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嬰老祖收徒?”
“想什麼呢。真君就是收徒也輪不到你這泥腿子,你是什麼資質?”
“三十多歲才練氣五層,這輩子能成練氣後期都得燒高香,要想成爲築基修士,那就不是祖墳冒青煙,你得查查那是不是你家的祖墳了。”
“嘿,怎麼說話呢,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中年…窮,你懂什麼。”
“……”
不說腳下大城的那些沒有離開的修士,以及早就駐地於此的築基家族修士。早早跑去野外的修士也聽到了真君說的話,那些心有意動的紛紛返回。
散修嘛,大多都無親無故,就是少有的幾個親朋好友也多是搭伴。棚戶區的修士每天爲生計奔波渾渾噩噩不知道如何出頭,自然就要有個人搭夥作伴。
有些則乾脆往那些做皮肉生意的女修那裡跑,就是可惜合歡宗的生意沒有做到這裡來,不然怕是能從這些底層散修的手中扣點靈石出來。
“不會是騙人的吧?我可聽過很多魔頭邪修都會用其他修士練功啊。”
“騙人?讓元嬰老祖來?別逗了。”
“你不去我要去,這可能是我此生遇到的最大的機緣,我不想一輩子都窩窩囊囊的活着,就是真被騙了,我也願意,至少我去爭取了。”
……
太乙真君立於雲頭目光觸及那火烈宗的庶務掌門,朗聲說道:“你宗金丹宗師仙去,留在此地也討不到好處,你們有什麼好出路嗎?”
雖有又看了看腳下的那條三階下品的支脈笑道:“這靈脈供養一個小宗門還行,你們卻有四個宗門,靈氣分散根本不夠修行所用。”
“本座的宗門雖然草創卻有四階極品主脈,你們的修行速度至少能提升十數倍甚至幾十倍。”
這還是最最基礎且能給他們實惠的事情。
他們想成爲大宗子弟,奈何沒有門路。
自己的資質也不足以通過大宗選拔。別說宗門還發俸祿,就是不發,靠着那條靈脈也能快速積累法力提升自己的實力。
本就大部分都動搖起來,一聽他們的處境和元嬰宗門最低級的福利,當即靠攏到自家庶務掌門的身旁勸說道:“老祖去了,我們總要謀個生路。”
“庶務掌門啊,我們還是要爲宗門想想保護下那些弟子。”
火烈宗的庶務掌門不禁咂舌,看看人家這說話的藝術,能說直接投降嗎?確實,投降元嬰老祖不丟人,但是總要給自己留兩分臉面,保護有生力量就是個很好的藉口。
“到時候大家都在還能有個照應,若是遇到事情還可以想想辦法。”
火烈宗庶務掌門說道:“讓宗門所有長老、客卿,弟子都來,願意跟真君走的就走,不願意走的就留下來。我會留下火烈宗的功法傳承,不強求所有人。”
“善。”
“大善。”
一個個築基長老頓時喜笑開顏回宗門收拾東西,召集自家的小輩和門人弟子。
……
“你們呢?”太乙真君看向徐昭和張德自,這兩人分別是是厚土宗玉劍宗的掌門,他們也帶了不少中堅力量前來攻打火烈宗。
“這……”
徐昭和張德自面面相覷,他們眼饞太乙真君說的那些福利俸祿還有四階極品的靈脈,但是寄人籬下和自己當門派老祖是絕不一樣的。
儘管他們都不管事,雜務由庶務掌門代替着,他們只決策大事。但是這也代表着他們擁有最高權力,宗門所有一切都是爲他們服務的。
大宗是好,爲何他們不去大宗當客卿?
不就是大宗的福利還趕不上自己開宗立派,甚至還被束縛了自由。
“本座不強求。”太乙真君淡淡的說到,隨後目光迴轉不再看向他們,其實要不是塗山君說可以拉攏一批有生力量,他都決定找到塗山君就直接離開。
兩大元嬰真君,加上幡裡的元嬰,自己手中的傀儡護道者。別說星羅海的其他宗門了,就是兩大頂尖宗門,天鵬、鯤雲,也不敢和他們開戰。
太乙真君翻手間儲物戒指散發光芒,一艘精巧華麗的小舟浮現在兩人的面前,迎風化作鉅艦橫在火烈宗的上方,這艘鉅艦遮天蔽日,少說也得五百丈。
那陳列戰場的小靈舟和中型靈舟在這艘鉅艦面前就像是嬰兒和大人。
塗山君看的明白,鉅艦上的人影全都是傀儡。
顯然這是太乙真君早就準備好的大物件。
以他煉器大宗師的能力,煉製這樣的組合型法寶也不算容易,再就是傀儡組合,只要神識意動就能掌控整艘鉅艦,其威力估計一般的元嬰修士都得避一避。
嗡。
傀儡操控鉅艦,靈力波動緩緩釋放,甲板之內摺疊的層層雲梯擴展開來與火烈宗的山峰相接,延展出的廣闊道路等待着修士踏足。
“哇!”
“這是何等寶物啊。”
“……”
“靈舟?”
“莫不是傳說中的超大型靈舟,那陣陣波動,比金丹老祖還厲害哎,難道這靈舟還是個大型的法寶嗎?”
