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藥紅裳,見過蘇大人。”
藥紅裳欠身一禮,然後嬌笑着說道。
蘇御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笑道:“不知藥掌櫃找本官所爲何事?“
“小女子聽說蘇大人手裡有一顆赤腹錦蟒化蛟後的蛟珠。“
藥紅裳輕笑道:“不知蘇大人手裡的這顆蛟珠,是否有出手的打算,萬寶樓方面一定會給蘇大人一個滿意的價格。”
赤腹錦蟒的蛟珠?
蘇御不由一怔,馬上就明白藥紅裳來此的目的了。
“我自己都差點忘了,藥紅裳現在正需要一顆蛟珠去獵殺深海紫仙蚌.“
“這萬寶樓還真是神通廣大啊,獵殺赤腹錦蟒才短短几天,萬寶樓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不對,赤腹錦蟒的肉在開陽城大量兜售的時候,想來開陽城的萬寶樓就已經得到了風聲。”
“如果是這樣,藥紅裳能這麼快知道我手裡有避水珠這件事,也就說得過去了。”
“看來今天能在這娘們手裡大撈一筆。”
“幸好樑玉軒不知道蛟珠的真實價值,否則他腸子都得悔青了。”
蘇御心頭不由腹誹一聲。
避水珠他自然沒有出手的打算,這玩意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有用到的時候呢。
但不能出售,不代表他不能租賃。
到時候租賃就按天數來算錢
迎着藥紅裳的目光,蘇御搖了搖頭,輕笑道:“藥掌櫃,實在是不好意思,這顆赤腹錦蟒的蛟珠,本官並沒有將其出售的意思。
聽到蘇御這番話,藥紅裳心頭不由一沉,然後說道:“蘇大人,您看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若是蘇大人不缺錢,想換什麼想要的東西,小女子也可以想想辦法。”
她自然知道這一趟不會像她所想的那麼簡單。
畢竟蘇御可是娶了武家的武齡,光是陪嫁都高達百萬之巨的元晶,此刻的蘇御確實不應該缺錢纔對。
可不缺錢,不代表他就不缺其他東西。
蘇御搖了搖頭,笑道:“藥掌櫃就不用勸本官了,本官目前什麼東西都不缺,反倒是這顆蛟珠,讓本官頗爲喜愛,有了它,想來哪怕走在暴雨下,也能不沾點滴雨水。”
藥紅裳聞言,心頭不由苦笑一聲。
你擁有一顆避水珠,卻僅僅只是想着拿它來遮雨?
這未免也暴殄天物了吧?
見藥紅裳一陣無言,蘇御話鋒一轉道:“不過.”
“不過什麼?蘇大人儘管說。”
藥紅裳不由追問道。
“若是藥掌櫃對這顆蛟珠確實感興趣,那本官倒是可以租給藥掌櫃一段時間。”
蘇御輕笑道:“不知藥掌櫃意下如何?”
這樣一來,他就能知道萬寶樓的動作。
只要對方擊殺了深海紫仙蚌,並歸還避水珠的時候,他立即就能知道,然後去萬寶樓煉製定顏丹。
這樣一來,他相當於是在兩頭賺錢。
只要萬寶樓需要深海紫仙蚌的妖晶,那就必須要從他手裡借避水珠前去獵殺。
然後後續煉製定顏丹,又需要蘇御出手煉製。
如此一來,這煉製定顏丹,就全部被自己拿捏住了。
雖然自己並不缺錢,也長生不老,但未嘗不能拿幾顆定顏丹給自己的女人來鞏固容貌
定顏丹對於女人的誘惑力,估計就和男人眼中的皇位差不多。
聽到蘇御願意租給自己,藥紅裳眸子不由一亮。
她不由問道:“那請蘇大人說說租賃蛟珠的價格吧。”
蘇御擡起右手,然後伸出一根手指。
“一次一萬元晶?”
藥紅裳沒有絲毫猶豫,立即點頭道:“那好,就依蘇大人,成交!”
蘇御卻是搖了搖頭,失笑道:“藥掌櫃可能是誤會了。”
“這顆蛟珠在本官看來,就是一件無價之寶,若是租給藥掌櫃一次,僅僅只收取一萬元晶,那本官何必要費這份心神?”
“再說了,僅僅只是一萬元晶,藥掌櫃覺得本官缺嗎?”
藥紅裳不由道:“那依蘇大人的意思是?”
蘇御幽幽道:“一天.十萬元晶!”
