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事後的第五日,楚恨離也不得不離開,因爲今天就是收莊稼的大日子。這馬鈴薯的收成同樣事關過冬,也是證明楚恨離理念的重要契機。
楚恨離一大早便來到耕地,部落一衆老小也到了不少,大夥都在期待着。匆忙趕來的楚恨離也加入其中,這一收穫時刻,他在等所有人到齊。
“小首領,小首領。”狗蛋叔朝着他招招手,小聲的把他叫了出來。
“狗蛋叔,怎麼了?”楚恨離有些疑惑,眼看着人就要到齊,大家都準備動手開挖。
狗蛋神色拘謹,“有一天夜裡,有人聽到婉兒姑娘家的女娃哭鬧了一整宿,第二天還有人看到你從婉兒姑娘的屋裡出來。”
楚恨離聽得有些汗顏,這流言傳播速度確實快,難怪今天不少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聽說你這些天都待在婉兒姑娘家,小首領,你養女人沒關係,那小姑娘可不能禍害啊!遭報應的!”狗蛋神色嚴肅,低沉着嗓子警告道。
“這…這都哪跟哪啊?狗蛋叔,你都是聽誰說的啊?”楚恨離臊得老臉通紅。
狗蛋一本正經道,“部落裡那幾個婦女說的,再說,大夥都看到你天天往人家姑娘家裡鑽。那還能有假?”
楚恨離嘆了口氣,無奈的解釋着,“那天夜裡,有幾個小賊跟着我的行蹤潛入部落。我和他們交手時,婉兒被傷到,回去時渾身是血,所以孩子們才哭鬧的厲害。我這些天也是在照顧她的傷勢……”
狗蛋滿臉的不可置信,緊接着楚恨離又說到,“那幾個賊人的屍首被我埋在部落後面的荒地,那附近估摸着還有血跡。”
“啊?”狗蛋一臉失望,“我還以爲小首領終於開竅了呢……”
楚恨離故作老成地拍了拍對方的肩,“好了,好了,狗蛋叔,向大家澄清這個謠言的任務就交給您了。我看人差不多到齊了,咱們準備下地,看看收成如何。”
緊接着,楚恨離走到人羣前,宣佈道,“諸位,接下來便是見證收穫的時刻!”說着,伸手握住一顆半人多高的馬鈴薯,奮力一拽,粗壯的根莖從質地綿軟的砂質土壤裡連根而起,沾着土壤的根莖末端,結出一連串比兩個拳頭並在一起還要大的果實。
一時間,歡呼聲四起,大家紛紛走向耕地,享受收穫的喜悅。十畝耕地,部落上百人忙活了五天,才收穫完地裡的馬鈴薯,把新挖的地窖塞的嚴嚴實實。
根據楚恨離的粗略統計,這批馬鈴薯的畝產竟然突破萬斤,這驚人的數據即使在農業科技相當發達的前世,也算得上少有。足足十萬斤的馬鈴薯,對於過冬已經綽綽有餘。
幾天的忙碌楚恨離也算累心費神。終於閒下來的楚恨離又回想起這幾天的種種。對於那跟着自己回來的婉兒,他心裡總有些難言的意味。
雖然對方有些算計自己的意思,可他何不是希望利用她引蛇出洞。一番鬧劇後,婉兒還救了他楚恨離一命,雖說對方說着算扯平了。可楚恨離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砰砰…”
胡亂思量着的楚恨離還是來到婉兒門前,敲了兩下門。
屋門很快被從內被打開,“呦,大忙人捨得來慰問傷員啦?”婉兒打開門,俏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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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恨離從儲物戒裡掏出一顆蒼白的花苞,幾十片花瓣緊緊閉合着,“這是木槿花,花蕊口服,花瓣研磨成汁液,稀釋後塗在傷疤處,將這傷疤祛了吧。”
這幾天,他思來想去,最後決定用僅有的幾百信仰值換了這朵木槿花。
看了看自己從臉龐蜿蜒到胸脯的猙獰傷口,婉兒笑道,“怎麼,你嫌我醜?”
“我怕你嫌它。”楚恨離苦笑道,“花給你,我先走了。”語罷,楚恨離把花塞進她手裡,便轉身離去。
“站住!”見楚恨離遠去,婉兒大叫道,“你是不是覺得你欠我的?”
楚恨離頓住,想說些什麼,可遠處卻傳來了狗蛋叔的呼喊,“小首領,出事了!”
