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
魏漣漪看着心神再次迴歸的蘇御,俏臉不禁有些着急的問道。
蘇御搖了搖頭,苦笑道:“失敗了。”
“失敗了?”
魏漣漪俏臉有些不解,然後追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迎着魏漣漪的目光,蘇御輕笑道:“在地獄門的手裡,有能讓人復活的手段,在沒有弄清楚地獄門復活人的手段前,我的打算是生擒陰天子,然後拷問獲取地獄門復活人的手段。”
“否則就算是擊殺陰天子,他依然可以藉助地獄門復活人的手段,重新完成復活。”
“所以我的計劃是,利用外力打爆陰天子的魂宮,讓其修爲跌落至潛龍境。”
“只是想要打爆對方魂宮,卻又不傷其性命,現在看來,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下手的力道重了些,陰天子已經被我當場擊殺了。”
聽完蘇御講述的這一切,魏漣漪眉頭不由跳了跳。
她誤以爲是蘇御讓陰天子跑掉了。
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是打着生擒陰天子的目的
一個剛剛晉升魂宮境的武者,竟然想要生擒一個神隱境武者,這簡直是顛覆了她的認知。
魏漣漪眉頭微蹙道:“你的意思是,現在就算是擊殺陰天子,他也能想辦法重新復活過來。”
蘇御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之前我已經和孔振圖打過數次交道,他第一次是被宋經賦擊殺,然後被地獄門完成復活,第二次打交道是在戰無敵的武聖陵寢裡,他被我擊殺,也是從那一次,我知道了地獄門的這個秘密。”
“但是他現在依然生龍活虎,可見地獄門手裡有着能持續復活人的手段。”
“所以想要把地獄門連根拔起,就必須將其廢掉並生擒”
“若是不出我所料的話,想要徹底讓其跌境成爲廢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其廢掉後,等過幾天后再將其擊殺,如此一來,就算是地獄門擁有能復活人的手段,想來也沒辦法逆轉時間,將復活之人恢復到之前的巔峰戰力。”
“地獄門復活人的手段,估計就是人死後不久,然後將其復活,就能讓其重新恢復之前的巔峰戰力。”
“可如果我先將其廢掉,而不殺他,等過一段時間再將其擊殺後,他也只會以一個廢人的身份完成復活”
“那他就算重新復活,也沒辦法對我造成威脅了。”
聽完蘇御的這番分析,魏漣漪不禁點了點頭,認可了他的這番推測。
只是現在陰天子被擊殺,也算是重新完成脫身。
魏漣漪不由問道:“你準備接下來怎麼辦?陰天子會不會捲土重來?”
“他見識了我對付他的手段,就應該明白想要將我擊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蘇御搖了搖頭,失笑道。
有血玉琉璃盞這面盾牌在,他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陰天子只要不傻,就不會在沒有萬全之策前來找他麻煩。
就算是來了,也是送菜的份
這就是一場互爲獵物和獵人的攻防關係。
雙方都可能是獵人,也皆有可能成爲對方的獵物。
魏漣漪接着問道:“但我們也徹底打草驚蛇了,你想要弄清楚地獄門復活人的手段,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伱說的不錯。”
蘇御點點頭,然後接着說道:“這一次主要是太倉促了,讓我沒時間去準備讓神隱境跌境而不死的手段來生擒他。”
“不過下一次,他若是再捲土重來,那時候想來我也已經充分做好了準備,不會再讓他有借身死逃遁的機會.”
距離平定叛亂纔過去一天的時間,陰天子就已經帶着人手趕來,讓他根本沒有準備的時間。
不過下一次,陰天子若是再敢來,一旦蘇御找到能讓神隱境武者跌境而不死的辦法,那陰天子可就是真正的有來無回了。
擁有能復活的手段,從來不是他有恃無恐的底氣。
就如同他之前對付東方明瑤,九幽聖地就有復活人的手段,到最後還不是被他查的底兒掉,甚至是還讓涅槃血泉爲自己所用.
