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再次出現時,已經是位於數千裡開外的落日山脈。
“吼~”
在這深邃的夜間,落日山脈的森林深處,不時會響起一道妖獸的嘶吼聲,警告着踏足它領地範圍內的不速之客。
來到落日山脈,自然是因爲蘇御想要測試一下鬼推磨的力量。
之前只有潛龍境的修爲,沒辦法操控天地元氣進行催動。
現在好不容易晉升魂宮境,蘇御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測試其威力。
蘇御取出一柄匕首,然後劃破手腕,製造出兩具分身。
本尊遞給其中一具分身空間戒指,其內裝着他所得到的天兵鬼推磨和大量元晶。
憑藉那些被關在武獄裡的公子哥們,蘇御成功斂財一個億的元晶。
其中的半億元晶,還是以極品元晶和高級元晶爲主。
只是蘇御催動天兵,並不需要用到質量如此好的元晶,爲此不得不耗費一定的時間,去數個錢莊將這些元晶兌換成普通的元晶。
在蘇御的操控下,兩具分身齊齊飛了出去。
其中一具分身在作爲靶子,來測試鬼推磨的威力。
另外一具分身則負責催動鬼推磨。
隨着蘇御心念一動,分身取出鬼推磨,然後接着從空間戒指裡取出堆積成山的元晶。
光是這一座堆積成山的下品元晶,就足足高達上千萬。
看着這堆積成山的下品元晶,蘇御心中也不禁有些肉疼。
畢竟這只是一次嘗試,就一下子燒一千萬元晶,還不知道到底夠不夠。
一旦開始,那就只能不停的往裡面填元晶了
蘇御心念一動,面前堆積成小山的下品元晶,在此刻轟然炸開。
恐怖的元氣潮汐,在此刻朝着四面八方席捲而去。
只是還不等這些天地元氣潰逃,蘇御的神識就已經化作一道無形的屏障,將這些狂暴的元氣潮汐盡數困在其內,然後引導着它們盡數灌入自己面前的黑色磨盤上。
隨着元氣如同天上銀河般倒灌進磨盤,磨盤上的符文在此刻一一亮起。
直到最後一縷元氣都被磨盤吸附完畢後,蘇御眉頭不禁皺起。
足足一千萬元晶的元氣被磨盤吸附乾淨,竟然只讓磨盤上亮起了半數的符文。
這恐怖的元氣消耗量,讓蘇御也不禁心驚肉跳。
只是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心一橫,再次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千萬元晶,繼續往磨盤裡灌注天地元氣。
當這一千萬元晶炸開所匯聚的元氣再次一一涌入磨盤中,磨盤上的所有符文已經盡數亮起。
磨盤通體一震,一道磨盤虛影自磨盤上席捲而出,然後囊括方圓萬丈的的範圍。
這方圓萬丈範圍內的一切動植物,在此刻頃刻間化作一地齏粉或血水,形成一個巨大的磨盤。
“噼裡啪啦。”
這一刻,蘇御那具負責測試鬼推磨的分身位於其中,只感覺身上像是背上了數座山嶽般,身上的骨骼在此刻傳出爆響聲。
緊接着,分身腳下的岩石承受不住這股重力,轟然炸開,形成一個佔據方圓十餘丈範圍的蛛網。
“砰!”
分身雙腿在這一刻,直接被這背上的無形山嶽給壓折,然後重重的跪在了地上,然後是分身脊樑被壓斷,整個人重重的趴在地上,像是被人用腳無形的踩着腦袋
不僅如此,這股恐怖的重力面前,蘇御甚至沒辦法讓這具分身都一根手指。
大概持續了十息的時間,磨盤虛影消失不見,那具負責測試的分身,也徹底和蘇御失去了聯繫。
“好恐怖的重力。”
蘇御心頭砰砰直跳,面露震撼之色。
這件天兵,僅僅只是依靠重力就足以將一個魂宮境的武者按在當場。
甚至讓對方連任何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怪不得當初的宋經賦,在陰天子動用這件鬼推磨的時候,也不得不動用手裡的第二塊天道玉.”
