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二叔帶着我重新進了樓,剛進樓道,我感覺到一陣陰風吹過。二叔停下了步子,扭頭看向了一個角落的位置。
那是個陰暗的角落,幾乎眼睛一晃,多了一個老年人,正是那個臥牀的李老爺子。這老頭一看就是個文化人,
:李老頭,你告訴我,你們家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白天我一直沒聽到過這老頭的聲音,這一次他清清楚楚的開了口,
:我也不知道,求求你幫幫我。我媳婦懷的這個孩子來的邪乎,臥牀之前,我請風水先生來我家裡看過,只說是怨嬰作祟。
二叔眯着眼睛:怨嬰作祟?你媳婦在懷孕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老頭看了看我,似乎怕我聽到。接着二叔把身子湊了過去,老頭在二叔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一陣。我看到二叔臉色立馬就變了。
“孕成人之前,是那個樣子的?”
老頭的臉色白的嚇人,他把身子轉了過來,露出了身後的一樣東西。這時候我才發現,他的屁股後面,居然一直趴着一個人,正是下午那個小孩。揹帶褲的小孩一臉無辜,但兩隻手,卻明明白白的伸進了這老頭的身子裡。
這娃子是個什麼東西?
我嚇到了。只恨自己此時怎麼就能看到這些場景。
二叔把小孩的手從李老爺子身體裡抽出來。老頭一個踉蹌,影子一般的身體居然要散掉,之後總算穩了下來。
:謝謝你了。
李老爺子的身子還在樓上,他的魂魄卻不敢上樓。有這麼個小鬼在身後,上樓的一路我背心都發毛。
我說我走前面算了,目的其實是爲了把這個小孩跟我隔開來。二叔說他現在已經清楚李全他們家裡是什麼在作怪。
他說這個小孩其實是沒有父親的。
沒有父親?我聽李全罵,這小孩不是他老婆在外面偷人那麼帶回來的麼?沒出生就被打掉了,現在成了這麼一個穿揹帶褲的魂魄樣子。
要不是因爲害怕,這小孩看起來還蠻可憐的樣子。
“可憐?也只有你這麼覺得了。如果活人被種了鬼種,一樣能夠懷孕。”
鬼種,這是什麼東西?二叔指了指身後,說鬼種不就是這個小孩麼?一懷孕就是個死胎,因爲他根本沒有父親,而是被人種在李全他老婆身上的。
鬼種,兩個字猶如閃電一樣劃過我的腦海。這三個字我絕對聽過,是在當初陳婆的老勝村,路邊最後慘死在陳婆箱子裡的那個乞丐。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乞丐瘋瘋癲癲的對我和二叔說:心頭肉,被割走。有人不知,被種了鬼種。
至今我也不明白,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想回去問他的時候,這乞丐已經死
了。
敲開李全家的門,他奇怪的問我怎麼又來了?接着看着二叔,問這人又是誰,我說是我鄉下來的親戚,祖傳是老中醫,能看點疑難雜症,這不帶上樓上給李老爺子看看?
李全老婆正在喂兒子吃東西。
我們剛進屋,誰知李全兒子扭頭看着門口,脆生生的喊了一聲,
“哥哥,你來了?”
我發現所有人都呆住了。李全和他老婆同時看着空蕩蕩的門口,女人突然一巴掌給孩子扇了過去。
:不聽話的娃,在家裡,你亂說什麼?
接着問李全,你怎麼又帶人到家裡來了?
我有些尷尬,套近乎的正說着我英雄聯盟瑞文三殺如何牛逼,誰知二叔自顧自的在一旁泡了一杯茶,接着開了口,
:這個女士,話可不能這麼說,自己生過的小孩,你都能忘。
“他進屋了?你看到他了?”