蘇御相信,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地獄門復活人的手段也會落入他手。
魏漣漪道:“此次陰天子吃了虧,恐怕再想要把他釣出來,恐怕就不容易了。”
蘇御笑道:“他會找上門來的,時間問題罷了。”
從之前他易容的‘魏漣漪’和裴龍相的那番對話中不難看出,鬼推磨對於地獄門而言,也是一件極爲重要的天兵。
想來這也是地獄門敢將冥帝叩首碑交予下面鬼帝使用的主要原因。
不管冥帝叩首碑落入何人之手,只要有鬼推磨在,就可以對擁有冥帝叩首碑的人進行反制。
“咦?”
蘇御似是發現了什麼不由輕咦一聲,臉上突然現出驚喜的表情。
“你發現了什麼?”
看到蘇御這副模樣,魏漣漪不由問道。
“哈哈,這一次設伏,也算是沒白費功夫。”
蘇御哈哈大笑道:“我分身所擊殺的一位鬼帝手裡,得到了一塊冥帝叩首碑!”
不一會兒,他的兩具分身已經摺返了回來。
從分身手裡接過空間戒指,蘇御手腕一翻,面前已經多了一塊通體漆黑的石碑,石碑之上還紋刻着一名頭戴帝王冠冕的男子。
“看來和我猜測的一樣,冥帝叩首碑並不是只有一塊,而是三塊”
蘇御之前還有些詫異,爲什麼裴龍相會說城中的百姓將會陪葬。
現在看來,裴龍相的計劃是,逼迫魏漣漪交出鬼推磨。
若是計劃不成,也可以將幫助魏漣漪平定叛亂的兩位神秘武者逼出來。
到時候陰天子和孔振圖和二人陷入纏鬥,再由隱匿在外的兩位鬼帝負責催動冥帝叩首碑,將己方二人重創甚至是擊殺
可惜,裴龍相也不會想到,蘇御在利用鬼推磨平定叛亂後,就已經猜到地獄門會找上門來,便藉機設下埋伏。
雙方都想要當獵人,那勢必有一方要成爲獵物。
而蘇御手裡底牌衆多,纔在此次事件中佔據了有利位置。
看着蘇御面前那齊人高的漆黑石碑,其上散發出幽冷的氣息,魏漣漪皺眉道:“這就是冥帝叩首碑嗎?“
“不錯。”
蘇御點點頭,壞笑道:“這陰天子就算是復活過來,估計也得氣個半死,沒能把鬼推磨搶回去,還丟了一塊冥帝叩首碑,讓我集齊了這套合擊天兵”
有了這塊冥帝叩首碑,鬼推磨從此也不會侷限於被用來困住敵人,而是成爲了真正的殺人利器。
看到蘇御這副喜悅的神情,魏漣漪也不禁有些高興。
蘇御的實力越強,對於她皇權的統治則越牢固。
埋伏陰天子的事情告一段落,蘇御又拉着魏漣漪開始了之前的餘興節目.
“寶貝,我把你皇袍帶來了,你待會能穿着試試嗎?”
“……滾!”
北齊,青潭州,玄陽城。
城內某個幽靜的街道上,坐落着一座古色古香的府邸。
府邸中的某個密室中,數支燃香緩緩燃燒,飄飛的一縷縷青煙,讓整個偌大的密室裡充斥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
突然,置於香案上的三塊魂牌,皆是突然裂開。
三塊魂牌的名字依次是裴龍相,孔振圖,陶文魁。
隨着這三塊魂牌碎裂,一名中年男子來到了密室。
看着三塊碎裂的魂牌,中年男子面色不由一變。
這三塊魂牌的主人皆是神隱境武者,三人的魂牌同時碎裂,那敵人該擁有着何等可怕的實力?
“來人。”
中年男子吩咐一聲。
“屬下在!”
一名青年男子快步走了進來。
中年男子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塊玉佩,和一個玉瓶。
“俞興忠,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中年男子看了俞興忠一眼,然後緩緩說道:“你的家人,會因你今日的所作所爲,獲得應有的一切。”
“是!”
