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夜晚有些冷,加上景區被節目組包場,路上沒有一個旅客行人,更加顯得冷清。
周民走在山間的小道上,身前是一個提着燈籠身穿古代服飾的書生,身後是踏踏的腳步聲,不知道還以爲遇到了靈異事件,讓他十分的想要吐槽。
又走了會兒,前方終於出現了街市,道路兩旁的店鋪掛着紅燈籠,幾個古裝打扮的男女像是在遊玩一般,陸陸續續從他們身旁走過。
書生忽然在一家酒樓前停下腳步,說道:“賢弟,這家酒樓的酒菜甚是好,我們一同去小酌幾杯。”
周民一整天沒吃東西,也是有些餓了,伸出手說道:“兄長請!”
“賢弟請!”
兩人相互推讓了一下,然後攜手走進了酒樓裡。
編導適時地介紹道:“兩宋時期的酒樓規模遠勝唐朝,南宋行都臨安街上數十家酒樓鱗次櫛比,文人雅士再次聚朋會友,酒助詩興。
除了民間酒肆,還有管辦酒樓,隸屬朝廷戶部點檢所,供養者數十官姬,衆多文人歌姬間的浪漫繾綣,也間接影響着南宋時期的詩詞創作。”
這時,周民二人已經走進了酒樓裡落座,店小二上前招呼道:“客官,我們這裡有留香酒、熒光酒、桂花酒、梅花酒,還有那最美江山藍橋風月。”
書生擡手道:“停!就要這個藍橋風月,來三壺!把你們店裡的招牌菜都拿出來!”
“好嘞!”
店小二吆喝一聲,跑去了後廚。
很快的,酒菜被端了上來,周民給書生斟滿了酒,又給自己倒上一杯,聞了聞杯中的酒,失聲笑道:“又是水裡摻酒,景區怎麼都一個套路。如果當年宋江喝的是這種藍橋風月,估計也不會醉的寫反詩了。”
書生臉頰一抽,尷尬笑道:“哈哈哈,賢弟吃菜!吃菜!”
兩人吃了會兒,書生見他吃得差不多了,喊道:“老闆娘,你說我們光是飲酒,是否有些無趣啊?”
老闆娘道:“客官,我們店裡新來了一位舞女,長得非常漂亮,要不要欣賞欣賞?”
書生興致高昂道:“速速喚來!”
周民看向書生,問道:“兄長,我們不是還給要山長買東西嗎?”
書生笑道:“不急,不急,先欣賞舞蹈!”
這時,一個身着華麗紅裙的女人登上了酒樓中的舞臺,女人看起來年齡在四十歲左右,長得美豔不可方物,隨着琴聲聲響起,在臺上翩翩起舞,頓時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周民也看的眼前一亮,感嘆她的舞蹈竟然跳的這麼好,節目組請她得花不少錢吧。
正欣賞着,周民耳中忽然聽到琴聲有些不對,不由得回眸往琴女那邊看去,露出一個鼓勵的微笑。
琴女看到周民笑容,猛地心臟一縮,瞬時就紅了臉,隨即反應過來自己剛纔彈錯了一個地方,心亂如麻的停了下來。
舞女動作一滯,也跟着停下了來,瞥了眼臉色緋紅的琴女,邁着蓮步走下臺來。
“我看公子你相貌堂堂,沒想到也是個花心的,看我跳舞還不夠,還要勾搭我家琴女。”
“沒啊,我就發現她彈錯,情不自禁往那邊看了一眼。”
周民大呼冤枉,接着扭頭看向琴女。
琴女點點頭,細聲細氣道:“嗯,我剛纔彈錯了一個地方。”
舞女驚訝的看向周民,她排這個曲子這麼久都沒聽出來剛纔的失誤,周民竟然一下就聽出來了,還真是不可思議。
“公子琴藝卓絕,令人敬佩,不知詩才怎樣,可否爲小女子作詩一首呢?”舞女眼含秋波,一臉期待的看向周民,模樣我見猶憐。
書生說道:“我先來,琴聲美酒賞月時,如芳似玉相自知。賢弟,後兩句你來接!”
周民眼皮一跳,納悶這個書生怎麼什麼話都接,忽然間靈光一閃,斜視着他說:“我才發現你是節目組的托兒,今晚就是你負責整我吧。”
書生噗的一笑,心說你可算是發現了,趕緊的又繃起了臉,說道:“賢弟你快作詩,別讓姑娘久等!”
周民嘆氣:“你這首我接不出來,不過另外來一首倒是可以。舞勢隨風散復收,歌聲似磬韻還幽。千回赴節填詞處,嬌眼如波入鬢流。”
“好詩!”舞女聽得眼睛一亮,又看了周民幾眼,一臉遺憾的道,“公子果然好才華,我要是年輕二十歲,肯定不顧一切的追求你。可惜我現在人老珠黃,只能敬你一杯薄酒以表心意了。”說着,端起酒杯敬向周民。
周民被誇的紅起了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一旁的書生看的瞠目結舌,本來是讓周民出醜的環節,怎麼忽然就變成讓他出風頭!
而且王老師又是鬧哪樣,怎麼忽然間就給自己就加起戲來了?臺本裡好像沒這一段吧?
不過,這位王秀老師可是國內數一數二的舞蹈家,又出演過李師師等諸多深入人心的角色,這次是看在總導演張厲的面子上纔來友情客串一下,就算擅自加戲,他也不敢制止,小透明一般呆在一旁看起了她的表演。
王秀拉着周民邊喝邊聊,過了會兒,書生見自己被忽略,偷偷的起身跑去了門外,見兩個人竟然絲毫沒有發覺,露出個狡猾的笑容,快步的往山上書院跑去。
很快的,三壺酒被周民他倆喝光,王秀猛然間想起自己還有任務沒做,看了周民一眼,從腰間掏出個錦囊:“公子,這個錦囊送你,留個念想吧。”
周民接過錦囊就要打開,王秀趕緊的制止道:“不要打開,護身符,打開就不靈了!”
周民擰起眉頭道:“護身符這麼大個?”
王秀點頭:“就這麼大個!”說完,起身帶着琴女走去了酒樓後院。
周民轉臉見陪她來的書生不見了蹤影,有些納悶的起身,想要出去看看。
這時,老闆娘帶着四五個護院走了出來,說道:“公子,這桌酒席總共二百文錢,付一下賬吧。”
周民表情一滯,驚覺那個帶他來的書生可能是逃賬了,不由得露出一個苦笑,攤開手道:“我身上沒帶。”
老闆娘冷笑一聲:“沒帶?哼,那你是要吃霸王餐嘍?來呀,給我扒了他衣服抵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