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齊平的底牌(求訂閱)
呼呼……夜幕下,當首座與六祖相約奔赴星空,化作金色文字洪流的齊平,還在頭也不回地朝北方逃竄。
上一次,在西北時候,他逃竄過程中整個人失去了感知,但這一次,因爲晉級神通的緣故,雖然“數字化”了,但齊平的意識,卻仍維持着清醒。
甚至於,他彷彿能感覺到,迎面而來的獵獵狂風。
下方,整個京都很快就被他拋在身後。
“數字化後的我,飛的好快!比梭子快了好幾倍。”
齊平默默估測速度,心中的緊張感,已經卸下大半。
他賭對了!
以他神通的修爲,加上個空有唬人的外表,但實則力量幾乎耗空的一代,想要安然將人救走,而不被發現,本就是難度極大的事。
而一旦身份敗露,齊平根本無力抵抗。
所以,他必須要爭取到首座的幫助,當然,這是極冒險的。
甚至於,在開啓逃亡時,他都不知道,那個心機深沉的老人,是否會出手。
爲此,他時刻捏着“回檔”,在與空寂對話過程中,都保持着對時間的計算。
不過,當首座出手,壓制空寂時,齊平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嗚嗚嗚……”
正慶幸着,突然,齊平發現神符筆發出幽咽,他“回頭”看去,只看到,空寂正以“空間跳躍”的方法,死死墜在他身後。
保持着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齊平心中登時一沉,空寂跟上來了?
難道六祖也出手了?
對於這個可能,他並非沒有想過,可當真正發生,齊平這個始作俑者,仍倍覺壓力。
好在大先生的符紙頗爲厲害,速度奇快,始終保持在空寂施法“半徑”外。
破空聲裡,兩人一前一後,很快離開了京都範圍,朝着中州與幽州接壤方向疾馳。
當初,齊平憑藉符紙,從臨城飛過了西北走廊,可見距離之遠,這次也不例外,當齊平終於墜落在地上時,京都已經消失在地平線上。
“轟。”
崩解的文字重組,齊平一個翻滾,發現周遭是一片曠野,不遠處是山林。
他沒有停頓,身體翻滾後,單膝跪地,雙手虛握,擺出射擊狀態,繼而,一隻磨砂質感,黝黑沉重的大狙,落入手中。
地階法器,鷹擊。
法器入手,齊平登時心無雜念,目光如止水,遙遙套住身後追兵。
嗡鳴聲裡,黝黑槍管上花紋次第點亮,槍口內真元凝聚。
“轟!”
低沉的轟鳴聲裡,一顆元氣彈飈射出去,這是齊平第一次,以“神通二重”修爲,打出鷹擊。
遠處,空寂剛從空間門踏出,便猛地心生警兆,下意識雙手合十,撐開虛幻的金鐘,籠罩身周。
與此同時,他面前空間盪開漣漪,一枚元氣彈轟在金鐘罩上。
旋即,是第二枚,第三枚……
齊平毫無保留,幾個呼吸的功夫,幾乎將氣海內真元抽乾。
而這同樣對空寂造成了麻煩——
禪宗的修士也大體分兩種,轉輪金剛乃武僧神隱,擅長近身戰,可空寂乃“法師”出身,身軀相較孱弱。
此刻,老僧撐着烙印佛經,徐徐轉動的金鐘,頂着槍林彈雨,來到齊平前方。
“齊施主,放棄吧,這樣的力量,是無法威脅到我的。”空寂禪師說。
齊平收起鷹擊,氣喘吁吁,這時候,他氣海幾乎抽乾了,但卻並沒有運轉“無”字神符恢復。
而是盤膝坐在了山林中,右手拄着戰矛,大口喘息,黑髮被汗水打溼,蒸騰起熱氣:
“空寂,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一個道理。”
空寂:“什麼?”
齊平說道:“窮寇莫追。”
眉毛花白的老僧心頭抖了一下,卻轉瞬鎮定了下來,他眼神冷漠地說:“你覺得,同樣的當,我會再上第二次?”
他覺的,齊平是在虛張聲勢,就在方纔,齊平便假裝“揭曉底牌”,將他嚇退。
這讓老和尚有些面上無光,心中惱火,他說道:
“不妨告訴你,眼下六祖已經出手,道門首座再強,也必須全力應對六祖,無法分心來救伱,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曉,眼下束手就擒,才能免收皮肉之苦,待老衲將你帶回淨覺寺,交給六祖發落。”
齊平大大咧咧坐在地上,冷笑:“大師想抓我,何不過來?”
空寂揚眉,竟真的邁步朝他走來:
“虛張聲勢可一,不可二,泥菩薩尚有三分火氣,你真當老衲不……”
下一刻,他噎住了,只見無賴一般癱坐在地上的齊平突然仰頭大喊:
“再不出來徒兒就涼了,師尊,救我!”
救我!
