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府,百官林立。
姜桓還是平日裡那副招牌的笑容:“久仰久仰,不知各位要見本王,所爲何事?”
見面前的姜桓,竟然是一副青衣小帽的生意人打扮,使臣不禁冷笑:“真想不到。”
“堂堂大宣王朝,居然將一個生意人封了王,這要是傳出去,可有點好說不好聽。”
“原以爲逍遙王殿下是什麼了不起英雄人物,今日一見,還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啊。”
最後的半句話被他拉的老長,言語中輕視和嘲弄的意味,不言而明。
自知道朱冉的大軍被姜桓打了個全軍覆沒,就連朱冉本人也被生擒,陶國早恨死了姜桓。
陶國老皇帝一度想要派兵過江,一舉打到大宣京都,將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朱冉搶回來。
但此事卻遭到了太子朱菲強烈反對,朱菲看來,朱冉最好能死在大宣,這纔算一了百了。
正當朱菲料定朱冉必定無法生還,與手下彈冠相慶之際,姜桓居然又把朱冉給送回去了。
有了軍方的支持,朱冉非但沒被問罪,反而在病重的老皇帝面前,狠狠參了朱菲一本。
說他隔岸觀火,五萬大軍沒了,也不見他派一兵一卒來援救,不念手足之情,罪莫大焉。
就算朱菲不過江,只是陳兵大江北岸,大宣的姜桓也不可能如此大膽,將他抓回去羞辱。
這麼一鬧,太子朱菲被老皇帝一頓訓斥,幾日前還明朗的局勢,又一次發生了大逆轉。
今日朝堂上的三名使臣,都是朱菲的親信,想到這些,他們對姜桓,自然也沒啥好臉色。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面容皆是一變,有個做生意的王爺杵在這,傳出去確實不太好聽。
“真不知道陛下怎麼想的,這麼重要的時候讓逍遙王過來,這不是打我大宣的臉嗎?”
“誰說不是,做了賤商還好意思在朝堂之上拋頭露面,就不知道什麼叫丟人?”
“哼,仗着在北境立了一點小小的功勞,就讓整個大宣跟着他蒙羞,什麼東西,我呸。”
“……”
只聽那爲首的使臣接着說道:“堂堂大宣皇室,竟出了個做生意的賤商,實在聳人聽聞。”
“王爺可能有所不知,商人在我陶國,可是下九流中排在最末位的存在,卑賤的很啊。”
“如果逍遙王殿下閒來無事,可以去我國中,跟他們好好交流一番,還能多賺點銀子。”
見他這麼說,那個最壯碩的使臣也跟風道:“賺銀子,就算有再多銀子,賤商還是賤商。”
爲首的使臣佯裝發怒:“圖骨碌,不要亂說話,這麼說逍遙王殿下的臉上會掛不住的。”
壯碩的圖骨碌哈哈大笑:“既然連最卑賤的商人都做了,他還有什麼掛不住的,好笑。”
見他們兩個這麼說,姜遠和姜威的臉上,非常不適宜的露出了濃郁且毫不掩飾的笑容。
在二位王爺看來,只要能狠狠的姜桓的臉上扇幾巴掌,那就夠了,誰說的根本就不重要。
甚至就連開陽王塗越,慢慢也跟着笑了起來,姜桓,你不是狂的沒邊嗎,咋就這麼慫了?
反倒是龍座上的姜無界面容清冷:“三位,看在你們出使的份上,朕纔對你們以禮相待。”
“可你們也別太過分了,公然在朕的朝堂上奚落朝王爺,真以爲朕的大宣是泥捏的?”
爲首的使臣,表情更加不屑,他大嘴一撇:“陛下息怒,我們當然也沒有別的意思。”
“只是看着逍遙王殿下穿着賤商的衣服,這才話趕話說了兩句罷了。”
他根本沒有道歉的意思:“只是我們不太明白,既然逍遙王敢公然穿成這樣,還怕人說?”
“來的路上,我們還以爲傳說中的逍遙王有多厲害,敢情就是個躲在陛下身後的慫貨。”
爲首的使臣鄙夷之色更甚:“連句像樣的話都說不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個啞巴。”
“有些人也真奇怪,生來就是鳳子龍孫,可偏就想過一把賤商的癮,你說是吧,逍遙王?”
“陛下,我要是沒記錯,逍遙王應該是您的長子吧,好像還做過幾天太子的位置。”
他有假模假式的嘆了口氣:“恕我直言,有這樣一個自甘墮落的兒子,你們大宣,呵……”
姜無界怒目圓睜的之際,姜桓卻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幾位使臣,你們說完了?”
名爲圖骨碌的使臣粗聲大氣的道:“說完了,那又怎麼樣,逍遙王還有什麼指教不成?”
姜桓還是波瀾不驚的樣子:“幾位客氣了,指教談不上,本王也不過是順着你們說兩句。”
“沒錯,你們說對,本王是個商人,那又如何,本王走的端行的正,我沒覺有啥丟人的。”
“不知本王是搶你們老婆了,還是抱你們家孩子跳井了,值得你們如此口誅筆伐?”
他撣了撣衣袖:“輕賤我等商人,每年又從商人手裡買那麼多東西,這也算個笑話了吧?”
“要是從今往後,你們能不在商人手中買一粒糧食,一匹布,那本王敬你們是條漢子。”
姜桓的語氣很平淡:“你們說本王是賤商,這也沒什麼。”
“只是有一個事實你們得承認,那就是本王這個賤商,生擒了你們陶國高貴的二皇子。”
“非但如此,本王還彈指之間,滅了你們陶國五萬大軍,兵不血刃,這你們不會忘了吧?”
“本王倒要請教三位一句,難道你們地位尊崇的陶國皇子,連本王這麼個賤商都不如?”
“你們可能沒見過朱冉跪在本王面前簌簌發抖、生怕本王一怒,一刀殺了他的慫樣。”
陶國使臣頓時滿臉通紅,姜桓則接着說道:“恐怕他當時的樣子,還不如本王這個賤商。”
“可笑你個戰敗國派出來的小小使臣,也敢在我大宣朝堂大放厥詞,誰給你們的膽子?”
“信不信本王一聲令下,就能讓你們血濺七步,你們比當時的五萬大軍和朱冉如何?”
說話的同時,姜桓平靜的聲音陡然轉冷,眼神也由方纔的平靜,變得鋒銳無匹。
爲首的使臣臉色瞬間一變,生怕姜桓一怒,真的將他們徹底留在大宣:“殿下息怒。”
“我們方纔所說的,都是無心之言,我等皆爲出使而來,還請王爺多多包涵。”
眼神鋒銳的姜桓還沒開口,而壯碩的圖骨碌幾乎下意識開口道:“輸給你,是朱冉無能。”
“你逍遙王敢不敢跟我們陶國,再真刀真槍的打上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