蘇御面色泛起濃濃的激動之色。
有了這件天兵,他已經有了平定這場叛亂的力量。
“可惜,沒能找到寇展鴻手裡的那塊冥帝叩首碑。”
蘇御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絲遺憾。
根據他觀戰陰天子對陣宋經賦,這塊鬼推磨,明顯是和冥帝叩首碑一起使用,才能起到相得益彰的效果。
如果只有這一件天兵,那它僅僅只能依靠本身提供的重力,將敵人困在其內罷了。
若是能得到冥帝叩首碑,那樣才能將二者的實力最大化。
可惜,魏晉擊殺寇展鴻那一拳,直接把寇展鴻整個人都爆成了一團血霧。
他手裡冥帝叩首碑,也因提前被收入空間戒指而不知所蹤。
若是能得到那塊冥帝叩首碑,本尊在後面操控兩具分身。
一人催動冥帝叩首碑,一人催動鬼推磨,那纔是這兩件天兵的最佳打開方式。
“魏晉啊魏晉,你可是害我白白少得一件天兵啊。”
蘇御不由輕嘆一聲。
不過能得到這件鬼推磨,他倒也心滿意足了。
俗話說得好,甘蔗哪有兩頭甜的?
只能看看日後,是否能找到寇展鴻遺落的空間戒指。
不過依照蘇御的猜測,魏晉的那一拳,極有可能直接把寇展鴻的空間戒指打爆了。
空間戒指被打爆,裡面存儲的物品估計也不知所終了
測試完鬼推磨的威力,蘇御不禁想要去海面,去嘗試一下星河送葬的全部威力。
不過想到自己手裡僅剩的八千萬元晶,還是停止了這個衝動的想法。
畢竟想要全力催動星河送葬,估計又得揮霍兩千萬元晶
目前手裡的元晶,也就夠自己催動四次鬼推磨,蘇御覺得自己還是不要鋪張浪費了。
蘇御再次開啓傳送,邁步踏入了其中。
晉升魂宮境,讓他耗費了大量的精力。
現在測試鬼推磨的威力,也耗費了他僅剩的亢奮。
回到鎮武司,蘇御倒在自己的牀上,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
蘇御早早起牀洗涮,然後乘坐車輦往皇宮的方向緩緩駛去。
去往皇宮的街道上,顯得異常的冷清空曠。
這半個月的時間裡,大部分普通老百姓已經拖家帶口的離開了太安城。
還繼續留在這裡的人,大部分都已經是一些老弱病殘。
這些人一輩子都生活在太安城,臨到即將壽元斷絕的這個年紀,也沒有了繼續去顛沛流離的念頭。
難道兩路大軍攻城的時候,還能讓他們登上城頭去守城不成?
反正也就只剩下幾年活頭了,也根本沒有了離開的念頭。
這一路去往皇宮的路上,蘇御都沒有見過多少人。
蘇御心頭不由輕嘆一聲,本是盛世的大魏,似乎隨着魏晉的身死,一下子就開始了風雨飄搖。
而城門也已經在昨天關閉,不許進也不許出。
沒有離開的,也只能是和太安城共存亡了。
車輦在午門外停靠,然後蘇御走下馬車,然後步行往皇宮內走去。
來到養心殿,蘇御便靜靜的等待着魏漣漪在朝堂上開過早會後過來。
大概等待了一炷香的時間,魏漣漪俏臉有些難看的走進了養心殿。
邊往裡面走,她還不忘朝着殿內的所有人吩咐道:“所有人都出去,朕有要事和蘇大人商議。”
宮女和公公們躬身退了出去。
魏漣漪看向蘇御,說道:“根據最新的消息,魏鴻的大軍會在太陽下山前兵臨太安城。”
“不出所料的話,他會休整一晚,然後明天早上,發起攻城.”
接着她看向蘇御,不由問道:“蘇御,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她問的,自然是蘇御是否已經晉升魂宮境。
這場危機,現在就只有依仗蘇御了。
如果蘇御沒有晉升魂宮境,那她就必須另想它法了。 迎着魏漣漪的目光,蘇御點了點頭,輕笑道:“就在昨天,我已經僥倖晉升魂宮境了。”
聽到蘇御這句話,魏漣漪眸子不由一亮,俏臉滿是驚喜的說道:“現在你已經晉升魂宮境,伱有幾分把握?”
