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潔身自好於欣不知道,就是鍾碭晚上看見自家貓又爬牀了。
夜晚,耿嬙睜開眼睛看見自己作爲一隻貓正趴在地上,看來這回自己過來得早了點兒,貓還沒回窩。
今天是週五,常接送小侄子下班的耿嬙對永城中學的課程時間有點印象,今晚的晚自習會少一節課,鍾碭估計快回來了。
吸取昨天的教訓,她這回不能自己打開電視消遣,有些無趣地轉來轉去,竟然有些迫切得希望鍾碭回來給自己找找樂子,她因爲他白天詆譭的言辭,已經忍不住想要給他點教訓了。
今天氣溫不低,估摸着今晚他也要洗澡的。
有便宜不佔不符合她的行事風格。
耿嬙想着就去洗手間轉了一圈,爲自己的作案做準備,勘察地形。
琢磨了許久,好不容易找到合適的藏身地點,心滿意足。
如她所料,鍾碭提前了四十多分鐘到家,聽到門口有動靜,耿嬙就開心興奮了,終於不用這麼枯燥了。
鍾碭推開門都沒注意到鞋櫃上坐着一隻貓,正在微弱的燈光下完美隱藏着,從鞋櫃裡拿拖鞋時一擡頭對上一團灰色,心跳都漏了一拍。
“怎麼不叫喚?”鍾碭一邊穿着一邊跟貓說話。
耿嬙惡作劇得逞,被他驚嚇的動作表情逗樂了,“喵~”
鍾碭捏住她的後頸,把她抱進懷往裡走,“你是不是在笑話我?”
說着又拍了拍她腦袋,“等會不給你吃貓糧了。”
耿嬙這會兒不餓,對他口中的貓糧不感興趣,除了把他鎖在門外的那天,這幾天晚上她過來時都沒察覺到飢餓感。
她之前沒特別關注,隱約記得裝貓糧的盆是自動添滿的那種,不過看這個貓的身材,估計鍾碭喂貓的時候還是有限制地給的,不然早該成豬貓了。
耿嬙一邊慶幸貓沒長太胖,一邊又在心裡詆譭鍾碭摳摳搜搜,一點吃的都給得節制。
看樣子鍾碭是還沒吃晚飯,把她放在沙發上後就脫掉外套往廚房走,耿嬙便跟在他身後。
看着他從冰箱裡拿出食材,又把刀和菜板清洗了一下,開始做飯。
她在地上太矮了,又爬不上地櫃,只能去扒他的褲腳,“喵喵喵!”
快給我整上去,我夠不着!!
鍾碭停下菜刀,低頭看了眼小貓,無奈地用腳撥開,“別鬧。”
“喵!”耿嬙打了個滾又撲過去。
老孃認真的,給我拎上去,快點的!
鍾碭被鬧得不行,提起她後頸,放到離鍋較遠的冰箱上,“離遠一點,別亂躥燙着你。”
身在高處,耿嬙滿意了,就扒在冰箱頂部看他切菜,這人手法還挺嫺熟,看樣子是個技術工。
耿嬙不太會做飯,曾經下過廚,被大侄子吐槽浪費食材,後來陸陸續續又進了幾次廚房,耿媽媽就不讓她再進了,她其實自我感覺還可以。
盯着鍾碭的動作,悄咪咪偷學點兒手藝,起鍋燒油,放蒜末,他每做出一個動作,耿嬙都用言語描述一遍,方便記憶。
可作爲一隻貓,她說出口的話都變成了貓叫聲,所以聽在鍾碭耳朵裡異常詭異,彷彿在點評他做飯一般。
鍾碭沒忍住看了幾眼,擦了擦手把她抱下來,往客廳的櫥櫃走,從裡面拿出一袋貓糧,往食盆裡倒了些,拍了拍她的腦袋,“在這吃你的,別給我搗亂了。”
他丟下貓又進了廚房,沒注意到身後耿嬙對着盆裡聞了聞,做了個嘔吐的表情。
這玩意兒,好腥啊!
能不能搞點人能吃的啊!
耿嬙再次去他腿邊拽,她來得太快,鍾碭都驚訝了,自家貓每次吃貓糧的時候比誰都歡快,十頭牛都別想拖走,今天這是怎麼了,捨得丟下吃的來找自己?!
“今天怎麼這麼粘人?”鍾碭又把她放在冰箱上,順口吐槽道:“以前爬牆壁爬櫃子那麼靈活,現在連個冰箱都上不去,是不是長胖了?”
耿嬙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說我胖??
我這完美的腰身,你從哪看出胖了?
我不會爬冰箱是因爲老孃業務不熟練,等老孃業務熟練了爬到你頭頂上去你信不信!
她在那“喵喵喵”放狠話,鍾碭就當配樂聽,顛勺還挺有節奏感。
這特喵的根本不能忍啊!
