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男人跌坐到了地上。我趁機觀察了一下那個虎頭虎腦的半大小子,看他仍然睜着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我問道:“判你死刑,你不怕?”
“那你會不會殺我爹。”
“……應該不會吧。”
子扭頭對着他爹說道:“爹,你死不了。”接着就昏倒了。哎呀我去,我心中忍俊不禁。真是有意思,我開始還納悶這麼大一個小子知道自己死的時候竟然還是如此的淡定,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怪胎。鬧半天他被嚇昏了。
我看着他哭泣的父親,說道:“真是父子情深啊,你們爺倆死不了,放心吧。”
“啊!”小男孩的父親頓時高興了起來。
我說道:“看你不像是不爲自己兒子着想的父親啊,怎麼會加入幫派而且還你兒子?”
“那是沒辦法的辦法,世代在中街住,那裡是王家的地盤只能聽他的話。還有,他們知道我兒子會shè大彈弓,所以叫我帶着兒子去。說去了我們爺倆兒一共可以給五兩白銀,並且一年不用交份子錢。這樣的差事也拒絕不了。”
哦,是這樣的原因。我說道:“不過你兒子拿彈弓打竹筐致使金銀露出引發哄搶的事情雖然沒記錄在案,但是有人證。你兒子不適合在這裡待了,可以考慮考慮跑路。”
“這……這麼小的孩子……”話未說完,他又哭了。
我說道:“我可以帶着他見見世面。”
“去哪裡呢?我想學你的工夫,尤其是幾下就把人摔倒不能動彈的那種。”小男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醒過來了。
我說道:“往北走,一直過了長城,幾個月時間等風波平息了我們再回來。”我把目光看向了孩子的父親。
他猶豫了半天,說道:“我兒子真能回來?”我肯定的點點頭。
“那您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請講。”
“不能落了他的功課。”
“啊!?”這次輪到我齜牙了,我這半吊子哪兒教得了他啊!
他父親一咬牙,“不教也,只要他能平安回來。”他又哭了,看向了自己的兒子。我適時出去,給他們父子倆聯繫感情的時間。下面的路很驚險,我感覺帶着這樣一個百發百中的孩子能保險,只不過還得照顧孩子。
許久,小孩子終於出來了,他爹在牢房裡喊道:“墩兒,墩兒一切小心,聽那個先生的話。”
我們出了牢房門,我走到楊正的面前說道:“差不多就把那個男的放出去吧,別關太長時間了。”
“知道,等案子弄清,他們也就一人十板子就回家了。你真的要走?不再多住幾天了?”
我笑道:“沒法多住了,一個任務是一個任務。我還得忙下一個,對了聽說過天蝶宮怎麼走嗎?”
“這個還真不知道。”
“哦,那算了。珍重。”
孃的,我越過長城之後在草原上漫無目的地轉了快一個月,除了越來越癟的乾糧包,我實在是看不出天蝶宮的影子。墩兒說道:“祖叔叔,該講故事了。”
我一直也惦記着他的功課,可是自己的水平雖然比在桃花源當縣尉的時候有了長足的進步但是還沒有到教育人的地步。我拼盡全力去搜羅腦海中看過的故事,凡是能勸人向善、教人學好這類積極向上的我就講給他聽,效果還不錯,他挺願意聽。不過苦於我的庫存有限,只能答應他中午講一個故事,現在又到中午了。
我略微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今天咱們講一個‘子路受牛’的故事吧。有一個人掉在水裡,快要淹死了,孔子有一個學生,名叫子路,剛好從這裡路過,就立即下去把他救了上來。這個人爲了感謝子路救命之恩,就牽了一頭牛送給他。子路接受了,回來歡歡喜喜地告訴老師和同學。同學們都覺得子路既然做好事就不應該接受報酬。誰知孔夫子卻很高興,稱讚子路做得對,說:‘從今以後,魯人必多拯人於溺矣!’知道爲什麼嗎?”
墩兒說道:“叔叔你昨天給我講了一個‘子貢贖人’的故事,道理應該是一樣的。”
“說說看。”
“因爲按照子路那樣做的話,就能夠鼓勵大家多做好事,都做好人。所以子路勇於救人的行爲應該得到高度的讚美,包括用禮物和金錢進行褒獎。”
“說的好,真是聰明。”
沒想到墩兒反倒不滿,說道:“叔叔,今天和昨天根本就是一個故事,今天這個不算,你得換一個才行,這個是充數的。”
我連忙擺手道:“不行不行,說好一天一個的嗎,說話得算數。你看那誰小時候……”
“那誰?”
我眼睛望向地平線向我們跑過來的幾個黑影,慢慢拔出裂天劍,說道:“是你,躲到我身後去。”
只見遠處慢跑過來幾騎,有一匹馬後邊帶着一條長粗麻繩,繩子一端拴着一雙手,那是一個小女孩的手。小女孩一邊哭着一邊費力地跟在馬匹後面。馬上的幾個人看着我和墩子滿眼戒備,我一邊防備一邊思索動手之後如何既要保護墩兒又要還擊。
墩兒在我後邊說道:“她好可憐啊,幫幫她吧。”
我說道:“這是突厥之間的事情,咱們不要說話。”
“可是叔叔你說的要見義勇爲的,‘子路受牛’啊。”
“那不一樣啊,那是咱們漢人之間的事情,這是番邦自己的事情。”
墩兒眨着那黑溜溜的大眼睛說道:“那個女孩子太可憐了。原來叔叔說的事情就是說說而已,根本不敢去做。‘子路受牛’這種事情也就是光動嘴不動手。唉……”
我沒有想到這孩子對這件事的反應會如此的大,這樣下去會不會背上“誤人子弟”的惡名?這麼大的罪名我可擔負不起啊。我說道:“你帶着石子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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