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狹窄的街道,站滿了人,看不到裡面是什麼情況。
古清雨直接用靈氣推開人羣,方冬緊隨其後。
餅店只有十幾平米,門口站着三人,年紀不大,個個膀大腰圓,面容兇狠。
店裡,一個婦女從頭到腳都被面粉覆蓋,她就是古清雨的媽媽,名爲曲清。
玻璃展櫃只剩下底座,地上鋪滿碎玻璃,還扔着一個空的面口袋。
“張保,你個混蛋!”古清雨見此怒喝一聲,向着曲清跑去。
人們都被這聲音吸引。
門口當中的那人就是張保,他在看到古清雨的倩影后,瞬時變得興奮,剛要打招呼,就聽到頓挫的傻笑聲。
“呵、呵、呵。”
笑臉面具出現在古清雨身旁。
張保一臉驚懼,他們幾人從小長大,又怎會不知道這是誰的聲音,可那個傻哥哥不是死掉了嗎?
他看了眼四周,並沒有看到那個傻哥哥的身影。
錯覺!
一定是錯覺!
張保舔了舔嘴脣,一臉猥瑣地看着古清雨,“嘖嘖,既然是小雨回來了,那轉讓的事可以換個解決的辦法。”
“小雨!是小雨,你回來了!”曲清擡起雙臂,喃喃唸叨着。
古清雨不顧那一身的麪粉,母女倆緊緊抱在了一起。
笑臉面具在張保和曲清的兩個方向略作徘徊,還是衝向了曲清。
它圍繞着曲清不斷上下翻飛。
“呵呵、呵呵。”
它沒有小初的靈智,可是出於對母親的愛,沒敢動用能量控制聲音,畢竟曲清只是普通人,不見得能接受。
古清雨扶着母親坐到凳子上,“媽,怎麼回事?我爸呢?”
她知道靈是基於心念而成,甚至可以說是自己哥哥的化身。
“你這孩子,這麼久一點音信都沒有。”曲清擡起滿是麪粉的手,顫抖着想要撫摸女兒的臉。
古清雨拿紙巾擦拭着母親的臉,“媽,對不起,是我不對!”
這時,門口傳來大喊聲。
“保哥跟你說話聽不見嗎!”
“啪!”
一聲脆響,說話的人滾落在人羣腳下,暈了過去。
方冬拍了拍手,來到曲清身前鞠躬行禮,“阿姨您好,我是清雨的朋友。”
“你……”曲清正好被古清雨擋住視線,沒看到方冬打人。
門外的張保短暫愣神後,指着方冬怒吼道:“給我揍他!”
方冬保持着笑容,輕聲道:“許靜,讓他們滾,打不死都行。”
聲音低不可聞,卻清晰地傳到了人羣外的許靜耳中。
張保二人剛走兩步,眼前一道身影突然出現。
許靜手裡拎着東西,右腿帶着殘影分別踢在張保二人肚子上。
兩道人影被踹飛到人羣之外。
人羣譁然,看向許靜的眼中滿是恐懼。
張保是縣城裡出了名的地痞,仗着身強力壯沒少欺負人。
張家在縣周邊有兩家廠子,不少人都在他家廠裡上班,普通百姓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沒人多管。
古清雨家是十幾年前搬到縣城的,一沒親戚,二沒朋友的,家裡有她爸和傻哥哥在,一般也沒人來找事。
圍觀的人心中一寒,四散而去,古家來的這倆人打了張家獨子,很快就有熱鬧看了。
“小雨,這兩位是?”曲清不斷打量着方冬,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青年,跟小雨關係非同一般。
簡單的介紹後,曲清緩緩將事情說了出來,不過,有些地方似乎另有隱情。
張保從小就喜歡古清雨,原本打算古清雨畢業後提親,可一直不見她回來,就頻繁去家裡打聽。
曲清是拒絕這門親事的,對張保更是從心底不喜,可礙於張家的勢力,又不敢明着拒絕,所以就沒催着古清雨回來。
老兩口一直知道古清雨住哪裡,並非是責怪她不願想見,而是有什麼原因不能進市裡。
方冬問起此事的時候,曲清含糊其辭,轉移了話題。
直到上個月,張保下了最後通牒,再看不到古清雨,就收了他們的店,老兩口肯定是不同意的,於是,張保就隔三差五派人來鬧。
古清雨的父親名叫古峰,生意眼看做不下去,上週說去市裡想辦法,從此就再沒回來過,電話也打不通。
店裡就剩下曲清一人苦苦支撐,本來,她也打算這個月去市裡的,不曾想被張保知道了。
