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桓聞言不禁一愣:“丟孩子?”
這事幾天前他曾聽孟采薇提過一次,但當時卻只被他當成了笑談,也沒玩心裡去。
眼下京都令舊事重提,姜桓不禁有種不祥的預感。
面容愁苦的京都令,彷彿終於找到了吐苦水的地方,都沒有姜桓問,他就自顧自開了口。
他苦澀的笑了笑:“是啊,最近十多天,西城這邊光報案丟了孩子的,就有十幾家之多。”
“今天就是又有人報案,下官這才帶齊了人手,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不想孩子沒找到,反而碰上了這幫混混,真是豈有此理?”
姜桓皺起眉頭:“你給本王說說,那些丟了的孩子,可有什麼共同特徵?”
十多個孩子一起都丟了,他感覺下手的肯定是同一個人。
至於兇手是什麼目的,也只能知道這些苦主的共性,纔好慢慢推敲。
京都令愁苦依舊,還有些茫然:“共性,除了都是西城人,家境一般外,也沒什麼了。”
姜桓沉吟之際,他彷彿猛然想到了什麼:“對了,據丟孩子的苦主描述,還有個共同點。”
“這些孩子皆是五到十歲不等的男孩,模樣都非常俊秀,除此之外,就真的沒有了。”
“兇手作案手法乾淨利落,卑職帶人找了這麼多天,竟然一點線索都沒有。”
“就連孩子的父母都說,只知道孩子出去玩、或者去了學堂,然後就沒了蹤跡。”
“眼下西城人人自危,生怕自家孩子成了下一個失蹤的對象。”
“卑職的壓力越來越大,可幾天追查下來,那些孩子還是鴻飛冥冥,不知所蹤。”
說到此處,他趕緊朝姜桓拱了拱手:“王爺身負大宣第一才子之名,還請指教一二。”
男孩,五到十歲,非常俊秀,姜桓感覺隱隱觸摸到了什麼,但卻一閃即逝,再無跡可尋。
他想了半天,最終還是一籌莫展:“本王好好想想,有了線索,定第一時間通知你。”
見姜桓也是滿面愁容,京都令嘆了口氣:“如此也好,王爺,沒什麼事,下官就告辭了。”
“要是這些孩子再找不回來,下官這京都令的位置,也就算了做到頭咯。”
看着他黯然離去的背影,姜桓則又一次陷入了無邊無際的苦思。
京都,一個陽光似乎永遠照不到的院落裡。
燈火昏暗的房間中。
一個身着華貴綢緞襯衣、卻看不清臉的男人,一臉舒……爽的從牀上坐了起來。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啜了一口,這才低聲吩咐道:“來人,處理了。”
隨即,一個僕人樣子的男人,輕輕推開了房門。
看着牀上那個已然漸漸沒了氣息、下半身糜爛得不成樣子的俊美男孩,僕人頓時一驚。
孌……童!
雖然不是頭一次看見這種悽慘的場景,但僕人還是感覺頭皮如同過了電一般。
這應該是本月第九個了吧?
真是造孽,無聲的嘆息後,他才輕輕的男孩的屍……體,悄悄背了出去。
見僕人就要出門,把玩着茶杯的男人淡淡開了口:“處理的乾淨些,不然後果你知道的。”
還未出門僕人頓時一個激靈,而男人則接着道:“存貨不多了,派人接着去找。”
他晦暗不清的臉上,慢慢浮現出濃郁的享受和無盡的回味:“這種感覺,真是妙不可言。”
“好了,快去快回吧,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
……
西城,涮串店。
經過了許銘等人的鬧騰,此時的生意已然冷清了不少。
雖然漸漸有客人重新鑽進了店面,但正在苦思的姜桓,卻根本沒有管這些的心思。
“那些孩子究竟去了哪,朝他們下手的人又是誰?”
“最重要的,是兇手抓這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孩子做什麼?”
就在和京都令說話的一瞬間,姜桓曾經感覺似乎觸摸到了事情的真相。
但那種靈光乍現的感覺,卻好像東流的大河之水,此時早已再也找不回來。
苦思無果的姜桓有些頭疼:“出去轉轉吧,或許發現些可用的線索和端倪。”
“本王就不信了,他們還真能連一點線索都不留下?”
走了半天,姜桓依舊是一籌莫展。
等到他無奈的擡起頭時,卻不禁一愣:“怎麼走到這了,這應該就是所謂的胡市了吧?”
“別說,居然比傳說中的還要熱鬧。”
所謂胡市,原本是北境胡人和西邊的羌人,來大宣做生意、販賣土特產的市場。
大宣文明開化,除了如麻甘一般以聖人門徒自居,看不上這些胡羌之輩的少數人外。
整個大宣朝對這些“外國人”的態度,還是非常友好加和善的。
遠了不說,姜桓烤串用的孜然粉和不少羊毛,就是他命人從胡市羌人手中買回來的。
而經過十幾年的發展,除了羌人和胡人,就連一些大宣內地的客商,也有不少在此紮根。
隨着胡市規模越來越大,這裡販賣商品的種類也越來越多,終日火爆異常,好不熱鬧。
甚至曾有人驕傲的說,只要這塊大陸上有的東西,就能在胡市中找到。
雖然有些言過其實,但也從側面說明了胡市涉獵貨物的廣泛和多樣。
這也正是西城雖然不如南城,卻遠比東城富庶的原因所在。
這地方姜桓早就聽說過,只不過因爲一直很忙,從未親自來過罷了。
打量着各種奇形怪狀器物的同時,姜桓也笑了笑:“正好沒有頭緒,四處轉轉吧。”
“說不定還能淘到一些意料之外的好東西。”
好東西還沒淘到,折騰了一上午、水米未進的姜桓,卻有些累了。
正當他準備找個地方歇歇腳的時候,不遠處一個小攤子上的東西,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是個無人問津的小攤,生意冷清的嚇人,而站在一邊的老闆,也都看上去快睡着了。
真正引起姜桓注意的,是攤邊招子上,那兩個碩大的漆黑大字。
橡膠!
姜桓不禁一愣:“真想不到,這個世界還有這種玩意兒?”
隨即,他也就明白了。
整個大宣幅員極爲遼闊,南北跨度極大。
就算北境能凍死人的時候,大宣朝的最南邊,卻還有人中暑。
加上覆雜的地形,和多樣的氣候,自然催生出無數野生動植物,而這橡膠正是其中之一。
看了看面前往來奔走的行人,姜桓眼珠一轉,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好點子。
春風中的他雙眼金光暴漲:“這發財的機會,不就有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