一天十萬元晶?
藥紅裳眸子突然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彷彿是在說你怎麼不去搶?
“藥掌櫃是覺得有些爲難嗎?”
蘇御輕笑道:“若是藥掌櫃覺得爲難,倒是可以再去找找,想來這世上肯定也不止本官手裡這一顆蛟珠。”
如果萬寶樓能有其他渠道搞到避水珠,想來也不會找上他了。
既然藥紅裳都親自找了過來,估計也是徹底沒有法子,纔會在聽說鎮武司獵殺一頭化蛟的赤腹錦蟒後,立即尋上門來合作。
他就是知道藥紅裳在萬寶樓的身份不低,纔會獅子大開口。
藥紅裳不由陷入了沉思。
一天十萬元晶的租賃價格,無疑是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想象力。
她有想過可能會被蘇御宰一刀。
但她萬萬沒想到,蘇御的這一刀會如此的狠.
狩獵深海紫仙蚌,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她的想法是,在請動魂宮境武者參與獵殺的期間,儘可能多獵殺幾頭深海紫仙蚌。
畢竟定顏丹這類丹藥一經面世,肯定會引起極大的反響。
她除了自己服用外,肯定也是想着憑藉定顏丹大賺一筆。
既然是大賺一筆,這租賃避水珠的費用,自然也是要轉嫁到這上面去。
可想到一天要繳納十萬元晶的租賃費用,藥紅裳都不禁有些肉疼。
太安城的萬寶樓生意好的情況下,一個月估計也就賺這麼多錢.
這傢伙看上去年紀輕輕,心怎麼會這麼黑?
藥紅裳心頭破口大罵。
同時她心頭也打定主意,等自己把定顏丹煉製出來,若是這傢伙想要給自家的夫人購買,那絕對是要狠狠的敲他一筆大的,以泄心頭之恨!
藥紅裳沉聲說道:“好,就依蘇大人所言,一天十萬元晶!”
嘖嘖,真是一個富婆啊,十萬元晶一天的價格,也能咬牙答應下來。
也算是把我在萬寶樓買補藥虧掉的錢,連本帶利的拿回來了。
蘇御心頭腹誹一聲,面色如常的輕笑道:“本官將蛟珠租賃出去,也得擔心收不回來的可能,不知藥掌櫃能拿什麼東西出來作抵押呢?”
藥紅裳一陣氣急。
看這傢伙年紀輕輕,行事風格卻異常的老辣啊,就連抵押物都想到了。
藥紅裳強笑道:“那蘇大人覺得,小女子該拿什麼價值的物品來作抵押呢?”
“在本官看來,這顆蛟珠的價值,可比肩一件地兵。“
蘇御輕笑道:“本官記得,在前段時間,拍賣行拍賣了一件飛行類的地兵,好像是五百萬元晶?”
“要不就這樣,藥掌櫃就先拿五百萬元晶抵押在本官這裡。”
“然後從租賃之日開始算起,等藥掌櫃歸還蛟珠的那一天,算算一共租賃了多少天,然後直接從這五百萬元晶里扣.”
聽到蘇御這個提議,藥紅裳眉頭不由一跳。
五百萬元晶?
你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話來的?
藥紅裳輕笑道:“蘇大人就不怕,小女子若是不歸還蛟珠,豈不是變相拿這五百萬元晶買下的這顆蛟珠?”
蘇御笑道:“若是藥掌櫃覺得花五百萬元晶買下這顆蛟珠值的話,那本官倒也覺得這個交易不錯。”
藥紅裳:“.”
花五百萬元晶買下一顆蛟珠,那豈不是瘋了?
她只能寄希望於這次獵殺深海紫仙蚌的過程儘可能的縮短,減少租賃蛟珠的費用。
“那好,就依蘇大人所言。”
藥紅裳雷厲風行的說道:“下午小女子會讓人將五百萬元晶帶過來。”
蘇御點點頭,笑道:“那就預祝咱們合作愉快了。”
很顯然,這是一場單方面愉快的合作.
藥紅裳笑着告辭,走出蘇御書房後,俏臉就已經變得異常鐵青了。
但凡有一絲可能,她都不會同意這筆交易。
只是現在沒辦法,她只能硬着頭皮應下這場合作。
她想要煉製定顏丹的渴望,已經隨着時間的流逝開始與日俱增。
至於錢,賺了不就是拿來花的嗎?
再說了,萬寶樓這些年家大業大,總不能一直是賺錢吧?