我發現這平時只知道打遊戲的女人,此時嘴脣突然抖的不成樣子。
一旁的李全正要問,這女的突然再次說道:“已經打掉了。我沒有生他。我沒有生他。那是個死胎。流產了的。”
二叔呵呵一笑,對她說,你別騙我了。難道說你沒做過一個夢,在夢裡你生了一個孩子。
在夢裡出生,這個鬼種是個什麼玩意?連我都嚇到了,而一旁的李全夫婦早已臉色慘白。因爲此時客廳虛掩着的大門,在沒有風的情況下。慢慢的自動往裡打開了。看着就像是有人已經進來了一樣。
在我和二叔眼中又是不同,我看到揹帶褲李小瓊進門,這小孩子盯着他的父母。小孩的臉上還有些懼怕。
而在李全夫婦耳中,空氣裡莫名其妙的響起了一個童聲。
“媽媽。爸爸。”
這女的已經語無倫次,問我們這個小孩在哪兒?我怎麼敢說,揹帶褲走進來之後,直直的走向了坐着的女人,慢慢的爬到了她的身上。看這個小孩的表情,那樣子不知道有多享受。
二叔再次說話了,居然從身上拿出一個小盒子。這盒子滿是泥巴,看起來才從土裡挖出來沒多久。連着一個木頭錐子,丟在了女人的面前。
二叔說,既然來了,這事兒我就幫你們解決。
周全兩夫婦見了這個盒子,像是見到了鬼一樣,問我們是從哪兒得到的?二叔說來之前,我們去了一趟老縣委那機關大院,當年自己埋的東西,都忘了?你只要把這木樁插進他的胸口,什麼事都結束了,你爹的病也能好。
:你是怎麼知道我們把他埋在那兒的?
女人打開盒子,一具已經乾癟的嬰屍露了出來,樣子沒害成型,蜷縮着躺在裡面。
這女人哪裡知
道,揹帶褲正舒服的躺在她的懷中,享受着她的擁抱。
女人顫抖的拿起木頭,一旁的李全吼了一聲,你還等什麼?女人眼睛瞪出了血絲,臉動作都十分的吃力,對準了盒子裡的死嬰。
揹帶褲抱着自己的母親,空氣中又想起了童稚的聲音。
“媽媽。不要。我再也不和爺爺玩了。我……我這就走。”
又聽到這個孩童聲,李全魂兒都嚇掉了一般。說真的在屋裡?你快點動手呀。出了這種事兒,以後這日子還怎麼過?
揹帶褲的眼神變得絕望,我看着他想要伸出小手去抓那個木錐子,但每次他的手都被彈回來。
我火氣上衝,顫抖着對二叔說,哪裡有什麼鬼種不鬼種的,這,這也是條命呀。
二叔拉着我不讓我動。眼睜睜看着女人手猛一用力。
她居然在最後一刻把木錐子甩出去了:我做不到。做不到。兒子,你在哪兒。你出來我看你一眼。好麼?
我在心裡鬆了口氣,誰這女人攤到在地。一時間渾身顫抖,不斷打着自己的手,說着:我做不到,你不要再逼我了,我不想聽你的。
我心想這女的發瘋了,她在對誰說話?
二叔沒有理他,反着對着一旁的李全說了句。你們這一家人住了這麼久,你就沒發現,自己家裡,多了一個人?
多了一個人?這是什麼意思?
突然,我感覺到了什麼,居然是一個黑色的頭,從女人的脖子後面伸了出來,看了二叔一眼。接着一晃沒了影。
話音剛落,二叔蹭的往女人衝了過去。順手地上的錐子已經抄在了手裡。
接着二叔動作一停,地上的女人居然沒了影。我覺得背後發涼,李全和二叔同時看着我,李全是害怕,二叔則是點了點頭。
我在心裡罵了句,不會吧,回頭一看,這女人果然站在我的背後。只是此時,她的樣子已經大不相同。一臉的青黑,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甚至還露出了一臉詭笑。
她成了個什麼東西?
這女的一手朝我抓過來,二叔動作更快。幾乎瞬間木錐子就往我肩膀後面插了過去。
“小正,快回家。”
看着二叔跟空氣比劃,李全已經嚇傻了。
女人的手掌被二叔的木錐刺穿。憑空一聲怪叫聲響起。我從沒想到過一個人的動作可以變得這麼快。這女的到底被一個什麼東西上了身。
:怪不得,你這幾年性情大變。我都不認識你了。原來,你早就不是我老婆了?
女人重新出現的時候,坐在了這屋子那張沙發上面。一臉陰鬱的看着這屋裡的所有人。
:你到底你誰?你把我老婆怎麼了?
(本章完)