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沿着銅門四周切了一圈,恢復成太極球,略作停頓後,猛地砸向銅門。
“轟——”
銅製大門向內倒去,激起陣陣塵土,陰氣如開閘的水,伴隨着一股冷意噴涌而出。
“快躲開!”方冬急忙跳向一旁,不由打了個哆嗦,築基後,再也沒有感受到這種刺骨的寒冷。
待陰氣和塵土散盡,門內霧氣朦朧,從外面根本看不清楚裡面有什麼。
方冬擡手揮出一顆火球飛向門內,照亮了裡面的景象。
不足三十平米的空間,正中央有一根直徑半米的圓柱,柱上纏繞着手臂粗細的鎖鏈。
在圓柱的另一端,是一片在火光映照下的水池,平靜無波,陰氣就是從這池子的方向散播開來的。
方冬略作躊躇後,拖着‘冷岸’走了進去,身旁漂浮着兩顆火球,當他繞過圓柱,雙眸一凝,呆立在原地。
圓柱上竟然綁着一個人,那人低垂着頭,胸口往下泡在水池中,長髮遮住了臉龐。
方冬操控火球緩緩飄至那人身前,用手中長刀將其頭髮挑開。
那人雙目緊閉,眉宇擰成川字,似乎承受着某種痛苦,臉頰凹陷,長鬚遮住了嘴部沒入池中,看不出大概年紀。
就在方冬觀察這名被囚禁的男子時。
突然。
男子猛地擡頭,睜開雙眼的瞬間,出現兩柄手指大小的白色光劍,射向了方冬。
“噗噗——”
方冬剛想要側身閃躲,就感覺到雙肩傳來刺痛。
那兩柄白色小劍穿透方冬的雙肩,在他身後盤旋半圈後,一柄停在了其眉心處,一柄停在他的左胸心臟位置。
“臥槽,別激動,我是來救你的!”方冬驚呼,他能感受到小劍的殺意。
男子的一雙眼眸深邃而明亮,似流轉的星空,上下打量着方冬,默不作聲。
“前輩,您能擁有這劍意,應該也是修真者吧?”方冬加快語速,他在夢裡聽說過,有修真高手可以凝意成劍。
男子依然沒有迴應,而是用力嗅了兩下。
“你身上有酒?”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直接在方冬腦海中響起。
“呃……在包裡。”方冬心驚,這是靈識傳音,最低也要分神期纔可以做到。
“不錯,把這池子裡的極陰水弄走吧!”男子傳音道。
極陰水?!
“啊?”方冬愣了一下,原來這是傳說中的極陰水,難怪陰氣那麼重。
在夢裡的那個世界,極陰水可以煉製靈氣、秘寶,還能用來培育一些天材地寶。
“你不是來救我的嗎?弄走這極陰水,我自然就出來了。”男子的聲音似有些不耐。
“前輩,還有別的辦法嗎?比如把這鏈子弄斷。”方冬的腦袋不敢動,那柄小劍距他眉心不足兩釐米。
這極陰水陰寒至極,凡物一碰就碎,只有寒玉製作的器皿才能盛取,再說了這麼一池子水,怎麼弄走?
“呵,憑你一個凝丹後期還想弄斷這寒鐵鎖鏈,怕是做夢吧!”男子冷笑一聲,不屑道。
竟然是寒鐵!
可以直接煉化靈器的寒鐵!
“我有靈器!”方冬忍不住瞥了眼那手臂粗細的寒鐵鎖鏈,目測長度起碼也有五米。
男子沉默半晌後,緩緩說道:“你可以試試,不過,先讓我喝兩口酒。”
“前輩,這個……”方冬指了指眉心和胸口的白色小劍。
“你隨意動,它們沒事。”
方冬嘴角一抽,你往腦袋和胸口頂個劍試試,還隨意動,特麼的!
他試着向後退了一步,兩柄白色小劍隨着他的移動而向前。
他鼓起勇氣向前挪了半步,果然,小劍也隨着向前。
方冬又試了幾個動作,心中輕嘆,將裝有仙人醉的酒瓶送到那人嘴邊。
男子將方冬胸口的小劍飛離,托住了酒瓶,自飲起來。
方冬拖着‘冷岸’走向了寒鐵鎖鏈。
“叮——”
一刀落下,濺起耀目的火花。
方冬雙臂震得痠疼,寒鐵鎖鏈只留下不足一毫米的淺痕。
“前輩,這怎麼辦?”方冬有些傻眼,兩個辦法都沒有用,怎麼救?
男子只是自顧喝着酒,沒有理會。
方冬來到寒鐵鎖鏈旁,招呼一聲小初在他頭頂轉換靈力,自己則是舉起了‘冷岸’灌注靈力。
紅色的虛影出現在他身後,一道紅色刀弧飛向寒鐵鎖鏈。
男子在紅色虛影出現後,側頭瞥了一眼,微微皺了下眉,似想到了什麼。
這次紅色刀刃劃過之後,寒鐵鎖鏈斷裂近半,若能沿着裂口再來一刀,就能切斷。
不過,方冬還是有些沮喪,因爲纏繞男子的寒鐵鎖鏈並非一整條,而是相互錯開的五條。
鎖鏈的扣環只切開一頭沒有用,根本掰不動,單是一個釦環就最少要切四刀,一共五條需要切二十刀纔可以救出那人。
以方冬的靈力,哪怕配合小初的吸收轉換,也最多發出五次那樣的刀弧,之後就需要修煉恢復。
他看了眼眉心的白色小劍,不救出那人,估計是走不掉的,在沒有更好的辦法前,只能用這笨辦法了。
方冬將此法說了一遍,男子連眼皮都沒有擡,就像這件事和他全無關係一般。
太特麼的憋屈了!
方冬也只能心裡罵兩句,舉起‘冷岸’準備再次蓄力。
這時,小初提醒了他一句,“你要不試試那柄刻刀?”
上次任務回家後,方冬用那柄小刀試過很多東西,其鋒利程度不亞於‘冷岸’,面對凡間的物品,兩把刀都如切豆腐一般。
方冬抱着試一試的心態,拿出刻刀沿着剛纔的刀痕切下。
其實,對此他並不抱多大希望,畢竟連‘冷岸’這種無等級的靈器都只能留下淺痕。
而刻刀連靈器都無法灌輸,能切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若非容易攜帶,平日裡還可以當個小工具使用,他連帶都懶得帶。
不過,這一次現實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方冬只是稍加了一些力道,刻刀就將‘冷岸’都無法奈何的寒冰鎖鏈切斷了。
如果說平日裡切凡物跟切豆腐差不多,那切這寒冰鎖鏈頂多相當於在切木頭。
在刻刀切斷寒冰鎖鏈的那一刻,正在喝酒的男子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麼。
方冬面露喜色,將寒冰鎖鏈一根根切斷,並收攏在一旁的地面。
這可是在夢裡那個世界都罕見的材料。
當最後一根寒冰鎖鏈解開。
男子擡手拿住酒瓶,緩緩飄到半空,黑色的長髮與小腿齊平,連鬍鬚長到了腹部,不知道這男子被關了多少個年頭。
若是常人這般鬚髮長度,和野人沒有任何差別,但這男子反倒是給人一種飄逸灑脫之感。
他周身靈氣縈繞,白色長袍瞬間烘乾,與鬚髮無風輕擺。
男子盯着方冬一言不發,也沒有撤走白色小劍意思。
方冬心裡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