這一聲喊混着真元,如炸雷,遠遠傳開,與此同時,空寂心頭驀然生出強烈的警兆。
隱隱的,一股隱晦的力量,將他鎖定。
這有底牌?空寂瞳孔驟縮,再次暴退,同時朝遠處望去,便見,黑沉沉的山林那邊,一道碧青色流光,如彗星奔來。
那赫然是一隻大葫蘆,此刻,葫蘆上,立着一名坤道,雪白赤足,如花般耀眼。
灰撲撲的道袍迎風獵獵,凸顯出驚心動魄的身材來,漆黑長髮,用一根樹枝紮在腦後。
鵝頸上,是一隻森寒美豔的面龐。
劍眉星目,仙姿絕顏。
魚璇機!
這一刻,女道人全然沒有往日的慵懶與不靠譜,臉罩寒霜,眉心蓮花印記呼吸般閃爍。
人未到,夜空中,氣溫狂跌。
好似從春日倒退回隆冬臘月。
齊平打了個寒戰,擡起頭,愕然看到,空氣中的水汽凝結,飄下晶瑩剔透的冰晶來。
地上,白色的寒霜瀰漫,青碧色的草木打了霜白。
“魚璇機!”空寂大驚,“你怎麼在這裡?!”
話語脫口,他便反應了過來,意識到,齊平壓根不是無目的的逃竄,也不是單純的想要返回幽州。
而是來和這位道院長老匯合。
魚璇機冷笑一聲:“欺負到本座弟子頭上了?禿驢,受死!”
話落,女道人素手於身前掐法訣,嘴脣翕動,登時,身下青碧色的大葫蘆亮了起來。
齊平耳畔,響起海潮聲,繼而,便見無窮的河水,從葫口噴出。
瞬間淹沒大地,只有齊平身週一圈,保持乾燥。
突地一聲龍吟,那無窮的河水,竟凝成了一條栩栩如生的神龍,龐大無比,於魚璇機身周旋轉一圈。
魚璇機並指如劍,朝空寂一點:“去!”
水龍呼嘯,攜天地之威,朝老僧撞去。
空寂驚怒,於身前撐開一道空間門,水龍撞入其中,咔嚓聲裡,將整個門戶沖垮。
空寂一個跳躍,踏在澤國上空,望着下方怒江,兩隻乾枯的手一撐。
登時,他那從不離身的珠串斷了開來。
一顆顆黑褐色的佛珠,斷了線般,散落開,染上金色,於空寂身周盤旋,繼而,一顆顆朝魚璇機打去。
魚璇機嗤笑一聲:“破珠子,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
法訣再掐,轟轟轟,轉眼間,七條水龍拔地而起,與前頭一頭匯合,掀起數十丈高的巨浪,朝老僧拍打。
甫一碰撞,魚璇機指訣一變,嬌叱道:“人間寂寥。”
咔嚓、咔嚓……那無盡澤國,轉瞬成冰,數十丈的巨浪,化爲冰雕,將那些珠子,也凍結在原地。
八部冰龍盤繞,將整片天地封鎖,魚璇機鼓起腮幫子,狠狠一吹。
那漫天冰雪,倏然化爲無窮的武器,飛旋着,朝老僧切割過去。
齊平和神符筆,一人一筆凍得瑟瑟發抖,就看到,那些大如席子的雪花,竟無聲無息,切開空間。
所過之處,漆黑裂痕瀰漫。
美輪美奐,殺意沸騰。
這一刻,齊平有種感覺,自己的神魂,彷彿都被凍住了,思維開始遲緩,有種進入沉眠的,永遠睡過去的衝動。
旁邊神符筆忙用筆尖戳他,齊平吃痛,回過神來,有些駭然,要知道,自己只是承受餘波。
而且,他可是貨真價實的神通境界……若是魚璇機將這澤國鋪開,覆蓋城池,只這一下,豈不是要凍死十幾萬人?
空寂又如何應對?
齊平擡頭望去,然後愣了下,只見空寂渾身覆蓋霜雪,關節彷彿生鏽了般,動作僵硬遲鈍,就連身周的金鐘罩,都不轉動了,彷彿卡死。
眼見魚璇機邁步朝他走來,空寂嘆息一聲,身周大方光明,融化堅冰,禪音響起,彷彿,有無數僧侶誦經。
空寂丟出一篇佛貼,將魚璇機強行傳送到數裡外,繼而大手一抓,收回了一部分佛珠,可惜地瞥了被冰龍保護起來的齊平,轉身邁步,踏入空間門。
繼而,空間坍縮爲一個小點,消失不見。
魚璇機閃回,破口大罵:“有種別跑,再與老孃大戰三百回合。”
罵完,這瘋批道人又突然叉腰大笑起來,彷彿頗爲得意,冰河解凍,化爲萬頃河水,重新收入青碧色大葫蘆中,轉眼間,方纔的一切都消失無蹤。
彷彿沒發生過。
繁星點點,齊平渾身溼透,就看到身材下作,光着兩隻腳丫的女道人笑吟吟走過來,得意道:
“怎麼樣?厲害吧。”
“厲害厲害,師尊千秋鼎盛,舉世無雙。”齊平毫不吝嗇,無恥開舔。
魚璇機一笑,擺了擺手,正要開口,突然猛地扭頭,望向京都方向,臉色變得無比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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