做生意不就是如此,虧一點,又能何妨呢?
只要定顏丹煉製成功,那這點虧損就能接受了。
想到這裡,藥紅裳已經在想着如何籌措這筆元晶了。
看着藥紅裳離開的背影,蘇御嘴角微掀,低聲喃喃道:“看來用不了半個月,萬寶樓應該就能搞到深海紫仙蚌的妖晶了。”
“我也得儘快獲得足夠的屬性點,將定顏丹的煉製熟練度提升至入門”
定顏丹是五品丹藥,需要六點屬性,大概就是半個月的時間能湊夠。
接着蘇御便回到自己的房間,取出補藥開始熬煮起來。
武家。
“家主,現在元州謝家的各項產業,目前大部分已經落入了咱們手中。”
“不過賀家現在不惜一切代價的找咱們的麻煩,這半個月一來,元州的困獸場,已經虧了一百三十多萬元晶。”
“同時元州新上任的鎮武司鎮撫史俊卿,好像和洛家走的很近,想來是洛凡塵許了他什麼好處,我擔心他們三方可能會聯合對付咱們”
書房裡,藍文貴向武晨彙報着元州的事務。
蘇御和武齡年前的那場大婚,宴請全城百姓,無疑是讓九州都見識到了武家的財大氣粗。
也正是因此,武家一下子籠絡了諸多江湖武者的加入。
光是魚躍境武者,就足足高達五位,其中便有三位是謝家曾經的家卿。
現在武家光是魚躍境的武者,就足足有七人,這無疑是極大的增長了武家的家族實力。
也正是這些人的加入,也使得武家的綜合實力再次上升了一個臺階。
武晨眉頭微微蹙起,困獸場賠錢之事,倒是滿不在乎。
畢竟一百多萬的元晶,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並不是一筆大數目,再虧幾個這麼多也無妨。
賀家想要讓武家在元州的困獸場賠付不起的用意,他現在沒心思去搭理,下面人自然會妥善處理好。
武晨蹙眉問道:“這個史俊卿是什麼來歷?”
武家想要在元州好好的經營產業,自然少不了和鎮武司打交道,這也是他爲什麼會盡可能的在京州鎮武司培植自己勢力的主要原因。
有了鎮武司的支持,那武家在元州將會更加的如魚得水。
可有句話說的好,新官上任三把火,這史俊卿剛剛晉升元州鎮武司鎮撫,自然是要大刀闊斧的做出一番成績。
藍文貴恭聲說道:“史俊卿是雲州鎮武司的千戶,目前擁有魚躍境圓滿的實力,是雲州鎮撫王季安的女婿。”
“在王季安的運作下,他自然輕而易舉的就攢夠了升任鎮撫的功勳,現在炎州和元州都缺鎮撫,史俊卿便選了元州擔任鎮撫。”
“想來陛下將他提上鎮撫之位時,也給了他一筆豐厚的元晶,助他衝擊潛龍境”
武晨點點頭,然後接着說道:“繼續派人去接觸他,不論洛家給了他什麼好處,武家都給他翻一倍!”
現在武家坐擁京、元兩州,斂財的速度可謂是快了一倍,武晨也確實有底氣,自己能給對方更多。
“家主,我覺得事情可能沒有那麼簡單。”
藍文貴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已經派過數次人想要和他接觸,但對方都以各種理由迴避,根本不給咱們和他對話的機會。”
“哦?”
武晨眉頭一挑,皺眉道:“你覺得他是怎麼想的?”
藍文貴沉聲道:“依我猜測,洛凡塵給他的,應該是我們在元州旗下產業的一半!”
聽到藍文貴這個答案,武晨眉頭頓時緊皺了起來。
如果洛凡塵真的作出如此豐厚的許諾,那武家確實是拿不出來。
洛家可以給史俊卿畫大餅,是因爲這張大餅光靠他自己,根本沒辦法得到。
如果能借史俊卿之手得到,那這畫的大餅,就相當於是自己白白拿了一半。
就算是史俊卿得不到,他洛家不也什麼都沒有付出?
可武家是這塊大餅的真正主人,他難道還能真的拿出半張大餅來滿足史俊卿的胃口?