俞興忠恭聲應了一聲,然後接過了玉佩和玉瓶。
他啓開寫着裴龍相的玉瓶,然後將血液傾倒在地。
接着手上的玉佩像是在吸附他的生機般。
他從一個青年男子,瞬間變成了一名滿頭蒼髮的老者。
而手中的玉佩在吸收了這股生機後,通體一震,有一道漣漪席捲開來。
下一刻,地面上被那股漣漪波及的血液,在此刻開始了劇烈的蠕動。
片刻後,那灘蠕動成齊人高的血液中,一名渾身赤裸的男子從其中邁步走出。
“屬下潘九章,拜見大人。” 看到裴龍相,中年男子立即恭聲說道。
看到自己出現在這個密室裡,裴龍相溫文爾雅的臉色顯得有些陰翳猙獰。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對方竟然已經料到了自己會找上門去,並已經提前設下了埋伏。
他朝着香案的方向看去,陶文魁和孔振圖的魂牌也已經碎裂。
“把陶文魁和孔振圖復活吧。”
裴龍相接過遞來的衣袍穿上,然後淡淡的吩咐道。
“是!”
潘九章應聲,然後又重新叫進來兩名青年男子。
兩人效仿之前俞興忠的手段,藉助那塊玉佩,將陶文魁和孔振圖完成了復活。
裴龍相環顧一圈,然後說道:“孔振圖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是!”
除了孔振圖外,其他人皆是退出了密室。
裴龍相看向孔振圖,緩緩說道:“孔振圖,在大魏皇宮裡,你是如何知道有詐的?”
迎着裴龍相審視的目光,孔振圖苦笑道:“大人,那個易容成大魏女帝‘魏漣漪’的傢伙所用來抵禦的寶物,便是當初屬下曾和你提起過的一件至寶,血玉琉璃盞!”
“血玉琉璃盞?”
裴龍相聞言一怔,不禁回憶着孔振圖什麼時候和自己提起過這件至寶。
好像有些熟悉,但又不知道孔振圖是何時曾與他提起過。
見到裴龍相一副疑惑的表情,孔振圖不由提醒道:“大人,就是上上次,屬下在戰無敵的武聖陵寢裡被人擊殺,你將屬下復活後,屬下曾和你提起過此物.”
聽完孔振圖的這番話,裴龍相臉色恍然。
“我記起來了,是有這事。”
裴龍相點點頭,然後說道:“那你又是如何知曉那人所動用的就是血玉琉璃盞?”
孔振圖答道:“之前在陵寢裡,屬下就曾見過血玉琉璃盞,所以纔會知曉此事。”
“我記得你曾所說,當初你在那個武聖陵寢裡,是被一個叫紀靜春的潛龍境武者反殺。”
裴龍相眉頭微蹙,緩緩說道:“而血玉琉璃盞也在其手中。”
“他不過是潛龍境武者,又如何能催動血玉琉璃盞?”
孔振圖思忖了片刻,然後說道:“大人,有沒有可能,現在的他已經晉入了魂宮境?”
“魂宮境?”
裴龍相不由一怔。
他不由想到了自己臨死前所發生的一幕。
他雖是動用神識重創了那名趕來的不速之客,但對方卻並未身死,如果是魂宮境以下的修爲,自己那一擊就足以取對方性命。
“大人,您之前也曾說過,紀靜春所帶走的那名在陵寢裡生活了上萬年之久的孩童,便是一株萬年份藥材!”
孔振圖皺眉接着說道:“若是不出所料的話,他應該就是藉助那株萬年藥材,成功讓自己晉升魂宮境.”
裴龍相點點頭,說道:“想來就是如你所說的這般,當初擊殺你的那個紀靜春,已經叫晉升魂宮境了。”
孔振圖像是想到了什麼,然後說道:“大人,您還記得我二人那一次去往大魏的路上,所遇到的那兩名男子嗎?”
裴龍相心頭一動,然後說道:“你是說動用將閻王魈的那二人?”
