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湛臉色陰沉無比,咬着牙被迫退後。
但暗魔珠的動靜實在太大了,又是純粹的暗黑氣息,刺激到了光明文道這些老酸儒的敏感神經,以至於各個宿舍的老師們紛紛驚醒,全部都怒吼了起來。
一時間燈光大量,各處都跳出身影,把雲湛的退路也完全封死了。
他暗罵了一聲,只好接着橫移,悄然躲過這些老頭子的視線。
“過來了!雲湛朝着你的位置來了!”
影瞳的聲音在心頭響起,把周衍嚇了一跳。
媽的,這叫什麼事兒啊,別到時候三個人都被端了。
他連忙朝前看去,只見司馬雲雷戴着面具,已經到了河邊。
這廝似乎要撿漏渡河,暗中矇混過去了。
周衍雙眼微眯,他纔不信這羣老頭子有這麼好騙,這樣都過去了,那太學宮深處和公共廁所區別不大。
剛念及此,便見清水河涌起浪花,一個穿着白衣的老頭子大吼道:“無恥宵小,真以爲我等沒有後手嗎!”
他對着司馬雲雷衝去,負手而立,身上靈氣爆發,瞬間烘乾了衣服,滿頭的長髮也飄逸了起來。
司馬雲雷嚇得連忙退後,但看到後邊火光大亮,也知道是闖不出這教師聚居區了。
於是一不做二不休,他拔出長劍就朝老頭子殺去。
大不了硬闖進去,再隱藏氣息。
白衣老頭子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大袖一揮,沉聲道:“吾有青蓮一朵,洗淨清水濁濁。”
話音落下,白光刺眼,一朵青蓮突然出現在老者的頭頂,垂落出一道道光暈,像是把空氣中的污濁全部都洗乾淨了一般。
文道之力,言出法隨,戰力無法捉摸,與光明武道並不相同。
雖然隔着大幾十丈遠,但周衍還是感受到了這一股力量的聖潔與傲然,這個老頭子,顯然已經到了“朝聞道”境界了。
文道四境,分別爲通經緯、朝聞道、夕身死、至聖賢。
朝聞道,即武道之破劫、神藏之境。
而司馬雲雷作爲萬劍宮第二弟子,亦是神藏之境,雖然還未完全開啓,但也不可小覷。
只見他劍出如龍,有倉然之音,一瞬間靈氣凝聚出數丈劍芒,猛然斬碎青蓮異像,破開重重白光,竟然硬生生突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本來束手無策,將被包圍的雲湛卻是大喜。
原來是你在背後陰我?
好啊!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用你脫身了。
想到這裡,他當即大聲道:“大膽魔徒,還敢硬闖清水河,今日我雲湛在此,便絕不會袖手旁觀。”
他說着話,便朝着司馬雲雷背後殺去。
周衍在暗處都看呆了,雲湛這廝果然夠雞賊的啊,瞬間從賊變成抓賊的了。
他是從教師宿舍出來的,可以說剛出來就聽到了動靜,於是回頭抓賊,這樣誰也沒辦法懷疑他了。
可司馬雲雷就慘了,好不容易把白衣老頭逼退,又跳出來個雲湛。
這下被兩人圍毆,一時間捉襟見肘。
畢竟這是太學宮啊,他再蠢也知道不能真的用全力殺人,這次的任務也只是探尋印月井具體下落而已。
但這個棲陽宮的雲湛,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像是跟老子有仇一樣,竟然用全力打人。
“雲湛你瘋了?此事非仇,那些老頭子都沒下殺手,你急什麼!”
司馬雲雷壓着聲音,急忙說道。
雲湛冷笑道:“道兄此言差矣,利益之爭,豈非仇邪?你剛纔背後陰我,現在我還施彼身,也不算過分吧!”
司馬雲雷道:“誰他媽有心情背後陰你啊!”
“你不承認也無妨。”
雲湛笑着,大聲道:“此人莫非是暗黑修者?”
聽到此話,四周的教師們瞬間瞪大了眼,紛紛厲吼着趕過來。
白衣服老頭也是身體一震,眼中殺意畢露。
司馬雲雷氣得大吼,但又不敢摘下面具表明身份,一旦身份暴露,就意味着退局了。
好不容易進太學宮,就這麼鎩羽而去,太丟人了。
想到這裡,他也咬着牙,開始下死手,強行渡河進入前面的太學宮深處。
那裡邊院落處處,但也是古樹森森,要藏身還是不難。
而這邊,周衍看到他們狗咬狗,肚子都笑痛了。
趁着那邊動靜大,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司馬雲雷和雲湛兩人身上,周衍這才悄然動身,一頭扎進了清水河。
幾個呼吸便遊了過去,這樣動靜小,不容易被發現。
爬上岸邊,縮着身子一路朝前。
終於來到了一片石板小路胖,路旁古樹茂密,雜草叢生,在月光下朦朧生輝。
他靠在樹下,回頭一看,只見司馬雲雷已經強行突破了雲湛和白衣老人,對直朝着這邊逃來。
他的背後,一大羣老師跟着,氣勢洶洶,周衍都嚇了一跳。
此刻必須苟住,等司馬雲雷被抓住,老子再慢慢行動。
那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天都不知道老子已經混進來了。
“嘿嘿!”
想到這裡,周衍都不禁低笑了兩聲,暗歎老子真他媽機智。
只是就在此刻,小石板路忽然被照得慘白,月光被突如其來的白光瞬間驅散,大地通明一片。
周衍下意識擡頭看去,只見一道白色劍光從天而來,攜帶着無與倫比的殺意,凌厲的氣息簡直要吞沒天地一般。
劍未落,芒未至,大地已然顫抖,小石板紛紛龜裂,古樹也陸續斷開。
“好強的一劍!”
周衍嚇得魂不附體,連忙祭出了影瞳剛給的“祭祀符籙”。
那一張紅黑的布片,上邊的圖案開始扭曲,形成一個怪異的黑洞,噴涌出大量的暗黑之力,化作一道巨大的掌印,朝天而去。
黑色的掌印與白色的劍光撞擊在一起,頓時發出驚天巨響,殘光激射,碎亂的靈氣如箭一般亂竄,逼得周衍不斷亂跳。
而此刻,司馬雲雷也逃了過來,一切全亂了。
周衍朝前看去,只見小石板路的前方,一個穿着明黃色牀裙的女子靜靜佇立。
月色如水,她秀髮如瀑,無風自動。
面色冰冷,目光如霜,手持一柄銀白長劍,全身神光四溢。
不是那北搖明月,又是何人。
周衍只覺天昏地暗,媽呀,她怎麼會在太學宮啊!
她不是老婆嗎!不是該在我家裡嗎!
影瞳的聲音這才響起:“那個...她也有掩蓋氣息的辦法,我察覺不到她,所以...”
“所以你看着辦吧,這種情況我也沒辦法了。”
周衍差點沒氣得跳起來,什麼叫你也沒辦法?
大哥,你不能這麼不負責任吧!
來不及多抱怨,前方的北搖明月已然出聲:“好純粹的暗黑之力,我留在太學宮,就是爲了等你現身!”
“你刺殺我夫君兩次,今天我饒你不得。”
周衍聽得一愣一愣的,幾乎都忍不住扒下面具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