武晨思忖片刻,然後緩緩說道:“你繼續派人去接觸史俊卿,告訴他,若是願意和咱們合作,不需要他做什麼,但只要在咱們的產業上給予一定照顧,每月可給予他十萬元晶。”
“若是他還是冥頑不靈,非得擋咱們的財路,那咱們就只好送他一程了。”
“半個月爲限,如果半個月的時間裡,他還是不願意見咱們,我會讓元邦協助你,儘可能讓他未曾晉升魚躍境之前下手……”
在之前狩獵藏鋒三人時,元邦無疑是交上了他的投名狀。
武晨回來後,便輔以大量資源供他修煉。
一月前,元邦已經晉升潛龍境。
目前的武家,明面上只有藍文貴一人擁有潛龍境修爲,可在暗地裡,元邦晉入潛龍境的消息,還不爲外人所知。
而這個信息差,就足以讓元邦這顆棋子在日後的行動中,發揮出奇效。
集兩位潛龍境武者刺殺,史俊卿除非是在這半個月裡晉升潛龍境,否則兩位潛龍境武者後續對他展開的刺殺,他將插翅難逃。
如果不是史俊卿不願意合作,武家也不想找他的麻煩。
可一旦史俊卿坐穩鎮撫之位,並暗地裡調轉矛頭對付武家在元州的產業,那武家剛剛到手的產業,必然會被拱手讓出,而這自然是武晨不願看見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先下手爲強了。
雖然此舉爲讓武家被頂上風口浪尖,但在這種時候,不當機立斷,洛家和史俊卿聯合在一起,絕對能讓武家被迫放棄元州的所有產業,龜縮回京州。
當利益足夠大的時候,自然就有人會願意冒着上絞刑架的風險。
好不容易吃下元州的產業,再想讓武晨吐出來,那無異於是抽他的筋。
藍文貴點了點頭,然後道:“是。”
武晨接着說道:“唐衛敏,賈曉義,商宗玉,任恆山,竇秋陽,跟在你手下的這五位魚躍境武者,你經過觀察,有哪些值得信任的?”
藍文貴搖了搖頭,苦笑道:“家主,不得不說,這五個傢伙無非就是想找棵大樹乘涼罷了,根本就沒有爲咱們辦多少事的念頭。”
“目前我也只能是吩咐他們去守一些比較重要的生意,至於具體涉及各種隱秘的事情,我還不敢交給這五個傢伙。”
武晨點點頭,笑道:“他們出多少力,那咱們就出多少錢養着他們。”
“想要多拿錢,那就得證明自己,不交投名狀,咱們又怎麼可能會拿大價錢培養他?”
“同時也多讓外面的人去江湖上打探,咱們現在不缺錢,就缺人,越多越好!”
藍文貴道:“是,我會再加派人手去搜集這方面的人才。”
商量完正事,武晨輕笑道:“最近元州可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情?”
藍文貴思忖了片刻,然後道:“倒是還真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哦?”
武晨眉頭一挑,笑道:“說來聽聽。”
藍文貴失笑道:“目前元州的江湖上盛傳,有一個魚躍境的傢伙不慎暴露手裡有一件地兵,現在京、元、涼、靈四州江湖上的武者,都在找他的下落.”
“地兵?”
武晨眸子一亮,然後問道:“是什麼地兵?”
藍文貴道:“據說是一雙靴子,一經催動,能讓穿戴者爆發出極快的速度。”
“靴子?“
武晨臉色一怔,笑道:“那這麼說來,這算靴子所附帶的是一項身法類地階武技,這類地兵在江湖上確實是少見啊。”
藍文貴點點頭,說道:“想來是這傢伙誤入了某個上古武者的陵寢,然後得到了這件地兵。”
“有這雙靴子在,這傢伙在魂宮境之下,若是想跑的情況下,恐怕是沒有人能抓住他。”
一雙附帶地階身法武技的靴子,一經催動,不論是魚躍境還是潛龍境,估計就只能眼睜睜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傻眼。
兩人又閒聊了一陣,武晨笑道:“七爺,你現在可是一個大忙人,好不容易纔來京一趟,今天就陪我吃了午飯再離開吧。”
藍文貴點點頭,說道:“好。”
就在這時,一名侍衛快步邁進書房。
“家主,小姐和姑爺來武府了。”
侍衛恭聲說道。
“齡兒和妹夫?”
武晨一怔,旋即笑道:“他們現在在哪?”
