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街,書店前。
看見書信的瞬間,姜遠臉上的笑容,立時消失。
油膩的汗珠,從他的肥臉上劃過,然後重重落在地上:“這……你哪來的?”
皇子賣官,誰都看得明白,這是在培養自己的勢力。
作爲帝王的姜無界,除了成王意圖不軌,應該不會再有第二種想法。
一旦陛下震怒,謀反的罪名,免死金牌都保不住。
而眼下事關胖子身家性命的東西,正握在姜桓手中。
姜桓呵呵一笑:“把信給誰了,你自己心裡沒數?”
姜遠臉色激變:“周康?”
Wшw▪ ttκā n▪ ¢O
晨光下的姜桓打了個哈欠:“你要對周管家好點,他也不至於投奔了本王。”
周康平日裡沒少噁心他,是時候收點利息了。
就憑他這句話,足夠姜遠回去,將周康剁成八塊。
姜遠伸手去搶那封信,卻被姜桓閃過:“想要?”
滿臉冷汗的胖子還沒開口,孟采薇突然走了過來:“你們……這是……”
姜桓笑了笑:“來,孟老闆,快過來,成王殿下奉旨,向你提親來了。”
孟采薇俏臉瞬間一片死灰:“你說什麼?”
她一直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姜桓轉頭看向臉色更不好看的姜遠:“成王弟弟,愣着幹什麼,宣旨吧?”
姜遠心思通透:“皇兄,你看這……”
他很清楚姜桓說的是反話。
姜桓嗤笑:“什麼你你我我的,剛纔你不還請本王去你府上喝喜酒嗎,趕緊的啊?”
“放心,成王弟弟,本王到時一定給你包個大大的紅包,包你滿意。”
將姜桓如此,孟采薇的臉色更難看了:“逍遙王,你……”
他不明白,作爲合作者的姜桓,爲什麼一個勁兒把她往火坑裡推?
姜遠的冷汗,又流了下來:“皇兄說笑了,孟姑娘天生麗質,豈是本王能配得上的?”
他腦袋晃的,像個撥浪鼓。
姜桓卻不罷休:“別啊,趕緊宣旨,耽誤了成王的好事,本王和孟老闆可是抗旨之罪。”
“本王書讀的不多,但抗旨之罪還知道,那可是要誅九族的。”
究竟怎麼回事,孟采薇徹底蒙了。
本該站在她這邊的姜桓,一個勁兒要成王宣旨,好像急不可耐要將她推給胖子。
而衝她來的姜遠,卻好像見了鬼,說什麼也不打開手上的聖旨。
姜遠都快給姜桓跪下了:“皇兄息怒,都是小弟豬油蒙了心,這纔打了孟姑娘的主意。”
“皇兄大人大量,萬萬別跟小弟一般見識。”
他一副賭咒發誓的架勢:“只要皇兄將信還給小弟,我這就進宮,請父皇退了這門親事。”
“小弟發誓再不找孟姑娘的麻煩,否則天誅地滅,來世做豬。”
孟采薇終於明白了,敢情姜桓抓住了胖子的小辮子,她這才逃過一劫。
她第一次看向姜桓的眼神中,出現了感激的神采。
而姜桓自然不會放過,在孟采薇面前表現一把的機會。
他雙手揹負,神情嚴肅:“姜遠,看看你這蠅營狗苟的樣子,娶孟老闆,你也配?”
“信給你可以,但你給本王記住了。”
“孟老闆是本王的合作伙伴,再敢打她的主意,本王有一百種方法收拾你。”
姜遠不住點頭:“是,都是小弟自不量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再也不敢了。”
他哭喪着臉,真快變成了癩蛤蟆:“皇兄,過去的事都是小弟不對,我這給您賠禮了。”
姜桓哼了一聲:“好吧,看你心誠,本王就饒了你。”
姜遠還沒鬆口氣,姜桓又開口了:“只是今天的事,驚擾了孟老闆,你是不是表示一下?”
胖子哪敢拒絕:“對,還是皇兄想的周到。”
他從懷中摸出幾張銀票:“這是五千兩,還請孟老闆笑納。”
看着姜遠遞過來的銀票,孟采薇有點不知所措。
姜桓也沒客氣:“孟老闆,既然成王弟弟一片誠意,你就收着吧。”
姜遠強擠出一絲笑容:“對,對,孟老闆不收,就是不給本王面子。”
話說到這個份上,孟采薇眨了眨大眼睛,最終還是接過了姜遠的銀票。
姜桓呵呵一笑:“好,信給你,帶上這你的人,走吧。”
不想姜遠接過信,上下打量了半天,隨後立時將信撕個粉粉碎。
紙片還沒落地,姜遠就變了臉:“嘿嘿,逍遙王,饒你奸似鬼,還是喝了本王的洗腳水。”
他陰笑着舉起聖旨:“聖旨到,孟采薇接旨。”
姜桓臉色瞬間就變了:“姜威,你這是什麼意思?”
胖子哈哈大笑:“怎麼,你這大宣第一才子,想不明白?”
“信已經毀了,你手上的把柄也沒了,孟采薇還得嫁給本王。”
雖然出了個不愉快的小插曲,但並不妨礙他計劃的進行。
他眉飛色舞:“姜桓,你真以爲本王怕了你?”
“現在你明白了吧,一切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
“別以爲全天下就你長了腦子,跟本王比,你連頭豬都不如。”
孟采薇愣住了,姜桓更氣的臉色發白:“姜遠,你……出爾反爾。”
姜遠笑得捂着肚子:“那又怎麼樣,不服,咬我啊?”
他身後的護衛,又開始捧臭腳。
“跟我們王爺鬥,你還嫩了點。”
“狗屁的第一才子,不就會寫幾首酸詩,你差遠了。”
“垃圾就是垃圾,你不牛比嗎,咋不嘚瑟了?”
“……”
姜桓臉色難看:“姜遠,身爲王爺說話不算,這不太好吧?”
姜遠還在笑:“好不好現在不是你說了算,孟采薇,愣着幹什麼,還不跪下接旨?”
見她還杵在原地,姜遠沉聲大喝:“孟采薇,抗旨可是要誅九族的。”
眼角泛紅的孟采薇,剛要跪下,卻被姜桓一把拉住:“等等。”
手握聖旨的姜遠,眼睛一瞪:“姜桓,你要抗旨?”
原本臉色發白的姜桓,竟然笑了:“姜遠,你真以爲方纔你撕的,是你賣官的證據?”
姜遠的笑容僵在臉上:“你什麼意思?”
姜桓指了指地上的碎紙片:“什麼意思,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感覺事情不對的姜遠,立時彎腰撿起了幾塊碎紙。
冷汗又從他肥胖的臉上擠了出來,他的雙手也開始顫抖:“怎麼回事,怎麼是白紙?”
他猛一擡頭,就看見了姜桓戲謔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