蘇御道:“七成!”
他也不能把話說的太滿了。
不過憑藉血玉琉璃盞這柄天兵,他已經能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了。
吳缺所修煉太虛經中所附帶的神識攻擊虛神劍,也沒辦法刺穿血玉琉璃盞撐起的屏障。
若真發生大規模的攻城,他完全可以讓一具分身強行催動星河送葬。
至於對付吳缺,則可以動用鬼推磨。
不過爲了以防萬一,蘇御並不敢把話說的太滿。
畢竟誰也不知道,他二人是否還留有什麼後手。
“七成。”
魏漣漪眉頭微蹙,然後喃喃道:“四皇叔,朕就在這太安城恭候你大駕了。”
現在她只能把全部希望只能是寄託在蘇御身上了。
蘇御贏,那此次危機自然是迎刃而解。
若是蘇御輸,那她就拱手讓賢!
又和魏漣漪閒聊了片刻後,蘇御告辭離開,坐上車輦往鎮武司的方向駛去。
來到會客廳,看到樑玉軒三人面色沉凝的坐在位置上,蘇御不由一樂。
“看來這三個傢伙還是捨不得自己屁股下面的千戶位置啊。”
蘇御心頭不由腹誹一聲。
“咳咳。”
蘇御走進會客廳,清了清嗓子,把滿懷心事的三人從發散的思緒中給拉了出來。
三人先是一怔,然後猛然醒轉了過來,然後急忙倉促的起身,抱拳恭聲說道:“大人。”
“嗯。”
蘇御頷首,失笑道:“看來三位也是準備誓與太安城共存亡了?”
聽到蘇御這句略顯調侃的話語,樑玉軒三人心頭皆是苦笑。
他們三人昨天商量了許久,還是放不下自己好不容易打拼下來的事業。
甚至可以說,三人心中還抱着最後一絲希望,那就是雙方無論誰輸誰贏,都還需要人去治理不是?
只要他們皆是僥倖在這一戰中活下來,那依然有機會活的非常滋潤。
可若是他們貪生怕死,選擇不要這身皮跑路,那就是默認自己變成了一個江湖武者。
江湖武者在這個世界上活的多麼艱難,他們常年和江湖武者打交道,哪還能不清楚?
若是真混了一輩子,卻把自己混成了江湖武者,那和殺了他們似乎也沒什麼兩樣了。
所以三人經過商量後,選擇了一個折中的處理。
就是效仿蘇御,把自己的全部家人送出城。
若是自己在此戰中落得身死的下場,那就一了百了,自己的家人至少還能一輩子衣食無憂的過完一生。
若是自己能在此戰中倖存下來,那他們就可以重新將家人接回太安城,繼續過着人上人的生活。
樑玉軒苦笑道:“蘇大人,陛下那邊,還是沒有改變主意嗎?”
蘇御搖頭,失笑道:“陛下是什麼樣的人,想必三位和她共事了這麼久,也應該是清楚的纔對。”
孫西垂輕嘆道:“根據最新消息,敬王的大軍已經距離太安城自剩下幾十裡的路途,想來今天就能在太安城外安營紮寨,明日就會發起攻城”
曲孔章輕嘆道:“太虛聖地的宗主吳缺擁有神隱境的修爲,咱們鎮武司最強的戰力,也就是青龍指揮使和朱雀指揮使,但他二人皆是隻有魂宮境的修爲。”
“在這一戰中,咱們幾乎沒有任何贏面。”
“是啊。”
樑玉軒附和道:“現在只能寄希望於此戰只是上面的人進行切磋,不波及咱們下面的這些小嘍囉。”
一般而言,在這種雙方武力懸殊的情況下,負隅頑抗沒有任何意義。
一旦青龍指揮使和朱雀指揮使被吳缺擊殺,那這一戰就不會再有任何懸念,不是魏漣漪拒不投降就能決定的。
畢竟普通的士卒,甚至連武者都說不上。
他們也非常清楚,在這種神隱境的武者面前,只需一擊,就能殺一大片。
聽到三人的議論聲,蘇御嘴角不由一抽,明白了三人繼續留守太安城的主要原因。
“看來這三個傢伙還有僥倖心理,認爲不論是敬王還是文王,都只會對付最上面的抵抗勢力.”
