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原身也不是沒有受過傷，除了收保護費時被打的，偶爾還會惹來永哥等人發泄般的拳打腳踢。
但是第二天，他還是可以爬起來，帶着笑臉湊上去。
這次居然傷到要休息了，所以狗蛋很懷疑，親爹要死了。
雲飛猜不到一個五歲小娃心裡都在天馬行空地想什麼，只怕他擔心，安慰道：“爹沒事，這些傷口已經差不多好了。”
“那你今天怎麼不去收保護費？”
啊，這……
直接說收保護費不對，估計孩子要更震驚了。
估計要追問，爲什麼明知不對，之前還一直這麼做了吧？
“就是爹昨晚夢見你爺爺奶奶了，突然覺得自己很羞愧。”
果然，狗蛋直接張大嘴巴，一臉震驚狀，彷彿很驚訝，自己親爹居然還能記起家裡有父母。
“你不是從來沒提起過他們嗎？”
甚至到現在他都不知道，爹原來是哪個地方的人。
提起這個，雲飛乾脆說起改名的事，“既然提起你爺奶了，正好，你都五歲了，還是沒起大名，這也不合適。
你有啥想叫的名兒不？爹參考參考。”
狗蛋沉思了一會問道：“那我可以叫鐵柱嗎？”
雲飛：？？？？
“爲啥要叫這個名？”
“因爲聽說鐵柱哥去北方當兵了，很威風，又能掙錢。”
所以就要叫張鐵柱？
“咳，爹覺得這個名字甚好，但是太多人叫了，容易分不清。
咱們重新起一個，就叫張青松吧，跟鐵柱差不多的意思，還不同字，怎麼樣？”
狗蛋不懂，但是既然差不多意思，那就可以接受，所以點了點頭。
然後雲飛說起了老家的位置和家中的情況。
“你爹我家裡兄弟姐妹有六個，我上面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下面有一個妹妹，一個弟弟。
咱老家的田沒多少，光種田，一年到頭都吃不飽，更別提存點錢了。
所以我們兄弟姐妹幾個，除了大伯，都出來謀生路了。”
“你媽那的條件也差不多，兄弟姐妹多，田又少，都各自去找出路了，你外婆又是你媽的繼母，她們的關係不怎麼親近。”
生的孩子多，自然也顧及不到每一個孩子。
孫子孫女們又多，老兩口帶孩子都帶不過來，一天天的忙裡忙外的。
反正張青松是聽明白了，就是老家那邊的親戚不算親近的意思唄。
難怪他都這麼大了，也沒回過老家，他爹每年都沒提起過要回去過年。
不過其實孩子就算再多，二老也是想他們過年回去團圓的，只是原身從來沒想過落魄的時候回去而已。
即便要回去，也得是混出個人樣的時候。
…………
名字起好，家裡也安排妥當後，就該考慮生計的問題了。
雲飛想着自己力氣大，準備去碼頭扛包賺點錢，孩子只能先送到錢大娘家。
碼頭太亂，肯定是不合適帶孩子去的。
劇情中，這孩子在錢大娘家雖然不受歡迎，最起碼好好地長大了。
天還沒亮，他就自己抹黑去了碼頭。
先交兩個銅元給工頭報上名後，就蹲在了碼頭旁邊等着。
等一艘艘的貨船到，然後就會有人過來挑選苦力們去裝貨卸貨。
“你，你，還有那幾個都過來。”
原身的身板太瘦弱，雲飛一開始的兩輪都沒被選上，直到最後一輪，他才和其他人一起被挑上。
差點這個夜就白熬了。
碼頭這邊，有幾個漢子都認識原身，並且對他惡意很大。
不過還好他們並沒有被選在一塊，也就沒有從中作梗。
雲飛上了船，就展現出了自己特殊的大力氣，雙肩各扛着三個麻袋，壘得高高的。
人家都是直接背一袋或者兩袋，三袋，就是沒有六袋的。
這些貨物，有木箱裝的，也有麻袋裝的，每天碼頭都船來船往，熱鬧的很。
尤其是深夜的時候，有些東西，是夾帶着運出去。
雲飛感覺麻袋裡估計是麪粉之類的東西，也沒太關注，只埋頭努力幹活。
監工的人滿意地點了點頭，找到他報名時的名字，用筆畫上一個。
張世強。
一羣苦力，累死累活終於搬完了，然後挨個排隊從監工手裡領取工錢。
一小把的銅板，雲飛數了一下，他大概有五十個，而其他人約莫三十八個左右。
這時候的大洋，也就是銀元，一枚可以兌換130枚銅元左右。
不過不是固定的，價格偶爾會浮動一下，基本在120-140之間。
也就是說，一個壯漢，搬一夜的貨，要好幾天纔夠一枚銀元。
就這種活，還要看運氣。
給工頭那兩枚報名的銅元是固定的，每晚都要給，哪怕沒被選中也是虧了。
碼頭上大把的男人，經常沒有活做，太多外鄉人來到這裡討生活了。
………
拿了工錢，雲飛拖着有些疲憊的身體，去了菜市場。
這會天剛亮，正是菜場熱鬧的時候，他還看見了收保護費那羣人，在挨個攤位搜刮。
不想跟他們打交道，所以他避開了一下。
買了點肉就回家了。
因爲是半夜去的碼頭，所以雲飛也沒把青松喊醒，只是把他鎖在了屋內睡覺。
畢竟是大半夜，如果去敲響隔壁的門，估計要被打出來了。
本來是想着白天把孩子送到隔壁，他再去碼頭的。
想想半夜的活工錢高些，孩子鎖門睡覺就好，他還是選擇了半夜去通宵。
生起小爐子，煮了點白稀飯，兩個水煮蛋，還切了點酸菜炒，才把張青松叫起來吃早餐。
才五歲的孩子，覺多，之前只是沒有那個條件而已。
“爹，你昨晚不是出門了嗎？”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眸，想起昨夜睡的迷糊間，好像看見他爹出門去了。
雲飛點頭應道：“嗯，爹以後晚上都要去碼頭扛包。
去洗洗臉蛋，漱漱口來吃早餐，待會你去錢大娘家玩或者在家玩都行，爹睡會。”
“又在家吃啊？”
“咋了？你爹做的很難吃？”
張青松忙搖頭，“不是，是………”
本來想說他媽給了錢大娘工錢給他做飯吃的，又想起這事不能說，只能及時閉嘴。
可是好心疼啊，給錢不去吃，那不是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