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4、結盟

青天之下。

雲霧翻滾堆疊。

一道身影站在異獸背上,眼中閃過沉思的神色,凝望遠方的百丈靈舟,靈舟破開雲峰,龐大的靈力形成光罩,凡有路上的鳥獸,見到便趕忙逃離。

就算是修士也不敢貿然靠近。

靈舟行駛有既定軌道,尤其是在大勢力的庇護之下,如果有修士不表明來意肆意靠近靈舟,這與宣戰沒有差別,靈舟上的修士會動用致命武力。

身旁泛起波紋,接着一位身着長袍踩着飛劍的修士出現在人影的身旁驚訝道:“怎麼這麼大的陣仗?”

“連派三艘中型靈舟以及一艘大型靈舟,我看此地也沒有那麼多適齡的孩童啊,過十歲的早就被各勢力收走,難道他們還會將人送來?”

長袍之人的模樣看起來有幾分老成,又有人到中年的些許滄桑,有些圓滾的面容在肥肉的擠壓下看起來更多了市儈。

踩在異獸身上的那人則顯得更加沉穩,揹着手,淡淡的問道:“上頭交代給你的事情都辦完了嗎?”

圓滾修士笑呵呵的拱手說道:“如果說原先還有些難辦的話,現在就好辦多了,太乙宗的昇仙大會辦的這麼熱鬧,送來的適齡年紀的孩子也足夠多,我們的人也更容易混進去。”

“那就好。”沉穩修士滿意的點了點頭。太乙宗新立,肯定需要很多弟子壯大宗門,這時候也是最好安插暗樁的時候。

十歲的孩子已經懂了很多東西,再從他們之中進行挑選,總會有合適的人能借着昇仙大會成爲太乙宗的弟子。

如果他們能爬到高位,從今往後就少了許多後顧之憂。

“王大人,我們要不要截殺一批靈根優良的弟子,這樣我們的人就更有機會了。”圓滾修士眼中的狠厲快速閃過,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被尊稱爲王大人的異獸修士頓時神色凜然,怒斥道:“白飛程,你胡說什麼。雲景城距離太乙宗不過兩萬裡,元嬰真君頃刻便至,我們要是被抓住,死的就不是一兩個人了。”

王大人神色陰沉。

這趟活兒本就需要隱秘行動,如果被抓,以太乙宗那位元嬰老祖的手段搜他們魂那是輕而易舉,到時候不僅計劃泡湯,就連他們背後的人也要受牽連。

“是,是……”白飛程諂媚的笑了笑:“大人說的對,是我想差了。”

“以後你就是雲景城的聯絡人,他們有事情會與伱聯繫。”異獸修士交給那人一隻儲物袋,接着戴上一頂斗笠遮住面容,化作遁光消失在遠方的天空。

白飛程打開儲物袋看了看,眼中放出金光,笑得合不攏嘴。將儲物袋往腰間一掛,旋即按下雲頭,他還得盡心去辦這件事,不能怠慢。

……

在太乙宗昇仙大會預備的同時,乾元大地許多金丹宗師也沒有閒着。

百鍊派駐地。

當頭者正是百鍊派的掌門,司空星冶。

而坐在距離司空星冶不遠處的是一位老人,看起來慈眉善目,卻沒有一個人會小瞧他,概因此人是丹鼎宗掌門,乃是金丹巔峰的煉丹師。

據說可以煉製四階丹藥,稱之爲煉丹宗師也不爲過。

同坐正堂之內的衆人,均是金丹。

“現在我們已經到太乙宗的忍耐極限,如果還不搬走,就要面對大宗的怒火,那位可是在星羅海宗議上力壓羣雄,將後期大真君都掃下臺的猛人。”其中一位金丹宗師小心翼翼的說到。

說着還看了看司空星冶和丹鼎宗老祖的神色。

他們能尋到這裡來,大多都抱着抱團取暖的意思。單靠自己也抵抗不住太乙宗的傾軋,但是當他們人數多了之後就是太乙宗也得好好考慮。

一位身着火紅法袍的大漢站起身來,朗聲說道:“難道我們不能學金鰲大地的那些傢伙嗎,金鰲真君再霸道也沒有全吞了整個金鰲。”

“太乙宗倒讓我們搬離蓬遠。這件事就是鬧到宗議那裡去,也是我們佔理。”

“沒錯,蓬遠是我們土生土長的地方,憑什麼他太乙宗隨便就能奪去,我們必須去宗議抗議,讓兩宗爲我們做主。”又一位金丹宗師拍案,厲聲放話。

司空星冶的目光掃過衆人,加起來差不多有十來家金丹勢力,如果運用得當的話甚至能一躍成爲一流勢力。

他揮了揮手說道:“終究要用實力說話,我們就是狀告到大宗議,最後不過是擂臺上見分曉而已。我們和兩大元嬰真君打擂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此言一出,堂內原本激憤的修士頓時沉默下來,那些本就沒有說話的也皺起眉頭,千言萬語,他們的實力都不足以和太乙宗抗衡。

而且他們也不知道兩宗爲什麼會暗中支持,拿捏不準兩大宗門的態度,萬一他們做的過火惹惱了太乙宗的元嬰修士,就是死路一條。

“司空道友說的在理,我們和太乙宗的差距太大。”丹鼎宗的老祖微笑點頭,隨後說道:“金丹與元嬰本就是天塹何況那位還是元嬰後期的大真君。”

“惹惱了他對我們都沒有好處。”

“鍾離長老說的意思難道是我們什麼都不幹就這麼將蓬遠讓出去嗎?”火袍修士面色一沉:“讓了蓬遠,我們又該去哪裡謀生?”