蓄勢待發,等鍾碭剛把菜裝盤放到一邊,她就蹦下去吃了口。
剛起鍋的菜燙得她嗷嗷叫,給鍾碭嚇得大步走過來,“燙着了?舌頭伸出來我看看。”
耿嬙被燙得兩眼淚汪汪,張着嘴哼唧,聽了他的話後乖乖伸出舌頭,作爲一隻貓,有時候還是要學會求助人類的。
鍾碭仔細觀察了一下,所幸不太嚴重,於是把貓抱到水池邊,用冷水小心給她沖洗,難爲她現在不折騰,不然鍾碭一個人真按不住。
冷水沖洗過後耿嬙覺得自己好受了些,暗罵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是不肯把舌頭伸回去,這也方便了鍾碭,他找了罐蜂蜜來,用勺子舀了一勺塗抹在她舌頭上。
耿嬙舌頭淺淺縮回來了一點,嚐到絲絲甜味兒,又往回縮了點兒。
“別都吃了,這時候貪什麼甜。”鍾碭敲了敲她腦門,“舌頭伸出來,再給你塗點兒。”
耿嬙又把縮回去的舌頭伸出來,任他給自己緩解燙傷的疼痛,鍾碭正對着她,整張臉繃着,專注地塗抹,半晌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像是在幹多大的事兒似的。
她突然覺得這男人對小動物還挺關心的,畢竟這雙眼睛不會騙人。
離得太近,她連他的眼睫毛都能數清,他盯着她舌頭,她看着她的臉,若是有第三個人見到這個畫面,一定要感嘆太溫馨。
“行了,你在這待着,應該不會嚴重。”鍾碭一門心思都在她被燙傷的舌頭上,並沒有深思剛剛他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聽懂了,直起身子,將蜂蜜罐封口,放回原來的位置。
又扭頭看了眼那碗被她糟蹋的菜,對着她被燙後可憐巴巴的模樣,罵也罵不出口,重新取食材做了份。
耿嬙伸了一會兒舌頭就想縮回來了,試探地動了動,好像沒那麼疼了,就是隱隱約約的灼熱感。
她慢慢把舌頭縮回嘴裡,嘗着舌尖的甜味兒,砸了咂嘴。
“沒見過你這麼蠢的貓。”鍾碭時不時瞟一眼她,發現她的燙傷勁兒緩過去後,一邊翻炒一邊吐槽她,“把自己舌頭燙傷,你大概是第一個。”
耿嬙大舌頭地兇了他幾聲,磨蹭到剛剛那盤菜面前,趁他不注意,又往嘴裡叼了口。
剛剛太燙了沒嚐出來味兒,現在過去了這麼久,涼了下來,正適合她偷吃。
味道很棒,甚至比耿媽媽的手藝還要好,耿嬙一邊吃一邊尋思着這男人還真有兩把刷子,看他做飯跟別人也沒什麼不同,偏偏做出來的東西美味得很。
真是賢惠!
耿嬙正一口接一口吃得開心,就被一隻大手拎了起來,不用想也知道是鍾碭,她在半空中伸了伸腿,夠不着東西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喵!”
臭流氓,把我放下來!
她嘴角還沾着菜的湯汁,在半空中揮舞着手腳,鍾碭看得好氣又好笑,“禿禿,你怎麼惦記我的食物了?天天掉毛這麼嚴重,還偷吃鹹的,你想真禿嗎?”
“喵喵喵!”
你才禿,我啥時候掉毛了,你吃好吃的讓老孃吃貓糧,你想得美!
耿嬙氣極,這男的幾個意思,給貓取這破名兒還詛咒掉毛?!
你特喵的不是語文老師嗎?你取名的文化呢?取個禾幾都比禿好聽吧!
鍾碭一頓飯吃得艱難,之前被貓糟蹋的那一碗肯定不能碰了,新做的菜根本不敢撒手,旁邊有一隻虎視眈眈的貓,他毫不懷疑自己轉個身菜就會被搶了去。
鍾碭堂堂一名人民教師,祖國花朵的園丁,竟然淪落到和一隻貓搶吃的!
廚房開放式的,不能鎖門,鍾碭爲了防止自己的晚飯被貓嚯嚯,只得一手端着碗盤,一手拎着貓,來回幾趟才把飯菜擺好,耿嬙被捏住了命運的後頸,宛如一隻失去了夢想的小貓咪任他拎來拎去,等他坐下時才被放到地上。
她爬冰箱不行,藉着凳子爬桌子的速度飛快,兩下就跳到桌面上,鍾碭手一伸,按住她的頭,“下去!”
“喵!(你做了這麼好幾個菜根本吃不完,我下去了怎麼幫你排憂解難!)”耿嬙縮了縮腦袋,躲不開他的手掌,跟他理論。
鍾碭是聽不懂貓語的,只知道這貓不懷好意,“你今天太調皮了。”
“喵~(貓糧好難吃,小哥哥把你的吃的分我點兒吧!)”飯菜香味撲鼻,貓的肚子也有了飢餓的感覺,爲了不被驅趕,耿嬙不惜出賣色相蹭口吃的。
鍾碭根本就看不出她的撒嬌,直接把貓抱起來往臥室走,門一關,把她鎖在了房間了。
你這個死直男!老孃都撒嬌了!撒嬌了!你還這麼對我!
她咆哮一通,又不服氣地把他的衣服撕破兩件,才泄氣地躺在牀上。
你完了,你今晚別想好好睡覺了。
鍾碭再進來的時候是帶着熱氣的,連澡都洗過了,今晚啥福利都沒有!
耿嬙的小心臟不好受,團在牀上獨自傷心。
鍾碭的小心臟也不好受,這滿地的狼藉和被撕爛的衣服,可以看出剛剛它們遭受了怎樣的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