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桃把我帶到了東郊公墓。
這個地方讓人心情沉重,一向不着調的我也難以讓自己的心情活躍起來。
我爹媽也埋在這,在最遠的山頭,用他們僅剩下的資產,葬了他們,我一分錢沒剩下。
“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麼。”
我蹩着眉頭看着周圍陰森恐怖的樣子,心裡面難免犯怵。
現在是晚上十點,東郊公墓並不是那種精緻修建過的墓場,此時此刻可以說是這邊已經黑的不像話了。
我看着車窗外,心裡面是一萬分不想出去。
“最近市裡面出現了連環殺人案,你知道嗎?”
我誠實的搖搖頭。
真不是我不關心社會人情,而是我沒機會關心啊。
我倒是希望社會多關心關心我們,畢竟誰也保不準我啥時候就被嚇得心理變態了。
“我帶你去看看。”
倪桃也沒有做多解釋,而是駕駛着車,緩緩行駛着。
周圍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全靠着這一輛車的車頭燈在照亮附近的環境。
我這時候纔開始後悔,畢竟現在這種地方,保不齊有那種心願未了的會突然竄出來給我一個驚喜。
車子緩緩行駛着,車外時不時會在車頭燈那飛過去幾隻飛蛾,而車內的我卻是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滋啦——
“啊!”
渾身緊繃着的我嚇得嗷的一嗓子,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就炸了毛。
“你叫什麼?”
倪桃奇怪得問着,“車胎壓着易拉罐了,看把你緊張的。”
我尷尬得抓緊了駕駛座的靠背,快要用手指頭把外層的皮革摳破了。
真不能怪我神經質,而是我膽子真算不上大。
哪怕是我經歷那麼些東西,也只是被附身之類的。
而且都是在城市之中的遊魂,那死相也都還能接受,更何況很多的我也只是看一眼它們就直接鑽進了我的身子。
像是東郊公墓,越是裡面的位置,越是窮人,有的連遺體化妝都沒有,一堆爛肉就直接扔坑裡……
想到這,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到了。”倪桃聲音清冷。
我瞥了一眼窗戶外面,看起來跟別的墓沒有什麼區別。
非要說區別的話,那隻能是藉着車頭燈能依稀看到附近的幾個碑是新立的。
墓碑旁邊都是擺放着鮮花和祭品。
“這是……”
我猶豫着,有點不太想下去。
倪桃下了車,從後備箱裡面掏出來了一個大電燈,打開的瞬間就把附近照的十分亮堂。
這倒是給了我十足的安全感了。
我跟着下了車,仔細看了一眼旁邊一排的墓碑。
一共是五個。
五個?!這他喵得是多大的案件啊!
五殺這種事兒都敢做?這兇手的心理承受能力未免也太強大了!
正在我驚訝着,我瞥到了最右邊的一個墓旁橫放着一個墓碑,看起來是剛刻好的。
“這是什麼情況啊?”
我吞嚥着口水,這顯然是已經有了第六個死者了,也太恐怖了吧。
“這就是我給你說的,最近有個連環殺人案,已經出現了六名死者了。”
倪桃語氣依舊嚴肅,“我這次回來的原因之一是送老英雄回故鄉,其二就是因爲這個案件,上面派我來查。”
我皺着眉頭,畢竟我從來沒想到過我這個能力還能幫助警察辦案。
平日裡遇見個遊魂啥的也都是警察追着我跑,導致我現在見到林警官都不自覺得把雙手奉上。
“這幾個人怎麼死的?”
我無奈,看着樣子我也不是能跑得掉的了,索性就乾脆開口詢問。
“每一個死者都是在家裡死的。三男兩女,每個人死亡被發現的時候屍體都已經乾枯了,就好像是被吸乾了一樣,像是木乃伊。”
嘿喲?木乃伊?埃及那邊兒的可不歸我管啊。
我趕忙擺擺手,“跨國的事兒我可真管不了,我這個人沒啥文化,除了知道英語有二十四個字母外,外語一竅不通。”
“是二十六個……”
啊呸,我當然知道字母是二十六個,我這是看着那墓碑上寫着二十四號就說順口了。
“木乃伊只是我的一中形容,形容他們當時的死相而已,又不是真的木乃伊。”
“所以呢?還有啥不一樣的,還能讓你找到我這個神棍。”
我自嘲得笑了笑,“你不把我送回陽光精神病醫院就已經不錯了,還找我幫忙,我可真的是有些受寵若驚了。”
“他們的內臟都被人掏出來擺放在玻璃罐子裡,每個人被發現的時候都是坐在桌子旁邊,就好像在守着那玻璃罐子似的。”
“就好像……有人在拿這些人的生命做法?”
做法?這種詞彙居然會出現在倪桃這種身份的人身上?
雖然挺離譜的,但是一般殺手也不會這麼無聊,她有奇怪的能力,能懷疑到這個方向也好像是正常的。
“所以你就找到我了唄。”
我兩手一攤,“你自己也能看到那些個遊魂,爲什麼要找我啊,你自己也可以去找真相啊。”
“說起來也是爲難,我只能接收到主動找我幫忙的鬼魂留下的信息。他們不認識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很難去尋找他們,更難尋找到真相了。”
聽着倪桃這帶着苦澀感的陳述,我大概也能理解她了。
畢竟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可是我……”
【他們中了降頭,就像是那個瘋丫頭一樣的情況,身不由己。】
還不等我繼續說些什麼,木木突然鑽了出來冒了這麼一句。
“降頭?你意思是鄭乾搞的鬼?他在殺人?這得告訴警察啊!”
【你是不是腦殼真的有包?鄭乾的身份豈是你說能隨便報警的?搞不好他再動一點手腳,能把你安排到看護更嚴重的精神病醫院去。】
“這就不好搞了啊……鄭乾要幹嘛?他殺這麼多人要幹什麼?”
我有些不太能理解,一時半會兒更是忘記了剛纔要給倪桃說什麼了。
“你……還好吧?”倪桃擔憂得湊近了我一點,“你是不是感覺到什麼了?”
我趕忙回過神,心虛萬分得對倪桃擺擺手,連着說了好幾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