鉅艦的出現又掀起一陣喧囂,本來有些沉寂的人聲霎時鼎沸,紛紛架起飛劍和遁光往鉅艦飛來,他們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和神往,迫不及待想要近身看看。
徐昭同樣眼睛火熱。
回身看了看自家的小靈舟然後又看了看往日眼熱的不行的煉真宗中型靈舟,今日卻怎麼都興致缺缺,暗暗的罵道:“媽的!人比人氣死人。”
要是他有這鉅艦,還不是隨隨便便就平了雲濟大島,什麼玉劍宗、煉真宗、火烈宗,全都會在鉅艦的攻擊下化作飛灰。
“這東西,兩大頂尖宗門都不多見吧?”張德自差點哭出聲來,今日得見元嬰真君以及這龐大的鉅艦,讓他羨慕的不能自已。
“要不我們也去吧?宗門初創,肯定需要人手,我們好歹是金丹宗師。”
徐昭大喊道:“收拾東西,說什麼我也要上這艘大船!”
也不知道他說的是這艘鉅艦還是太乙宗的這艘船,總而言之,他們全都動搖了並且爭先恐後的聚攏過來。
不過一個下午的功夫,火烈宗已經將宗門全都打包好了,高大的駝獸攜帶着鼓鼓囊囊的包裹,拖拽着巨大的車廂,不知道都裝了些什麼。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跟着離開,還是要有一小部分留下來,也不知是故土難離還是覺得此事不靠譜,又或是單純的想要佔據原先火烈宗的好地方安家立業。
“老祖,您看我們怎麼辦?我們的家業還沒有動彈咧。”
張德自一臉鄙夷,八字都沒一撇呢就直接舔着臉喊老祖了,也忒無恥了些。他趕忙跑過來說道:“對對對啊,徐道友說的對,老祖啊,我們還有山門家業呢。”
‘你奶奶的。’徐昭瞪了張德自一眼,這無恥之徒竟然學他。周文頌和煉真老道同歸於盡了,剩下的那個小金丹和張德自可是他的有力競爭者啊。
太乙真君說道:“那便駕馭飛舟前往你們的山門。”
離的近了徐昭驚訝的發現站在老祖身旁的還有個身着黑袍的人,不由得懷疑自己剛纔那麼遠怎麼沒有發現。
不過他是聰明人,趕緊收回自己探究的目光。
太乙真君順勢介紹道:“這位是宗門的太上長老,實力比本座還要強。”
塗山君淡淡的點了點頭說道:“兩位都是俊傑,入宗門之後自然有發光發熱的時候,宗門不會虧待有功之人的。”
兩人登時愣住,要不是還要維持一下金丹宗師的臉面,怕是當場就會蹦跳起來。
這什麼神仙宗門。
倆元嬰真君?
徐昭趕忙說道:“我等謹遵老祖令,甘爲宗門赴死。”
張德自不甘示弱,張了張嘴。他好歹還要臉,自己這初入宗門的人哪有什麼歸屬感,又不知道說什麼就附和道:“我也一樣,我也一樣。”
駝獸運送,人擔馬挑。
雞飛狗跳的忙活了一下午終於草草結束。
“啓程!”
太乙真君的神識一動,所有傀儡井然有序的啓動鉅艦,原本停靠在山頂的巨大緩緩升高,地下的山峰也迅速消失在衆人的眼中。
轟隆!
鉅艦航行至雲層,保護光罩緩緩展現真正的威力。
衆修士只覺得周遭的景象如梭,他們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麼,紛紛感嘆鉅艦的遁速。
那些留下的修士目送鉅艦離開。
他們心裡空落落的。
興奮和激動褪去,只剩
他們覺得自己做對了又覺得自己做錯了,跟着元嬰真君固然很好,但是同樣要面對不一樣的危險,他們不想離開這裡。
……
厚土宗山門。
“掌門不好了!”
“什麼不好?難道老祖那邊有變?”厚土宗的庶務掌門着急忙慌的跑出來,剛纔他就聽到鼎沸的人聲,這會兒又有弟子前來稟報,他心中咯噔一下。
別是自家老祖出什麼意外。
攻打別人山門還要面對同樣是金丹的修士,出意外也尋常。要是金丹宗師發狠自爆,那就糟糕了……
等他出門一看,他才知道什麼是真糟糕。
那黑壓壓的陰影將山門覆蓋,威壓波動讓他呼吸都不順暢了。
大哭道:“這是什麼啊!”
“徒兒莫哭。”徐昭施展遁光飛身下來笑着說道:“這可是天大的機緣,是我們厚土……不,是我們太乙宗弟子的機緣啊。”
庶務掌門愣神。
出征一趟自家老祖還要改宗門名字不成?
“聽我細細說來。”
“……”
厚土宗庶務掌門一拍大腿:“走!”
又是一頓雞飛狗跳的收拾都留下一地的狼藉。這庶務掌門更是將自己山門犁地好幾遍,把地皮都扒光了才肯罷休,美其名曰故土難離。
呸。
還不是摳門,怕便宜了別人。
……
玉劍宗也是如此。
唯有煉真宗還一臉的茫然。
金丹宗師出門直接被鉅艦嚇得縮回護山大陣。
直到自家長老解釋清楚,這才趕緊打開護山大陣。這紙糊的大陣根本擋不住元嬰老祖,更別說那遮天蔽日的鉅艦,還是趁早撤掉的好免得礙眼。
“老祖哎……”煉真宗的小金丹哭嚎了幾嗓子才趕來。
讓宗門願意離去的弟子收拾東西。
老祖身故,這兩家宗門都決定投靠元嬰老祖,他繼續呆下去最多統一雲濟大島卻可能這輩子都沒法追上他們。
而且他覺得自己資質不錯,說不定能被元嬰老祖看上,當個記名弟子也行啊。
再看徐昭和張德自,兩人都一臉的遺憾,本想撇了煉真宗,奈何煉真宗也有弟子啊,他們壯着膽子前來訴說,他們也不好阻擋。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同時在心中嘟囔道:“奶奶的,又多一個競爭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