侍衛道:“他們在前院的會客廳。”
“我知道了。”
武晨看向藍文貴,輕笑道:“七爺,你也好久沒有見到齡兒了吧,走吧,咱們一起過去。”
藍文貴點點頭,然後在侍衛推着武晨的輪椅下,一同往前院的方向走去。
“四哥,七爺。”
當看到武晨過來時,武齡眼睛一亮,急忙迎了上去。
武晨輕笑道:“你倆可是個大忙人,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啊。”
“四哥,瞧你這話說的,難道沒空就不能回來陪你聊聊天嗎?”
武齡神神秘秘的說道:“不過我和蘇御今天過來,還真是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看着兩人一臉神秘的模樣,武晨不由道:“什麼事?“
武齡看了眼蘇御,道:“蘇御,你來和四哥說。”
迎着幾人的目光,蘇御笑道:“是這樣的,齡兒呢,她有身孕了,我帶她過來,就是要和四哥說這件事。”
有身孕了?
武晨臉色先是一怔,旋即眼睛猛地一亮,失聲道:“真的?!”
他呆呆的看着兩人,臉色有些難以置信。
蘇御點頭笑道:“已經看過大夫了,是真的。”
“哈哈,那這麼說,我馬上就要當舅舅了?”
武晨哈哈笑道:“蘇御,我就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人。”
說到這裡,武晨轉頭看向下人,沉聲道:“午飯怎麼還沒有做好,快去催催,可別餓壞了我外甥。”
看着武晨一臉欣喜的樣子,蘇御不由苦笑。
雖然他對武晨這副激動的模樣有所預料,但看着武晨失態的模樣,他才知道自己低估了這個時代對於血脈延續的看重。
新生命承載着大人們的希望,也是一種血脈的延續。
在這個時代,傳宗接代無疑是每個人最重要的一件事。
他武晨擔任武家家主之位,而他現在又沒有了生育能力。
聽到武齡有孕在身,那種即將當舅舅的激動之情,無法用語言能夠形容。
接着武晨又開始叮囑武齡,讓她一切要小心,千萬不要動了胎氣。
等待上菜的期間,武晨看向蘇御,不由道:“妹夫,既然齡兒現在有孕在身,那這鎮撫司擔任的職務.”
蘇御點點頭,笑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日後齡兒就好生在家養胎,然後辭去鎮武司的百戶一職。”
武晨道:“那就好,齡兒現在畢竟有身孕了,可不能傷着了。“
“對了,你們現在還有錢用嗎,要是不夠,就和四哥說。”
恐怕現在的武家都沒我有錢.
蘇御心頭腹誹一聲,面色如常的笑道:“夠用,四哥這方面就不用擔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
武晨點點頭,笑道:“等吃完午飯,四哥就讓下面的人把這個消息用千里隼告訴你其他三位哥哥,他們要是知道這件事,肯定也會非常開心的。”
不一會兒功夫,各種妖獸肉烹飪的菜餚便陸續被下面的人端上桌。
飯間,武晨又細心的叮囑了武齡一番,讓她一定要好好注意身體,千萬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任性了。
武齡乖巧的聽着,完全沒有了以前的刁蠻模樣。
武晨看到這一幕,心頭不由感慨萬千。
他真的很難將以前刁蠻的武齡和現在的她聯繫在一起。
以前的武齡,可以說和他一樣的無法無天,刁蠻任性。
可現在的她在蘇御面前,卻始終未曾展露出曾經的個性。
這也讓武晨不得不承認,這妹夫算是沒找錯.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吃完午飯,又閒聊的一陣後,蘇御便直接送武齡回了家,至於她在鎮武司的一切事務,則由他代爲處理。
當家中的四位花魁聽說武齡懷有身孕的消息時,俏臉頓時變得異常複雜,同時紛紛向武齡賀喜。
叮囑媚姬四人在家好好的陪着武齡聊天后,蘇御再次往鎮武司的方向走去。
魏漣漪帶着樑玉軒三人去了九寨縣,那這鎮武司的緊急事務自然需要他來處理。
剛來到自己的千戶府,藥紅裳便帶着五百萬元晶來了。
蘇御不由暗暗咋舌,這太安城萬寶樓手裡的流動資金竟然有這麼多?
收下這五百萬押元晶的押金後,蘇御將手裡的避水珠交給了藥紅裳,同時還貼心的表示,今天就不算錢了。
藥紅裳麪皮抽搐了一下,然後便帶着避水珠快速離開。
看着藥紅裳離開的背影,蘇御低聲喃喃道:“有了這避水珠,想來這煉製定顏丹也指日可待了。”
就在這時,有親衛快步走進書房。
“大人,這裡有一封來自元州鎮武司的密函,還請大人過目。”
元州鎮武司?