張保感覺被騙丟了顏面,每天都找人盯着曲清,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來店裡亂砸一通,不開店就去家裡鬧。
“那我爸失蹤快一週了,怎麼不報警呢?”古清雨急道。
曲清欲言又止,最後勉強一笑,“咱們先回家,你看我這一身的麪粉……”
住所離得不遠,是一間三居室,古清雨陪母親梳洗更衣,方冬和許靜坐在沙發等候。
當母女二人出來的時候,方冬和許靜不由看呆了。
曲清年過四十,臉上略有歲月殘痕,衣着也簡單純樸,但體態氣質更像是電視裡的豪門太太。
“咳~”
曲清輕咳一聲,“謝謝你們照顧小雨,這丫頭一個人在外面,沒少讓我跟她爸擔心。”
方冬起身迎了過去,“阿姨,您先坐着,照顧清雨是我的責任。”
“嗯,你有帶她回家見見父母嗎?”曲清微笑問道。
方冬築基成功後,身體雜質被徹底清除,雙眼如水晶般清澈,氣質中帶着一絲出塵。
古清雨在曲清耳邊小聲解釋了幾句。
“對不起,是我唐突了。”曲清帶着歉意點了下頭。
“沒事,阿姨您……”方冬話說一半。
“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古清雨皺眉將門打開。
一名八字鬍的中年男人陰沉着臉,身後跟着幾名身穿保安服的壯漢。
這人正是張保的父親張成,他本來在公司和秘書談笑,卻接到醫院的電話,說自己兒子被人打了。
張成的愛人走得早,這麼多年來,怕兒子受後媽欺負,一直未娶。
雖然兒子成天遊手好閒惹是生非,但沒闖過大禍,小事情花點錢也就擺平了。
張成對此並不在意,在他看來,只要能用錢擺平的事,那就不叫事,只要他在一天,就能替兒子兜住事。
張保想娶古清雨的事,他也知道,雖然心裡看不上一個賣餅的家庭,但既然兒子喜歡,那就儘可能滿足。
這一個多月發生的事,他大概也有所耳聞,甚至派人盯着曲清的主意還是他出的,他認爲只要盯着曲清,古清雨遲早都會回來。
萬萬想不到的是,古清雨是等到了,只不過剛回來就帶人打了自己兒子,從小到大,張成連罵都沒罵過,更別說動手打了。
他在聽到兒子被打到醫院的消息後,二話不說就叫上廠子裡的保安出門了,他勢必要讓動手的人殘廢。
“是誰動手打我兒子的!”張成看了眼古清雨,難怪兒子喜歡,這要是發現得早,怕是自己都會忍不住娶過門。
方冬眉角一挑,“都說狗仗人勢,現在看來,狗崽子仗的也不過是老狗的勢,反倒是老狗仗人多找事來了。”
曲清看的眼眸閃過一絲新奇,一方面好奇方冬哪來的勇氣,另一方面覺得這話有點狠了。
“你……你罵我是老狗?”張成目瞪結舌,懷疑自己聽錯了。
“哎,真對不起,是我說錯了。”方冬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張成,“你這腦子,不配做狗。”
“我、我……小兔崽子,老子今天要撕爛你的嘴!”張成氣得大喘。
方冬微微皺眉,不耐煩道:“許靜,動靜小點,別打擾到阿姨休息。”
“是,師尊!”許靜走到門外,反手將門關上。
“不會出事吧?”古清雨擔心許靜下手太重。
“放心,來之前我囑咐過他了。”方冬倒了一杯水雙手遞給曲清,“阿姨,您放心,不會有人打擾了。”
“他……叫你什麼?”曲清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這朋友比較古板,之前教了他一點東西,他就非得喊我師尊。”方冬笑着解釋道。
曲清接過水杯,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
古清雨眼中露出感激,這‘一點東西’可是成仙的功法,她們沒有發生關係,可方冬依然對她毫無保留,將這功法傾囊相授。
“媽,要不把店關了,你跟我去西郊住吧?”古清雨問道。
曲清半晌不語,她之前打算自己去,不想跟女兒一起,去市裡萬一發生什麼,連累到女兒就追悔莫及了。
“阿姨,您要有難處可以說出來,我跟清雨也認識點人。”方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