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邁步出門的麻甘,一隻腳還懸在空中:“怎麼,王爺還有什麼要說的?”
“難不成你逍遙王巧取不成,還想動豪奪的心思?”
“我等皆是朝廷命官,你動一下試試?”
“我們這些人中,但凡有一個人在你府上蹭破點皮,陛下不會放過你。”
“諸位大人,我們走。”
姜桓淡淡的笑了笑:“麻大人誤會了,本王還沒下作到那個程度。”
“你要是不願意儘管離去,本王絕不強求。”
“只是其他衆位大人,你們就不再考慮一下?”
“本王手裡握着父皇的軍服生意,可以說日進斗金,這對你們來說,可是難得的機會。”
他朝南城方向指了指:“南城祥瑞綢緞莊的包子獻,你們應該知道吧?”
“他不過是做了本王羊絨衫的代理,小半年下來就賺了幾萬兩。”
“你們怎麼說也是父皇的臣子,咱們也共事過,你們想本王可會虧待了諸位?”
見他這麼說,人羣中一個衣着質樸的官員隱隱動了心:“王爺此話當真?”
說話的人姜桓多少有些印象,似乎是位在五品下的通政司參議,名叫慕廣。
此人除了穿的略顯破舊,就是一張大衆臉,屬於仍在人堆裡,都不好再找出來的那種。
姜桓還沒說話,一邊的麻甘又張嘴了:“慕大人,休要聽他一派胡言。”
“本官不信了,真有如此賺錢的機會,他逍遙王會分給我等?”
“我還是那句話,定是他生意上虧了銀子,這才惦記起咱們手上的家當。”
“什麼虧待不了我們,大白天的,別做夢了。”
“以前他逍遙王大把賺銀子的時候,怎麼不見來找我等合作,這還不說明問題?”
他越說越來勁:“逍遙王,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詭計被揭破,無話可說了。”
“真是笑話,諸位大人,我們走。”
姜桓有些不高興了:“麻大人,本王再說一遍,王府大門敞開,你若不借,大可離去。”
“若敢在此耽誤本王的大事,休怪本王不給父皇面子,對你不客氣。”
透着一絲殺氣的姜桓面前,麻甘笑了:“逍遙王,你還真好大的口氣。”
“本官是陛下親封的刑部員外郎,位在四品上,動我,你有那個膽子嗎?”
“我今天就說了,你就是想騙我等的家產,怎麼樣,你倒是不客氣啊?”
“今天動我下試試,來啊……”
姜桓眼角一跳:“既然你讓本王動手,那本王也就不客氣了。”
“來人,將麻甘拖出去,重打四十大板,千萬多用點勁兒,定要讓麻大人滿意。”
麻甘做夢都沒想到他真敢動手:“逍遙王,姜桓,你敢對朝廷命官動用私刑?”
“陛下不會饒你了,我要上奏陛下……”
姜桓眼睛一橫:“還愣着幹什麼,拖出去。”
等在門口的齊兵早等不及了,他也不管麻甘咋叫喚,拽着後者的衣領,就把他拎了出去。
聽着院裡的悶響,和麻甘的慘叫,姜桓不以爲意的笑了笑:“各位大人,咱們接着說。”
“剛纔你們的表現,本王也都看見了。”
“本王打了麻甘,恐怕你們現在大多數心中,更確定本王是被他說中了痛楚,惱羞成怒。”
“反正你們也都動了要走的心思,如此本王也就不強留了,都回去吧。”
隨即,他又轉頭對方纔搭話的慕廣道:“慕大人,本王知道你爲人清廉,日子過得緊巴。”
“就連北城的宅子,也都是父皇看重你的剛直,才賜下來的。”
他從懷中摸出早準備好的一千兩銀票,緩緩遞了過去:“將房子借給本王,這就是你的”
“這個就算定錢,你借給本王的房子就算入股。”
“本王稍後與你立字爲證,以後每個月你都能拿到兩千兩,年底還有分紅。”
“若是慕大人感覺沒什麼不妥,這就收下吧。”
說着,他也不管其他人的驚詫中帶着後悔的眼神,直接將銀票塞到了慕廣手中。
慕廣萬分不敢相信的接過了銀票,反覆看了好幾遍,這才幹乾巴巴的開了口。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脣:“這……都是我的了?”
他一個位在五品下的小官,一年的俸祿不過二百兩銀子。
慕廣做夢都沒想到,就憑方纔無心的一句話,就賺了平素五年才能領到的俸祿。
這還不算以後每個月的兩千兩,和年底的分紅,賺了,賺大了。
姜桓笑呵呵的點了點頭:“都是你的,要是沒問題,咱們就把字據簽了吧。”
“你放心,本王保證,只借用你府上一件閒置的空房子,絕不會影響你的正常生活。”
契約書上兩個鮮紅的手印,讓方纔打定主意要跟着麻甘一起走的衆人,頓時哭喪起老臉。
就因爲那該死的麻甘,屁大的功夫,他們感覺自己一年就虧了至少兩萬兩銀子。
多嘴的畜生,自作聰明的蠢貨,本官絕不會放過你,這是衆人當時整齊劃一的想法。
屁股被打開花的麻甘,是被人架出王府的。
姜桓送走一再表示必定讓他滿意的慕廣時,麻甘臨走前的叫罵,也跟着傳了過來。
他痛苦的聲音裡,帶着無盡的怨恨:“姜桓,本官不會放過你。”
姜桓呵呵一笑:“本王等着。”
轉過天來,朝霞如火。
姜桓正跟洛依依吃着早飯的時候,宮裡的太監急次火燎的衝了進來:“王爺,陛下宣召。”
端着碗的姜桓就算不用腦子想也知道,肯定是昨天捱了揍的麻甘,把他給告了。
他也沒多說什麼,示意洛依依不必擔心後,就跟着太監上了朝。
宮城大內,恢弘依舊。
姜桓上殿的時候,麻甘正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朝姜無界哭訴這昨日的遭遇。
只聽他帶着濃重的哭腔道:“陛下,就是這麼回事。”
“逍遙王這哪是打微臣的屁股看,分明是在打您的臉。”
他也沒管姜無界精彩的表情,接着哭訴道:“此等目無法紀之輩,若不重處,難以服衆。”
“陛下,您要爲臣的屁股,和您的臉做主啊。”
若非看在姜桓打人不對的份上,黑着臉的姜無界,早找個由頭弄死口無遮攔的麻甘了。
他語氣頗爲不快的對姜桓道:“桓兒,這是怎麼回事?”
跪在地上的麻甘,都沒給姜桓說話的機會:“陛下,微臣所說句句屬實。”
“昨日在場的大人,都能爲微臣作證。”
他轉頭對身後的百官道:“諸位大人,你們說句話。”
“讓陛下看清楚,他逍遙王都囂張到什麼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