“如此一來,他們只要等軍心渙散後,順勢投降,就能再次領個肥差,甚至是維持當前的地位.”
蘇御心頭暗樂,這三個傢伙的算盤還真是敲得震天響啊。
既不看好魏漣漪能平定此次叛亂,但又想繼續保住自己屁股下面的位置。
這就是小人物的心理,既怕自己丟命,但又不願捨棄本有的身份和地位,屬實是把‘我全都要’的心思發揮的淋漓盡致。
“咳咳。”
蘇御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陛下已經吩咐了,由鎮武司的鎮武衛登上城牆設防,抵禦謀逆的大軍。”
“樑玉軒,孫西垂,曲孔章,你三人去整頓各自麾下的鎮武衛,中午前要設防完畢。”
“是!“
三人抱拳一拜,應聲道。
“好了,沒有其他事,大家都回去忙吧。”
蘇御擺了擺手,示意道:“希望咱們日後還有一同共事的機會。”
“是,大人保重!”
三人轉身離開。
蘇御則回到自己的書房,推演這場即將發生的戰鬥的全部細節。
“若是不出所料的話,魏鴻的大軍肯定是會提前發起攻城了,而魏篆的大軍估計還在路上呢。”
“但依我的推測,魏篆肯定會和項望一同趕來觀戰.”
“我在出手擊殺吳缺的同時,必須留出餘力來對付可能突然暴起的項望二人,他手裡擁有天兵流螢,在不清楚這柄天兵的具體威力前,必須慎之又慎”
“不過想來流螢應該是沒辦法攻破血玉琉璃盞的防禦,同是天兵,血玉琉璃盞乃是一階妖獸玄武精血作爲材料打製而成。”
“若是流螢能攻破血玉琉璃盞,那它就能傷到戰無敵陵寢裡的被關押的玄武了。”
“除此之外,我動用鬼推磨這項天兵,陰天子和孔振圖肯定會有所察覺,難免會被蟄伏在暗處的他們給盯上。”
“現在大軍壓境,不動用鬼推磨,就沒辦法擊殺獲得了天階身法武技的吳缺.”
“被地獄門盯上,幾乎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現在陰天子手裡的鬼推磨已淪落到我手裡,陰天子沒有天兵,也沒辦法拿捏我。”
“不過還是得小心,地獄門手裡擁有復活人的手段,就算沒有天兵,未嘗不能來試試我的底細。”
“而我是利用暗處的身份出手,不出所料的話,地獄門會選擇對魏漣漪出手,以對她不利來逼我出面。”
“得想辦法弄清楚陰天子復活的秘密,只要讓他沒辦法復活,他自然就會投鼠忌器。”
“除此之外,等此間事了,也得想辦法狩獵宋經賦了。”
“他接連動用兩塊天道玉對付魏晉,估計自身也沒有多少壽元了。”
“若是這個時候,有辦法引他上鉤,他依靠手裡的兩塊天道玉,能立於不敗之地。”
“但只要逼他一直動用天道玉,用分身把他壽元耗盡也算是一種辦法.”
“不過想要把宋經賦給引出來可不容易,現在的他就是驚弓之鳥,肯定會暗中蟄伏。”
蘇御思緒發散,思考着接下來的方向。
中午時分,麾下親衛林懸急匆匆的來到了蘇御的書房。
“大人,敬王的大軍已經到太安城了,現在已經在搭建攻城梯,看架勢是準備今天晚上開始攻城了。”
林懸面色顯得有些慌張,氣吁吁的說道:“樑大人派人傳來消息,讓大人速速入宮去和陛下商議。”
蘇御的思緒,也被林懸的這個消息,給再次拉回了現實。
他淡淡道:“備馬,本官要去皇宮面見陛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