“金鰲那些傢伙本來就對我們有意見,其他海域或多或少有仇家和敵對的。”

“因此,我們只有離開蓬遠去昆世大地一途。”司空星冶接過話茬:“諸位同道如果信的過我,我們便結爲盟友,一同離開蓬遠去往昆世。”

“我們是爲了謀生,也是爲了有朝一日能再回到蓬遠,如果我們能結盟,也就不會受人欺負。”

衆金丹宗師面面相覷,他們很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司空星冶也派人拉攏過許多人,因此今天這個會議說是對太乙宗的聲討,不如說是結盟會。

丹鼎宗的鐘離真人笑着撫須:“老夫願意結盟,相信以老夫丹鼎宗和百鍊派結盟,盟內丹藥和法器都不會短缺,到時候有我們作爲後盾,諸位道友也能任意施爲。”

“不知道這個盟會是什麼樣的規矩和章程?”

司空星冶欣慰的看了那人一眼,欣然解答道:“盟內劃分長老與盟主,盟主算長老一票,衆長老都擁有票選的資格……門人弟子一視同仁,我們的駐地安排……”

洋洋灑灑說了足有兩三刻,詳細到奉行執事的安排,甚至就連許多細枝末節都補充的沒有錯漏,就連衆多金丹宗師也不得不歎服。

“我離火門願意加入。”

“我赤月派也……”

“……”

“我也願意加入。”

一時間,來到百鍊派的衆多金丹宗師紛紛響應,紛紛站起來準備歃血爲盟,簽訂契約。

也許有一天他們也能成爲星羅的一大頂級勢力。

當然,這還需要強大戰力壓陣。

“好好好。”

司空星冶當仁不讓的成爲了五行盟的盟主,他的修爲最高,年紀照比丹鼎宗的老祖也年輕,又是假嬰的修爲,來日有機會衝擊元嬰真君。

離去的靈舟上,丹鼎宗的金丹修士看向自家老祖,疑惑的問道:“老祖,司空星冶野心勃勃,曾經就想收攏蓬遠的勢力,甚至妄圖吞併蓬遠,爲何現在您要讓盟主給他?”

“這不是成全了他的野心嗎?”

丹鼎宗的老祖笑呵呵的說:“既然他想做盟主就扔給他便是,我們隱於盟內又不怕司空的清算,更不必說他答應將那一枚元嬰果讓給爲師。”

“元嬰果?”金丹修士當即瞪大了眼睛。

那可是結嬰丹的主材料,其他的材料都好湊,唯有這主材料一直不好尋得,以老祖的丹道修爲應該可以煉製結嬰丹,到時候他們丹鼎宗就會有元嬰老祖了。

丹鼎宗老祖笑而不語,倒也沒有再說什麼,不過他心中呢喃道:“司空星冶肯定得了更大的支持,甚至是比元嬰果更實惠的利益,不然不會如此。”

……

“這就是太乙宗嗎?”

“太乙宗,我來了!”

兩道擎天之山峰好似兩道利劍一般矗立在山門,高聳不見山頂,正看到雲煙磅礴,這般仙宗門戶確實讓人敬畏。

凡是抵達太乙宗的修士無不驚歎,就連走上臺階,行至高臺也小心翼翼。

“咚咚咚。”

“嗡嗡嗡。”

主座峰的鐘鼓樓響徹。

在最後一艘中型靈舟抵達太乙宗空天港輸送修士下來之後悄然。

靈舟的行駛速度顯然沒有金丹修士飛遁快,儘管衆人稱得上舟車勞頓,卻都懷揣着激動的心情踏入。

兩道如利劍的高山前是修築好的巨大廣闊圓場,此時已經匯聚了數不清的人,而在圓場的盡頭則豎立着測試靈根所用的巨大奇石,以及身着青白色爲主的寬鬆長袍。

金丹宗師高坐,擺放的座椅也依次展開,除了駐宗門的幾位之外,大多是宗門的供奉,在太乙宗第一次昇仙大會上,所有供奉均出席。

一眼望去,有二十多位。

最高位則只有兩把座椅安放,有遁術加持,就是金丹宗師也看不清高座真君的面容。

頭戴白玉冠,身着錦繡玉白法袍的赤腳身影顯露。

悠揚的聲音響起。

“昇仙大會,現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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