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街頭,日上三竿。
新店位置已定,等姜桓過去敲定一下細節,就能擇日開業。
老餘似乎年輕了好幾歲:“王爺,新店一開,大把的銀子就又來了。”
姜桓出手大方,老餘這段時間也跟着賺了不少。
揹着手的姜桓笑道:“這還只是個開始。”
老餘一愣:“這啥意思?”
姜桓拍了拍老餘的肩膀:“你不是以爲幾家書店,就滿足本王的胃口了吧?”
“以後我們還要做更多生意,本王早晚要成爲大宣第一富豪。”
老餘咳嗽一聲:“您還真敢想。”
姜桓笑而不語。
洛川街,距離青陽街大概七八里,坐上寬敞馬車的姜桓幾人,一頓飯功夫就到了。
此處仍地處南城,雖不如青陽街繁華,卻也是商賈雲集。
剛一下車,姜桓就皺起了眉頭,新店剛掛好的招牌,竟不知被什麼人給拆了?
牌匾垃圾般被扔在地上,上面帶着個碩大的腳印。
看熱鬧的圍了不少,店裡叮叮噹噹,像在施工。
不時有一兩塊垃圾從門口扔出來,仔細一看,都是姜桓之前放進店裡的擺設。
姜桓明白了,敢情訂好的鋪子,竟讓人給佔了。
他分開人羣:“何人這麼大膽,敢拆本王的招牌?”
一見姜桓到了,圍觀衆人,也跟着議論起來。
“這不是逍遙王嗎,他咋來了?”
“不識字吧,這是逍遙王的產業。”
“敢跟風頭正盛的逍遙王叫板,這不作死嗎?”
“……”
說話間,一個蓄着撇小鬍子的男人,搖晃着從店裡走了出來。
他扇這把描金摺扇,攥着扇子的手,帶着三個鴿子蛋大小的寶石戒指,暴發戶。
他在人羣中掃了一眼:“都看什麼看,沒捱過打是不,滾蛋。”
看熱鬧的集體打了個哆嗦,一會兒全沒了影。
男人很滿意,又朝姜桓一指:“是你在本公子店前大呼小叫?”
屋裡吵得很,他只聽見有人在門口叫罵,說啥卻並不清楚。
姜桓打量了對方一番:“這招牌是你砸的?”
男人搖了搖手裡的扇子,鼻孔朝天:“沒錯,你不服?”
姜桓有點失落,敢情這城裡,還有不少不認識他的。
他笑了:“老兄,店是我先租的,你這麼幹,不合適吧?”
男人啪的將摺扇往手心一砸:“不合適,你是還不知道本公子是誰?”
姜桓一笑:“你誰啊?”
男人搖頭晃腦:“小子,聽好了,爺叫沈鵬,怕了吧?”
姜桓眨了眨眼睛,回頭問老餘:“沈鵬是誰,你知道不?”
老餘擰着眉毛回憶了半天:“沒聽說過。”
沈鵬登時就怒了:“放肆,連本……”
他才猛地想起來,這不是他們老家,而是大宣的京都。
要在他們鎮上,沒聽過沈公子大名,足夠被打個半死。
但他卻一點也不尷尬:“沒聽過,今天本公子就讓你聽說聽說。”
“這南城的巡城御史知道不,是本公子的親舅舅,這下知道了吧?”
見姜桓眼神古怪,沈鵬更加猖狂:“聽好了,這鋪子本公子佔了。”
他一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張銀票:“這有一百兩,公子賞你的,別處玩去吧。”
姜桓了看銀票,嘴角一勾:“這是二百兩,沈公子再找個好地方吧。”
他也摸出一張銀票。
沈鵬笑容瞬間消失:“你可能沒明白,巡城御史是我親舅舅。”
“御史知道不,你這窮酸樣,估計也沒見過大官,本公子心情不錯,就給你說說。”
“我舅舅能直接上書陛下,惹惱本公子,他一紙奏摺,就能滅你九族。”
姜桓瞪大了眼睛:“這麼厲害,可嚇死我了。”
邊上的老餘快憋不住了,小小巡城御史,官不過六品,在京都說他是官,都是給他臉了。
沈鵬更加驕狂:“怕就趕緊滾,再敢廢話,讓你在城裡消失。”
姜桓玩膩了:“行了,別現世了,帶人快走,京都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沈鵬稀疏的眉毛一擰:“小子,是不是給你臉了,本公子……”
話未說盡,他身後那個管家模樣的人,突然上前:“公子,此處不比老家,小心爲上。”
沈鵬想都沒想:“怕啥,你還當這小白臉是啥大人物?”
“整個大宣除了逍遙王那不成器的,還有哪個大人物做買賣?”
“你別告訴我,他這熊樣還是個王爺?”
沈鵬轉向姜桓:“不滾是吧,老王,叫人,廢了他一雙腿,讓他長長記性。”
“我舅舅上頭通着皇上,出事我扛着。”
說話功夫,姜桓六人就被屋裡鑽出來的七八個漢子圍在了中間。
姜桓緩緩退後一步,轉身對身後四名護衛道:“交給你們了。”
這些人自打成了王府的護衛,還沒有表現的機會,一見要打架,立馬挽起了袖子。
沈鵬眼角一跳:“上。”
雙方馬上攪在一起,一聲大喝突然傳來:“御史大人到。”
馬上,套着官衣的中年人,就到了姜桓身後:“鵬兒,咋回事?”
沈鵬眼睛不眨:“舅舅,這廝強佔我的店鋪,還想動手,您可得爲我做主啊。”
巡城御史冒了火:“放肆,天子腳下,豈容你行兇,搶本官外甥的地盤,看你是活膩了。”
“鵬兒,往死裡打,南城這一塊,還沒你舅舅擺不平的事。”
看着背對自己、生意人打扮的姜桓,巡城御史一哼:“轉身,本官看看,何人如此大膽?”
姜桓慢慢轉過身:“御史大人,你好大的官威。”
沈鵬朝姜桓狠狠一推:“混賬,見了御史大人,還不下跪?”
“舅舅,這廝如此張狂,我這就打死他,給您出……”
啪——面如白紙的巡城御史,狠狠就是一巴掌。
接着,頹然跪倒的他,聲音都變了調:“王爺,饒命,饒命啊……”
捂着臉的沈鵬蒙了:“舅舅,你這……”
巡城御史爬起來就是一腳:“不知死活的東西,敢得罪逍遙王,還不跪下,等王爺降罪。”
逍遙王,沈鵬血都涼了,成王和樑王都消停了,他沈鵬算個屁?
就衝剛纔那些話,姜桓能輕饒了他,沈鵬褲子都溼了。
撲通跪倒的他,磕頭如搗蒜:“王爺,小人有眼無珠,饒命啊。”
姜桓依舊平淡:“蓄意毆打當朝王爺,你們說,本王該如何處置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