙……”
再撥開阻攔着去路的樹枝,廉歌微微頓足。
低下頭,微微蹲下身,在腳下的地面上看了眼。
廉歌發現,地面上有條清晰的小徑,明顯是被人頻繁踩過留下來的痕跡,
重新站起身,廉歌朝着周圍掃了一圈。
目光重新停頓,在他左側,更顯得高些的山坡上,在黑暗中亮着一點若隱若現的火光。
微微頓足,再掃了眼腳下的小徑過後,廉歌重新挪開步子,朝着那火光處,徑直走了過去。
隨着不斷向前,腳下的路漸漸好走,阻攔着去路的灌木枝葉也漸漸變少,遠處那火光也逐漸清晰起來。
順着着蜿蜒小徑走了片刻過後,廉歌在火光前重新停了下來。
眼前,這是座破敗老舊的小廟,只有間小小的屋子,供奉着一不大的神壇,神壇之上端坐着兩座泥塑的神像,似乎是土地爺。
只是端坐着的泥塑神像上,脖子處有個明顯的斷裂痕跡,只是用一塊紅布遮蓋着,頭顱卻已經不再原處。
在這無頭神像的供桌前,擺着個老舊的香爐,香爐中插着些已經燃盡的香,香爐旁側,還擺着兩柱圓柱帶玻璃罩的長蠟,只是其中一柱已經燃盡,另一柱的蠟也已經消耗殆盡。
而在這香爐和長蠟再旁側,那供桌上,還擺着個用紅布包裹着的東西,從其露出的只鱗片角和大小可以看出,那便是無頭神像斷裂之前的頭。
在這張擺放着香爐長蠟的供桌下,地面上,還擺着幾個草質蒲團。
掃了眼這不大的土地廟,廉歌走了進去,
“路過寶地,借宿一晚。”
雖然能看出這神像上沒什麼靈性神異,但廉歌還是朝着這神像客氣地說了句。
蹲下身,廉歌扯過一張蒲團,放到了這土地廟牆邊,隨之,便靠着牆坐了下來。
“吱吱吱……”
肩上小白鼠轉動着腦袋,打量着這土地廟內,叫了幾聲。
“睡覺吧。”
廉歌看了眼小白鼠,微微笑了笑。
驅使着法力,對着自己和小白鼠施了個降低存在感的小術法後,廉歌坐在蒲團上,倚靠着牆面,閉上眼睛休息起來。
蹲在廉歌肩上的小白鼠轉了轉腦袋,順着廉歌的手臂而下,竄到了另一個蒲團上,趴了下來。
土地廟內,隨之重新安靜下來。
……
翌日,清晨。
“沙沙……”
“啾啾……”
清風拂過枝繁葉茂的山林,初升的朝陽透過濃密樹蔭的遮擋,朝着密林下揮灑着斑駁的陽光。
從巢穴中離開,開始捕食的飛禽走獸擾動着灌木枝葉。
土地廟內,
靠在牆邊的廉歌也隨之醒來,
睜開眼睛,廉歌隨之從蒲團上站起身。
旁側蒲團上,聽到動靜的小白鼠,也瞬間朝着廉歌竄了過來。
“吱吱……吱吱吱”
順着廉歌伸出的手臂,小白鼠隨之重新回到了廉歌肩上。
收回手,看了眼肩上的小白鼠,廉歌微微笑了笑。
轉過視線,廉歌朝着那供桌上的無頭神像和那紅布包裹着的神像頭顱卡看去,目光微微頓了頓,
“打擾了。”
輕聲說了句,廉歌轉過身,沒再在土地廟過多停留,徑直踏出土地廟,順着那蜿蜒小徑向前走去。
……
相比夜晚,白日裡的密林裡雖然依舊林蔭遍佈,但從繁密枝葉縫隙間透過的道道光線,還是照亮了整個山林。
順着這行人踩出的蜿蜒小徑,廉歌不斷向前,在走過山峰最頂端過後。
這明顯是刻意開出的蜿蜒小徑變得愈加開闊。
微微駐足,廉歌順着這通往山下的小徑看了眼,在其盡頭的山坳間,遍佈着些各異的房屋建築,明顯是座村莊。
朝着這座村莊俯瞰了眼,廉歌微微虛了虛眼。
沒有再過多停留,廉歌沿着這下山的山道,徑直朝着那山下村莊走去。
……
隨着不斷靠近山腳的村莊,村莊的景象也更加清晰地呈現在眼前。
從高處俯瞰,一條有些蜿蜒的村道貫穿了整座村莊,村莊中的建築,便順着這蜿蜒村道,依次分佈在道路兩側。
廉歌這側應該是村尾,而村口的位置,似乎隱約有條連接着外界的道路。
……
順着蜿蜒的山道不斷向下,掠過兩側叢生的灌木雜草。
終於,
片刻過後,身側灌木雜草消失,廉歌走下了山坡,出現在這座村莊村尾的道路前。
微微駐足,廉歌順着這村莊蜿蜒的村道向前眺望了眼,
從村道兩側各異的建築來看,這是座並不太封閉的山村。
但此刻,這座村莊卻顯得詭異的安靜。
明明是清晨,村道上,田野中,卻看不到半個人影,目光所及之處,家家戶戶門窗緊閉着,甚至連雞鳴狗吠的聲音都沒有。
注視着眼前這座詭異的山村,廉歌微微虛了虛眼。
收回視線,廉歌重新挪開腳步,順着這村道,踏入了這座村莊。
……
掃了眼,廉歌隨意選了家距離最近的人家走去。
走至門前,隱約還能聽到些有人走動的動靜,
伸出手,廉歌扣響了這家的房門。
“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落下,屋內驟然一靜,似乎屋內的人在聽到敲門聲後,立刻便停下了所有動作,
“誰?”
一道帶着警惕的聲音從門後傳出。
“我是過路的遊客,有些口渴,能不能討杯水喝。”廉歌朝着屋內說道。
話音落下,
屋內的人明顯鬆了口氣,但仍然沒有給廉歌開門的意思,
“不好意思,不太方便……還有,你也快趕緊離開吧,我們村子裡最近不太太平。”
“老哥,行個方便吧,喝杯水我就離開。”
廉歌再次出聲說道。
話音落下,屋內的人似乎有些猶豫,沒再答話。
良久,屋內腳步聲響起,
“嘎吱……”
門應聲而開,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出現在門口。
看了眼廉歌過後,便直接將手裡一個紙杯遞給了廉歌。
“喝了水就趕緊離開吧。”中年男人說着,猶豫了下,補充了句,
“我也不瞞你,我們村子在……鬧鬼,你最好趕緊就走,不然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