想了想,楚恨離沒有回頭,向狗蛋叔快步走去。“這疤我不祛,我這一輩子也不祛!”背後傳來了婉兒有些聲嘶力竭的吶喊。
荒漠中,風沙從兩夥人周圍吹過。
楚恨離身旁跟着十來個中年男女,身後便是他們的家園。面前,烏壓壓的一片,數百個衣衫襤褸的流浪者,幾乎把楚恨離一脈包圍得水泄不通。
“楚氏的餘孽,識相的就把糧食交出來,否則,我們今天就踏平你們的部落!”爲首的一名男子叫囂着。
“這麼多流民,是怎麼聚集起來的?雖然是邊緣,但我們還在中型部落的領土內,他們哪來的膽子敢如此入侵進來?”楚恨離皺着眉頭,疑惑道。
這些流浪者雖然大部分修爲不高,可其中若是藏着幾個“有心人”,大家就危險了。
如此想着,楚恨離便放棄了大規模武力鎮壓的念頭,“看來只有‘槍打出頭鳥’了……”
“沒錯,大哥說的沒錯!交出糧食,否則踏平你們的部落!”那中年男人身後,另外兩名男子也跟着呼喊。幾百人的情緒被引動,呼嘯聲猶如潮水,衝擊着楚氏部落的人心。
爲首的男子微微擡手,止住了呼嘯聲,緊盯着人羣中的楚恨離。
“還未請教大人是?”楚恨離語氣卑微,躬身道。
對方爲首的男子沒說話,反而跟在他身後的男子叫囂道,“我們是流浪者三兄弟,這是我大哥秦天,這是我二哥秦地,至於爺爺我便是秦仁!”
看着身材面貌相似的三人,楚恨離暗道,“就你們了!”
雖然對方三人修爲都比他高出至少一個境界,但楚恨離從儲物戒裡掏出破甲弩,扣動扳機。
那把破甲弩之前雖然被擊碎,可最爲關鍵的核心卻是完好無損,這些天楚恨離也早早的把它修繕完畢。
弩箭如同索命之鐮,洞穿了三兄弟裡大哥的腦袋。楚恨離冷笑道,“你說,你們是幾兄弟來着?”
“大哥!”秦地悲聲痛苦,惱羞成怒般衝殺過來,楚恨離再次扣動扳機,那秦地也應聲倒下。
這三兄弟在一衆流浪者中,也算威名遠揚,沒少靠着強大修爲,壓榨其他流浪者。如今,眨眼間,兩人身死,甚至連對手的都沒摸到一下,如此場面也震懾得一衆流浪者鴉雀無聲。
“我們人多…不用…大哥,我錯了!”那秦仁剛準備煽動流浪者們,卻被楚恨離的弩箭指了指,恐懼壓迫着他立刻下跪求饒。
楚恨離又從儲物戒裡掏出一把把破甲弩,分發給身後的十幾人,並小聲叮囑着,“不要使用!”
將破甲弩分發完畢後,楚恨離大聲吼道,“如果你們真的覺得自己人多便可以試試!”
一衆流浪者也是被威逼着前來,此刻軍心早已潰散,畢竟沒人想爲這子虛烏有的組織和承諾付出性命。
楚恨離站在人羣前,大聲道,“我們也是被部落趕出來的流民,和你們沒什麼區別……不過我們聚集在一起並沒有想着打壓,掠奪其他人,而是努力着在這亂世中活下去!”
“你們想要糧食,我可以給你們,但不會太多。或許只夠你們每個人吃上三五日。”楚恨離深諳‘蘿蔔大棒一起給’的道理,“還是在這裡,明天我們會給大家發放糧食,希望你們也能在這亂世中生存下去。”
收起手裡的破甲弩,楚恨離笑道,“今日,我知大家是受有心人鼓動,便不再追究。我去準備明天需要發放的糧食,大家散了吧!明天記得來領糧食。”
有了第一個人主動離開後,流浪者大軍迅速潰散,烏壓壓的人羣頃刻間蒸發,像是從未來過此地一般。
楚恨離也帶着衆人往部落裡走去。途中,鬆了一口氣的狗蛋輕蔑道,“小首領,你早說有這麼多厲害的武器,我們還怕個球啊!”
楚恨離神秘一笑,“其實就我這一把是真貨,其他的都是空殼子。”
“啊?”聽到這個事實的狗蛋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可駭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