“不錯,就是他二人,在武聖陵寢裡時,這二人分別是叫.任武侯.紀靜春。”
孔振圖思忖片刻,接着說道:“那一次咱們遇見他二人,他二人便利用某種不知名的手段,成功從咱們手中脫身。”
“而那一次,這兩人也是爲了幫助魏漣漪奪得那個元晶礦脈而出手。”
“現在看來,這兩個人和魏漣漪之間,淵源頗深啊。”
“真是沒想到,他二人不過是魂宮境修爲,憑藉手裡的各種底牌手段,竟然已經有了擊殺神隱境的實力。”
說到這裡,孔振圖不由看了裴龍相一眼,然後說道:“負責在外埋伏的陶文魁也被他擊殺,現在他又得到了一塊冥帝叩首碑,可謂是如虎添翼”
裴龍相聞言,面色也不禁有些難看。
對方手裡的底牌衆多,雖是魂宮境修爲,但卻已經有了擊殺神隱境的實力。
他們四人蔘與伏殺,但最後卻三人落得身死下場,甚至還導致一塊冥帝叩首碑落入對方之手
再加上對方手裡有血玉琉璃盞,沒辦法解決對方這塊又臭又硬的龜殼,對方已經是立於不敗之地。
心頭思緒萬千,裴龍相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再緩緩吐出濁氣。
他目光微閃,輕嘆道:“現在憑藉我們所現有的手段,確實是拿他二人沒辦法了。”
“這二人實在是太過於神秘,在沒有調查清楚這二人的來歷前,不可再輕舉妄動。”
“他之前就已經和我們打過交道,已經知道咱們擁有復活人的手段.”
說到這裡,裴龍相不由頓了頓。
他想起了對方最後擊殺自己的手段,是讓自己頭部遭受重創。
他瞳孔不由一縮,遍體生寒。
“他是想打爆我的魂宮,廢掉我修爲,然後將我生擒.”
心中升起這個念頭後,裴龍相心臟砰砰直跳。
對方在知道己方擁有復活人的手段下,那擊殺他們,無異於是放跑了他們。
所以他二人是準備將他生擒,然後拷問地獄門復活人的手段。
只有這樣,才能一勞永逸,解決地獄門繼續找上門去。
對方是在打自己手中這塊能將人復活的天道玉主意!
只是他們並沒有能有效打爆武者魂宮而不傷其性命的手段,所以才導致這場伏殺徹底宣告失敗
裴龍相心頭不由升起濃濃的慶幸感。
如果不是對方手裡沒有這種手段,可能他就真的栽在了對方的手裡。
他手中的這塊天道玉,雖是能將人復活,但也有諸多的限制。
需要藉助死者的鮮血,並在死者身死後的一個時辰裡完成復活。
一旦超過這個時間,他手中的這塊天道玉,也沒辦法將人復活。
還有就是,復活的人,也只是復活其死亡後那一個時辰裡的修爲。
若是他被人廢掉,然後對方在一個時辰後再將其擊殺,那他就算是重新被複活,也依然免不了成爲一個廢人的下場。
對方就是明知道沒辦法徹底將他擊殺後,纔會想到將其廢掉的計策.
想到這裡,裴龍相纔是真正的感到後怕。
擁有這塊天道玉,讓他有恃無恐,他可以無限次復活。
然而現在有人針對他的天道玉,正在想計策跳出他依仗的天道玉,來徹底將他滅殺。
若是對方成功,那自己就算是重新復活,也會淪爲一個廢人。
“好深的算計,裴某今天算是領教了。”
裴龍相目光無比的凝重,低聲喃喃道。
“大人,那現在咱們該怎麼辦?”
孔振圖不由問道。
“怎麼辦?”
裴龍相搖了搖頭,苦笑道:“他現在手握那麼多天兵,我們已經沒辦法對付他了。”
“不過.”
裴龍相話鋒一轉,冷笑道:
“他既然是大魏女帝的人,那他就跑不了。”
“只要我們對付女帝,他勢必就會出手。”
“所以現在急的不應該是我們,而是他!”
“他知道我們有能復活的手段,所以就應該明白,我們已經重新完成了復活。”
“他也蹦躂不了多久了。”
“老祖已經在衝擊半聖之境,咱們這段時間,就不要再去招惹他了。”
“只要老祖衝擊半聖成功,他就算手裡有諸多天兵,也逃不了一死的下場,我們沒必要再去犯險。“
聽到裴龍相這句話,孔振圖眼睛不由一亮。
裴龍相所說的老祖,便是上一任陰天子。
他退下後,便交由當時還是身爲鬼帝的裴龍相繼任陰天子之位,而他自己則是繼續衝擊聖境。
只要衝擊半聖成功,到時候由他出手對付對方二人,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對了,這段時間,地獄門在大魏的生意,就別接了,要讓他們覺得,地獄門現在怕了他們,免得他們主動找上門來。”
孔振圖恭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