蘇御接過密函,取出其內的密信查看起來。
當看完密信上面的內容後,蘇御面色不禁有些古怪。
“真是沒想到,還是曾經的老相識啊。“
蘇御目光泛起一絲奇異之芒,低聲喃喃道。
元州鎮武司發過來的密函,便是通緝一個江湖上的武者。
同時也希望京州鎮武司出人,搜尋他的下落。
根據上面提供的消息,這位魚躍境武者,擁有一件地兵,是一雙靴子。
而擁有一雙地兵靴子的人,蘇御馬上就想到了曾經一同下武聖陵寢的蔡金輝。
當初那雙雷弧履,就是落到了他的手中。
根據密函上的介紹,蔡金輝是不慎暴露了自己手裡的地兵,然後遭遇江湖武者的追殺。
本來這些江湖上的紛爭,鎮武司懶得去管的,頂多就是出面給死的人收屍。
蔡金輝之所以遭遇通緝,是因爲他利用手裡的地兵,洗劫了一個武道家族。
偏偏那個武道家族裡有人剛好上茅房,發現了這一切,靠躲進糞坑裡,才僥倖逃過一命。
也正是因此,鎮武司就不得不對其發起通緝了。
雖然現在元州鎮武司連他的名字都還不知道,但卻已經有了蔡金輝畫像。
“蔡金輝啊蔡金輝,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蘇御不由暗樂。
依照他的猜測,應該是蔡金輝在江湖上不慎暴露了自己擁有地兵這件事,然後遭至江湖武者的追殺。
蔡金輝因此落魄,然後便起了搶劫一個武道家族的念頭,同時加以實施。
而這就導致元州鎮武司的下場通緝。
根據元州鎮武司給出的說法,蔡金輝目前可能逃竄的方向有三個。
一個是經涼州去往莽國或是北齊。
一個是去京州,京州作爲大魏九州等中心,每天都會有各州的江湖武者在此集散,然後又奔赴各州,蔡金輝完全有可能經京州去往其他州蟄伏一段時間。
最後一個,則是經元州走水路去雲州,然後再經雲州去往西周。
元州鎮武司將蔡金輝的面貌已經分成八份密函,傳至其他八州鎮武司。
“這就是在沒有足夠實力的情況下,暴露自身所擁有財物所帶來的危險啊。”
蘇御不由輕嘆一聲。
一個魚躍境的武者,卻擁有一件上古時代遺留下來的地兵。
可想而知,江湖上的武者會多麼的瘋狂。
這就和當初的楚軒擁有一塊天道玉一樣.
這樣一想,當初傅佩儀把自己手裡的鳳舞鐲賣掉,反而是一個明智之舉。
想到傅佩儀,蘇御心頭不由一動,目光泛起一絲異芒,低聲喃喃道:“這傅佩儀將鳳舞鐲賣掉,可見她應該是動了退隱的念頭。”
“如果所料不錯的話,應該是那一次下陵,姜迎春等人悉數葬身於落日山脈,讓傅佩儀怕了,並有了過平靜日子的打算。”
“而她是委託太安城的拍賣行出售鳳舞鐲,有沒有一種可能,傅佩儀在太安城購置府邸隱居?”
“如果真是如此,那蔡金輝現在遭遇數個州的江湖武者追殺,還真有可能來京州投奔傅佩儀,畢竟這兩人可是老姘頭了。”
“如果再把蔡金輝手裡的雷弧履搞到手,那司徒仲陵寢裡的地兵套裝,就算是被我徹底集齊了。”
如果不是這封來自元州鎮武司的密函,他確實沒有打蔡金輝主意的念頭。
畢竟這大魏九州的地域實在太遼闊了,想要找到蔡金輝無疑是在大海撈針。
但現在蔡金輝惹了一屁股馬蚤,又經一羣江湖武者把水攪渾,還真有給了他一絲可乘之機。
這就是在鎮武司身具要職的好處啊,但凡江湖上有一絲風吹草動,他都能第一時間知悉。
蘇御不由陷入了沉思,如果傅佩儀真的就定居在太安城,他如何找到傅佩儀的住處,然後在太安城守株待兔呢?
“這太安城太大了,想要把傅佩儀找出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蘇御思忖片刻,嘴角突然掀起一抹壞笑,低聲喃喃道:“既然主動去找難度太大,那就只能想辦法把她給釣出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