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李雲逸,你該死!”
營帳內,譚揚的怒吼傳蕩了一夜,神念封禁,外人不知。
對他來說,這必然是漫長的一夜。
整個人幾乎被憤怒淹沒。
而太聖似乎也知道今夜不便打擾他,也一直沒有再現身。
此時,整個營帳裡,應該說是一片狼藉,如人間地獄。
血!
打眼望去,滿眼都是血的顏色!
無數身影躁動,是被抓來的那些天魔。可如今的他們和昨夜相比,狀態截然不同,充滿萎靡和脆弱。
他們被譚揚折騰了一宿。
用了無數秘法,想從他們的身體裡探查出天魔之秘。
具體收穫不得而知,但他們是真的慘。
但隨着一夜的發泄,此時的譚揚心態已經算是好的了,勉強能繼續研究工作。
可就在他努力剋制自己,進入研究狀態時,突然。
嗡。
營帳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腳步聲接連響起,似乎很多人在門外行走不停。
正在氣頭上的譚揚立刻皺起了眉頭,憤怒地望向門外。
什麼東西?
難道不知道我在研究麼?
聽着外面的喧鬧有愈演愈烈的跡象,譚揚終於忍不住,無形氣機鼓動,身上沾染的血跡墜落,踏出營帳。
立刻。
他看到了兩個此時完全不想看到的人,被於良等人圍在中央。
風無塵。
鄒輝!
李雲逸手下的兩個“狗腿子”!
這個時候,他們來做什麼?
譚揚走出營帳才發現,原來天已經亮了。不知不覺,一夜已經過去。
而同樣,他看見風無塵鄒輝的時候,外面的人也看到了他。
似乎是看出他臉上的不善和狐疑,太聖立刻上前。
“他們是爲獎賞而來。”
李雲逸昨天說的獎賞?
譚揚聞言眉頭一挑,眼底閃過一縷精芒,似乎突然有了興致。
“呵呵。”
“區區小國,能獎勵什麼東西?”
“我倒要看看,咱們這位攝政王是如何栽培我巫族兒郎的!”
譚揚絲毫不掩飾自己眼底的譏諷,因爲這確實是他的心思,望着身前的熱鬧,已經做好準備,等李雲逸的獎勵一公佈,自己就立刻上前表示不屑。
他有這個底氣。
因爲對於巫族來說,南楚的國力真的不行,上不了檯面。
哪怕李雲逸有拉攏於良他們的心思,但拿出來的好處,又豈能同巫族相比?
甚至,連他幽魂族都比不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待自己上前隨便道說兩句,於良等人豈能不明白,究竟誰才能給他們提供更好的未來?
“譚長老,你……”
太聖看出了譚揚的念頭,更何況,後者根本就沒有掩飾。
但話一出口,他就停下了,眼底充滿無可奈何。
“算了,譚長老您隨意吧。”
“只希望長老別忘了,這是南楚,而我巫族,還很需要他們。”
“千萬,別弄的太僵。”
太聖昨天雖然沒有走進營帳,但作爲聖境三重天強者,他也能隱約感知到譚揚的氣機波動,和對李雲逸的怒罵。
他知道,自己是勸不住已經被憤怒矇蔽雙眼的譚揚的,只能旁敲側擊,暗暗叮囑。
當然,譚揚肯定不會聽進去,冷冷一笑,不以爲然。
但此時的他卻沒有察覺到,就在自己走出營帳,和太聖私下交流的這間隙,鄒輝風無塵如本能朝這邊看了一眼,隨即眼神交流,眼底閃過一抹精芒。
似乎。
他們原本就是在等譚揚出來。
而後。
這才正色,望向於良等人,鄒輝從袖中掏出一張金色的布帛。
南楚聖旨?!
只是獎勵,竟然動用瞭如此正式的東西?
譚揚看見這聖旨忍不住眉心一顫,心裡浮起不祥的預感。只是不等他發現這不祥究竟是從何而起,鄒輝已經朗聲開口。
“遵攝政王令……”
“於良,秦苒……汝等爲我南楚,爲巫族未來,捨身犯險,獨入東齊,如此功績,天地可鑑!”
“吾心甚慰,爲卿封賞……”
“於良,勞苦功高,從即日起,兵部在冊,爲我南楚一品軍侯,封號,天靈侯……”
天靈侯!
鄒輝清朗聲音傳來的一瞬間,原本整個寂靜的骸骨營內外,立刻傳來陣陣喧譁。
譚揚這才注意到,如今骸骨營外,人頭攢動,看其身上的服飾,似乎楚京的達官貴人,平常的民衆百姓都有,似乎是隨鄒輝風無塵一起來的。
譚揚沒在乎這些,只是鄒輝剛纔所說,就已經讓他忍不住心裡咯噔一下了。
竟不是單純的資源獎勵。
封賞?!
“於良他們乃是我巫族之人,南楚憑什麼對他們進行封賞?!”
轟!
這一刻,譚揚排衆而出,怒視鄒輝風無塵,眼底有火焰跳動。
招攬!
又是招攬!
李雲逸果然對於良他們下手了!
東齊一行只是開始,這是第二次!
他要把於良他們捆綁在南楚這條大船上!試圖掌控巫族未來命運的關鍵!
