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畢桐喃喃自語,一下癱坐在椅上,血色全無!
四十三張牌,施清河只有一張牌可以贏他。
而且,這還是在沒有看底牌的情況下!
“你沒有看底牌,你怎麼敢開我?你怎麼可能是黑桃A?!”
“你出千!!”
畢桐激動地顫抖起來,原本慘白的臉色變成漲紅,憤怒地嘶聲大喊!
與畢桐的失態相比,施清河的處變不驚更加高端、紳士。
從桌上拿起白色手帕,細細擦拭手指,施清河悠悠道:“畢桐,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
“再說,就算我出千,你有什麼證據麼?”
看着畢桐猩紅的眼睛,施清河輕聲道:“而且,誰跟你說,我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底牌呢?”
“你看到的畫面,難道真的就是現實嗎?”
“爲什麼我經常要扣桌子,爲什麼我每次拿過底牌都要扶正,難道真的只是強迫症?”
“作爲一個老手,相信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吧?”
畢桐喉結動了動,不復剛纔風度,狼狽地用衣袖將自己臉上冷汗擦乾。
他不傻,施清河這幾句話讓他明白了一件事情。
從坐下賭桌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落入這年輕人的圈套中了……
殺人誅心,施清河可不會放棄這麼珍貴的裝杯機會,喝一口旁邊的卡布奇諾,緩緩道:“我實力比你強,運氣比你好,你還輕敵我,你要怎麼贏?”
“當然,如果這局你不上頭的話,我恐怕還要再過二十局才能把你全部贏光,到時候就要繼續浪費我在陽間的一小時了。”
林若冰目光閃爍,直勾勾看着還在說話的施清河,心跳情不自禁加快,臉色也不由得燙了幾分。
林子月的反應同樣好不到哪裡去,雖然臉色沒什麼變化,但攥緊的十指已經在不經意間暴露出女人此刻的心情。
與之相比,林坤的反應是最大的,他振臂高呼,喜悅之情言溢於表,大笑道:“施老弟,沒想到你賭術竟然高明,實在是太恐怖了!”
“你知道嗎?這畢桐可是東海青雲賭場的第一賭王,整個東海都沒人能玩得過他!”
“但是現在,他竟然沒有任何反抗就被你幹趴下,我只能說四個字!”
“實在是他媽的大快人心!”
林坤的聲音像是午後的蟬鳴那般刺耳,畢桐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將自己心跳壓到正常水平,又擦拭掉臉上冒出的汗水,落寞地搖了搖頭。
他站起身,澀聲道:“施先生賭術高明,畢某甘拜下……你幹什麼?!”
原來,在畢桐服輸的時候,施清河竟然抓住了他插在口袋的右手!
畢桐臉色大變,死命掙扎着!
但這時候的施清河是什麼身體素質,豈是區區畢桐可以掙脫的了?
“我口袋裡沒東西!”
“施先生!你沒有任何搜我身的權利,我是青雲幫座下賭王,你這是對我的不尊重!!”
無視畢桐放出的狠話,施清河表情冷酷,直接將畢桐衣袖扯壞!
瞬間,三張嶄新的牌落在地面,而畢桐面如死灰!
“啊……”
林子月驚呼一聲,下意識避開身體,捂着自己胸口,臉色閃過一抹紅暈。
但緊接着,她顧不上害羞,死死盯着施清河的手!
施清河拿走她胸口袖刀,把畢桐像是一隻小雞摁在賭桌上,右手扣住!
“不!不!繞了我!!!”
畢桐高聲求饒,鼻涕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聲音因爲極度緊張變調,他清楚出千被抓住是什麼下場!
施清河笑了笑,袖刀輕輕從畢桐手腕上劃過。
“啊啊啊啊!”
畢桐慘叫更大聲了,雙腿胡亂蹬着,看樣子像是快死了一樣。
林若冰掩嘴,呼吸都變得急促了,她從未看過這樣子的施清河。
將袖刀用手帕細心地擦拭乾淨,施清河轉身,再次將袖刀輕飄飄插進林子月胸前口袋裡。
“謝謝。”
施清河嘴角揚起,輕聲說道。
林子月一貫風輕雲淡的臉蛋也承受不住攻勢,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 ωwш⊕ TTκan⊕ ¢ 〇
捂着手腕,畢桐慘叫聲漸漸停止,目光呆滯地看着施清河。
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右手根本就沒有斷,只不過是兩道血絲傷口而已。
施清河居高臨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畢桐,聲音不含任何情感。
“我沒砍掉你的手,有兩個原因。”
“第一個,這三張牌是剛纔你換牌的時候偷出來的,但剛纔的賭局裡你沒有出千。”
“最重要的原因,你是青雲幫的賭王,身後的勢力也算龐大,我並不想得罪你們。”
“所以,我饒你這一次。”
“但沒有下次,明白麼?”
說道最後,施清河目光森然,哪裡還有剛纔玩世不恭年輕人的樣子!
“明白,明白明白!”
“對不起,施先生我錯了……”
畢桐小雞啄米點頭,雙腿死死夾着,他是真的怕了!
“滾吧。”
“好,好……”
“對不起!”
心中根本就不敢存在任何報復的念頭,畢桐爬起來,鞠躬道歉後就連忙跑走。
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在賭術上有這麼高造詣的人,還如此年輕!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今他算是真正見識到了這一幕!
——
等畢桐徹底離開後,施清河灑然一笑,轉身看着林子月、林坤。
“事情解決了,應該沒給你們丟臉吧?”
“沒有,施老弟你實在太厲害了……”
林坤趕忙搖頭,目光含有一絲畏懼,施清河剛纔變臉的樣子實在太過嚇人,連他都被嚇到了。
“初次打交道,沒想到施先生如此不顯山不露水……”
林子月露出一抹笑容,目光盈盈地看着施清河,這就跟暗送秋波差不多了。
要是施清河主動點,說不定晚上就要發生點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
林若冰看着一陣不舒服,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
“叔叔,你真厲害!”
她實在受不了那狐媚子的眼神,開口說道,目光含着一絲仰慕。
這倒不是什麼逢場作戲,而是真真切切的情緒,施清河從頭到尾處理問題的方式實在太過完美,幾乎挑不出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