這一刻,譚揚認定自己終於看透了李雲逸的打算,怒目斥責,澎湃的氣機迸發,風無塵鄒輝立刻臉色一變。
太聖也忍不住皺起眉頭。因爲在他之前認爲,李雲逸此次獎賞也不過是物質層面。
可封賞功名和稱號……
這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只是他的反應遠遠沒有譚揚那麼強烈,還在思索其中好壞得失,譚揚就已經踏出去了。
一瞬間,風無塵鄒輝如臨大敵,但哪怕手腳不由自主的顫抖,他們還是堅定地站住了。
“譚長老認爲不妥?”
“當然不妥!”
譚揚冷目怒視,似乎下一刻就要把李雲逸的聖旨撕毀,可就在這時,突然。
“我認爲這很不錯。”
一道清冷平靜的聲音響起,插入其中,鄒輝風無塵一愣,譚揚的臉色則立刻更加陰沉了。
因爲。
此時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於良!
“你閉嘴!”
譚揚低聲怒斥。對於於良這種行爲,他早就有點忍不住了。
可是,於良又豈會在意他的訓斥?
“我等雖與譚長老同來,身份也不如譚長老那般尊崇,但並不意味着,我們要聽從長老約束。”
“並且事實上,您也沒有權利約束我。”
於良正色,面對譚揚的怒斥絲毫不怵,就像一個初生不畏虎狼的牛犢,眼底精芒閃爍,盡是認真。而這一幕,更讓譚揚忍不住笑了起來。
是努極而笑!
“不錯?”
“那你倒是說說,這有什麼不錯的?”
“於良,做人不要忘本!別忘了,從小到大,是誰在一心栽培你,你又是如何成長起來的!”
“封侯?南楚之侯?你未來是有可能成爲我巫族之王的天才,豈能甘爲人下?!”
甘爲人下?
於良聞言眼瞳一震,似乎被觸動了什麼。看到這一幕,譚揚心裡迸發一絲歡喜,以爲於良終於認清了他自己的位置。
可下一刻。
“譚長老說的沒錯,於良更是以此標準來約束自己的。”
於良神色恢復平靜,冷冷道。
“所以……”
譚揚迫不及待,於良則恰恰相反,穩重而冷靜,冷冷望來。
“所以,我之所爲,自當以我巫族大局爲重。”
“譚長老莫非是聽不到,王爺封賞於我之後,營外的那些歡呼麼?”
歡呼?
譚揚聞言一愣,神念下意識探向骸骨營之外。果然,無盡喧鬧撲面而來,讓他眼瞳微微一凝。
“這和封賞有什麼關係?”
他隱隱察覺到不安,卻不知道這不安到底來自什麼。
這時,於良輕輕一笑。
“是贊同。”
“是認可。”
“不是針對王爺的封賞,而是對於我巫族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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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長老總是說,我應當以我巫族大局爲重,不在乎個人小節麼?”
“於良正是這麼做的。”
“封列爲南楚之侯,意味着,我巫族和南楚的合作更進一步,對大局有利。至於甘爲人下……我並不這麼認爲。”
“於良以爲,在王爺的輔佐下,我巫族能更好的融入這方世界。而我列位南楚軍侯之列,更是一個良好的開端,是於良應盡的責任和義務,爲我巫族。”
“難道,譚長老不這麼認爲麼?”
神他媽大局爲重!
譚揚是何等人物?聽於良一開口,他幾乎就已經知道於良要說什麼了,一團怒火幾乎在胸膛炸裂。
這也算是理由麼?!
說是合作,誰讓你成爲他們的人了!
譚揚憤怒至極,幾乎按耐不住了。可這時,於良顯然不想再給他說話的機會了。
“更何況,這是王爺於我等的封賞,長老無權干涉我等所作所爲。所以……”
於良說着,再次看向鄒輝。
“鄒大人,您接着說。”
鄒輝立刻精神一振,和風無塵互視一眼,看到彼此眼底的精芒,心情振奮。
果然!
正如李雲逸所言,於良果然接受了這封賞!
甚至。
整個場面比自己之前的想象還要炸裂!
“無權干涉……”
這幾乎都要打起來了啊!
不過,鄒輝風無塵當然不會遲疑,不再擔心暫時被於良氣蒙的譚揚,繼續宣讀聖旨。
除了於良之外,其他人也有封賞,從二品軍侯到三品不等。
其實,從實際武道境界和潛力上,李雲逸的這封賞對於良他們來說,算是低了。
但是現在,誰還在乎這個呢?
連於良都認可了李雲逸的這封賞,他們又能說什麼?
於良是二品軍侯,他們總不能超過於良吧?
所以。
當下一幕,除了譚揚仍舊一臉鐵青不忿之外,其他人當是其樂融融,尤其是當鄒輝快把名單宣讀完,眼底更加期待。
終於。
他們最爲期待的部分來了。
鄒輝臉上浮起笑容,聲音也更大了幾分。
“凡是所有參與此次行動者,皆可入青雲塔一次,參悟穩固武道。”
“此次青雲塔開啓,將會由王爺親自主持。”
青雲塔!
於良等人忍不住眼睛亮起。在昨天聽聞李雲逸要獎勵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想到了這個。畢竟對他們來說,除了李雲逸的親自指點突破聖境,青雲塔的誘惑最大了。如今終於證實這一猜想,他們如何不激動?
並且。
是由李雲逸親自主持!
雖然他們並不瞭解李雲逸主持下的青雲塔和龍隕的主持有什麼不同,但沒來由的感覺到一種安定,立刻更加期待了。
但沒想到,還不等他們三五成羣的討論開來……
“並且……”
鄒輝清朗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就連一旁眉頭越皺越深的譚揚都忍不住心頭一震。
還有?
南楚除了青雲塔之外,還有什麼能對於良他們產生誘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